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的助產士:蘇格拉底,究竟偉大在哪裡?

談起西方哲學,我們就會想到蘇格拉底,在西方哲學史上,他是一個繞不開的人物。在後世無數喜愛哲學的人們的心目中,他彷彿一面旗幟,在前方遠遠召喚著我們,鼓舞著我們。

例如,喬布斯就曾經表達過自己的敬意:“我願意把我所有的科技去換取和蘇格拉底相處的一個下午。”

喬布斯何許人也?舉世公認的天才,一個自稱要改變世界的人。就連這麼有個性的人,談到蘇格拉底的時候都如此謙卑,對他這般推崇,可見蘇格拉底的魅力非同凡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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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布斯

對此,我們不禁好奇:蘇格拉底為什麼受到這麼多人的推崇?他的魅力來自何處?他究竟偉大在哪裡?

關於這個問題,哲學書裡邊有過很多論述,他在哲學史上自有其不可替代的地位。我想從另外一個角度,談談自己的認識。

在我看來,蘇格拉底的偉大,不在於他的言論,也不在於他的哲學觀點,而在於他的平生所為。跟別的哲學家不同,他的目的不是要建立一套什麼理論體系,讓別人去學習。他的哲學是拿命活出來的,他的哲學就是他的傳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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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拉底塑像

在蘇格拉底之前,哲學家們的興趣主要都是研究世界是由什麼構成的,以及自然界中的各種現象。現在,這些工作都是科學家們在做了。

到了蘇格拉底,他把哲學研究的重心來了一個轉換,他認為哲學應該研究人的問題,哲學家應該全心全意關注自己的靈魂。

如同後來西塞羅所說,蘇格拉底是“把哲學從天上拉下來,將她置於人類的城市,將她帶到人們的家裡,並迫使她問及有關生命和道德以及善惡問題的第一人”。

他不是一個經院哲學家,把生活和哲學理論分開,埋首故紙堆裡構建一個又一個宏偉的概念體系,讓人望而卻步。相反,<strong>他承認自己的無知,認為“未經審視的人生不值得度過” 。他通過不斷質疑自己的信念,隨時考察自己的行為習慣與思維模式,致力於讓自己的生活與經過反覆審視後的哲學觀念相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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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拉底堅持用這種方式來“認識自己”,磨練自己,完善自己的人格。在面臨死亡的時候,依然能夠鎮定自若平心靜氣。不像我們現在的人,往往說一套做一套,言行不一,蘇格拉底是經受住了生死考驗的,他的哲學觀念是與自己的生活相一致的。

因此,我才說他的哲學是拿命活出來的,而非如今的某些人所認為的,哲學就是一種邏輯遊戲。他用自己的一生,樹立了一個做人的典範,一位哲學家的楷模,激勵著無數後人去效仿他的生活。

據說,他的母親是個助產婆,就是幫產婦接生孩子的,蘇格拉底認為自己的工作跟母親相似,是“精神上的助產士”。也就是說,他不是把某種思想生硬地灌輸到學生的頭腦裡邊,而是採取循循善誘的方式,激發他們的興趣,引導他們自己去思考。

在我看來,每個智力正常的人都有理性,都具備思考能力,只是由於各方面的因素,我們不能把自己的能力發揮出來。有時候是因為我們不相信自己,不敢去思考;有時候是因為懶惰,不願意動腦子;有時候是受到過往觀念的遮蔽,我們心裡已經有了先入為主的成見,就看不見其他的觀點了。

總之,一些人漸漸喪失思考與反省的能力了,不懂得像蘇格拉底那樣不斷審視自己,最後像阿Q一樣渾渾噩噩,糊里糊塗地活著,不明不白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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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希臘城邦

蘇格拉底立志要做一隻“牛虻”,去“叮咬”這些沉睡的人們,就像後來魯迅做的工作一樣。不同的是,魯迅是靠寫文章,用筆來解剖當時中國人的某些問題,蘇格拉底是到處找人談話,迫使雅典的人們認識到自己的問題。

蘇格拉底做這些工作,沒有報酬,教學生哲學也不收學費,還得罪了一些人,真可謂是吃力不討好。但是他認為這是自己的使命,寧願犧牲自己的生命也不改初衷。這樣的人難道不偉大嗎?不值得讓人敬佩嗎?

試想,把自己換到蘇格拉底的位置上,我們肯幹這樣的事情嗎?蘇格拉底要是生活在今天,可能會有人認為他很傻,連自己的家庭都不顧,跑去跟人討論那些不著邊際的哲學問題,還不如多賺點兒錢,把自己的小日子過好。所以我們只能做一個平庸的人。

通過與蘇格拉底的對比,將心比心換位思考一下,我們就不難發現他的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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