時隔四十餘年,這部社會派推理小說依舊風靡亞洲

提起日本的社會派推理,大家首先想到的可能是一代巨匠松本清張,然而在上世紀七十年代,還有一位與松本清張齊名的作家,他不僅繼承發展了松本清張社會派推理小說的特色,而且還在作品主題、人物塑造、故事構思、語言對話上獨樹一幟,成為當時乃至現在還頗具影響的推理小說家。

他就是日本著名推理小說作家森村誠一。


時隔四十餘年,這部社會派推理小說依舊風靡亞洲

作家森村誠一

而他廣為人知的代表作,則是證明三部曲(《人性的證明》、《青春的證明》、《野性的證明》)系列,今天我們就來說說其中最精彩的一部,《人性的證明》。


時隔四十餘年,這部社會派推理小說依舊風靡亞洲

《人性的證明》

相信看過此書的讀者一定對這本書的內容記憶猶新:著名時裝師兼家庭問題評論家八杉恭子為了保存名利地位,不惜殺死千里尋母的親生兒子喬尼。刑警棟居因父親制止當年美軍士兵侮辱日本婦女而被打死。為了伸張正義,他以一頂草帽、一本詩集為線索,展開艱苦的偵破工作,最後他以人性喚醒八杉恭子的良知,讓兇手低頭認罪。

也許光看內容大家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出彩的地方,但我們如果回到那個年代的社會背景中去,《人性的證明》可以說是一部揭露當時日本社會的經典作品。

當時經歷二戰後的日本經濟正在逐漸復甦,到20世紀70年代中期,日本已成為僅次於美國的世界經濟強國,人們逐漸沉迷於豐富的物質生活,戰爭留下的創傷慢慢被忘卻,而高速發展經濟的同時,許多社會問題也接踵而至,譬如貧富差距的加大,美國駐軍的去留問題等等。

起初戰敗後的日本在美軍面前毫無尊嚴可言,男人被肆意毆打,婦女也可以隨意凌辱,雖然日本政府多次抗議,但幾乎是螳臂當車,之後日本的國際地位日漸提升,美軍也開始逐漸撤軍和輪換,但許多常年駐紮在日本的美軍已與當地婦女結婚生子,組建起了家庭,而當時美軍的命令則是:回國不能帶家屬。而這些被遺棄的孤兒寡母,在當時的日本也造成了很大的社會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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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70年代的日本

書中的八杉恭子年輕時也曾差點被美軍羞辱,之後被一個黑人美軍士兵收留並與其結婚生子,這個孩子也就是後來不惜漂洋過海來尋母的喬尼,但隨著撤軍令的頒佈,這位黑人士兵只能被迫帶著小喬尼回國,而八杉恭子則改嫁給了日本議員郡陽平,並藉此發跡,成為知名的時裝師和家庭問題評論家。

在成名之後,八杉恭子和當時絕大部分人一樣,迷失在金錢和榮譽所帶來的“美好”之中,以至於為了保住自己的名譽和地位,將不遠萬里來找自己的兒子喬尼殺死,而自己的另一個孩子恭平表面上和自己是所謂的“模範母子”,但實際上早已沒有了母子親情,有的只是人性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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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人證》中的八杉恭子形象

在這樣的大背景下,作品對日本戰後幾十年生活與美國社會存在的問題,進行了全方位的回顧,並運用心理學寫出一個冷酷無情的女性的心理活動,通過對八杉恭子一家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表現,無情地揭下了日本上層社會華麗、高尚、典雅的外衣,還其虛偽、醜惡、殘酷的本來面目。更可貴的是,森村誠一通過作品提出一個嚴峻的問題:人的尊嚴何在?


時隔四十餘年,這部社會派推理小說依舊風靡亞洲

年輕時代的森村誠一

或許對於現在的人來說,讀懸疑推理小說的口味更偏向於奇異詭譎的故事劇情,或者類似福爾摩斯華生似的經典CP破案,卻很少能夠深度挖掘和剖析故事背後的人性和社會背景,往往都是點到為止,哪怕東野圭吾的小說,能夠深度解析人性的作品也是屈指可數,往往更多的是本格和社會派的互相融合,而這部《人性的證明》雖然已經出版了將近五十年,但深刻的社會背景和剖析人性的角度仍然值得我們現在去回味和思考。

此書出版之後不久便被改編成電影《人證》,並在當年日本十大賣座影片中位列第二,我國也在改革開放之後引進了此片,當時在國內引起一陣轟動,而書中作為線索的日本詩人西條八十所作的《麥秸草帽》和之後改編而成的電影主題曲《草帽歌》,也成為了不世的經典作品,而此曲的演唱者喬山中恰好是電影中喬尼的扮演者,在現實生活中,他也有類似喬尼的真實經歷,所以唱起這首歌來,更有一種意味深長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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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人證》海報


媽媽,我的那頂草帽不知怎麼樣了?

就是那年夏天在從碓冰去霧積的路上,

掉進峽谷的那頂麥秸草帽喲!

媽媽,那是我喜愛的帽子喲!

可是,突然刮來一陣風,那時,叫我多麼懊惱。

媽媽,那時從對面走來個賣藥的青年,

他腳纏藏青的綁腿手戴保護套,

千方百計想幫我拾回那帽子,但終於沒有拾到手。

因為那是很深的峽谷,而且長滿了人高的草。

媽媽,那頂帽子真的怎麼樣了?

當時盛開在路旁的小百合花,也許早已全都枯凋?

秋天,在那灰霧籠罩的山底,那帽下,也許每晚都有蟋蟀在鳴叫。

媽媽,現在一定是——

在那峽谷裡,象今晚一樣,靜靜地落滿了秋雪,

要把那曾經油光閃亮的意大利草帽,

和我寫在那上面的“Y.S”字母一起埋掉,悄悄地、悽悽地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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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詩人西條八十


《草帽歌》歌詞:

Mama,do you remember the old straw hat you gave to me?

媽媽,你可曾記得你送給我那草帽?

I lost that hat long ago flew to the foggy canyon.

很久以前我失落了那草帽它飄搖著墜入了霧積峽谷。

Yeh mama, I wonder what happened to that old straw hat,

耶哎媽媽,我想知道那頂舊草帽發生了些什麼,

Falling down the mountain side out of my reach like your heart.

掉落在那山坳,就像你的心兒,離開了我的身邊。

Suddenly that wind came up, stealing my hat from me yeh.

忽然間狂風呼嘯,奪去我的草帽耶哎。

Swirling whirling gust of wind, blowing it higher away.

高高捲走了草帽啊,飄向那天外雲霄。

Mama,that old straw hat was the only one I really loved,

媽媽,那頂舊草帽是我唯一珍愛的無價之寶。

but we lost it,no one could bring it back, like the life you gave me.

但我們已經失去,沒有人再能找回來,就像是你給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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