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卻再也聽不下去了。
看著一次一次救我重生，如今又被冤枉的阿暖。
毅然道：“不知廉恥的是我，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我看著兩位陌生，卻又真真實實在關心著我的帝君和神女，道：“阿暖他至始至終都在不求回報的保護著我，他有什麼錯？要知即使是錯，那也是我一個人的錯，什麼他壞我名譽，要知我本就已和人拜過天地結為夫妻。所以若要真來論理，也是我玷汙了他的名譽，哪裡輪得到他壞了我的名聲？”
話畢，兩位大神似都不敢相信，只呆滯望著我。
“你……你說什麼？”
我毫不退怯地看著我這位神女母親，聲音毅然：“我說，我早就和人拜過天地結為夫妻，即使要玷汙，也是我玷汙了他的名聲，哪裡…”
卻是被一巴掌狠狠落在臉上！
旁邊阿暖似乎也驚訝，沒想到母親竟然就這樣給了我一巴掌。還未開口解釋什麼。
旁邊神女母親又痛徹心扉的道：“拜過天地？女孩家的，這種話你怎可隨便出口！當真是不知道其中厲害所在嗎？”
“我沒有胡說，本來就…”
“住口！”神女母親痛心疾首：“你這破爛孩子，小時雖性子玩逆不潛心練法，我和你父因你是家中老小，又年紀尚小都不予仔細過問。成人後你更是變本加厲，三五不時地就偷跑去凡間，在外惹出一堆禍事兒不說，還取了人家鳳族太子未過門妻子的心肝，被重傷後竟還自私的隱去氣息，害我和你父都以為你已魂飛魄散不在了三界，帶了眾人前去鳳族，差那麼一點就良成大禍。那知如今你好好的回來，卻又和一個身負重任的仙士糾纏不休，此時竟還…竟還…”
她緊捂著胸口，似被氣得再也說不出話來一樣。
我看著她這般的神情，心裡竟也是一緊。
過去想要牽她的手：“母親！”
那知她卻一下甩開：“別叫我，我沒有生過你這樣不懂事的女兒！沒有生過……”
我聽到此，更是沒來由的淚如雨下。
明明前塵往事我就已經不記得，明明初見她的時候，我還沒有一丁點的感情在心裡。
然而從今日重逢到現在，見著她每每話語裡的真切關心和發自肺腑的母愛，我還是忍不住觸動。
此時見她這樣痛徹心扉的罵我，更是覺心肝一陣抽搐！
再喚一句：“母親！”
她只偏頭流著眼淚，厭惡一般看也不再看我一眼。
我確實在心痛的厲害，又看旁邊的帝君。喚了一聲：“父君？”
那知父君也是一聲嘆息。
才道：“冤孽，當真是冤孽！即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和你母親若要強行拆散，豈不真成了棒打鴛鴦，生生阻斷了你們一生的情緣！”
又轉眼看著阿暖：“本來我和她母親是百般不情意你們一起的，要知你乃上古神君轉世，今世責任重大，又怎可兒女情長？我兒元夙跟了你，註定也是要被世人唾罵成禍害妖孽的！”
“可如今既知你和元夙已經拜過天地結為夫妻，我們又怎好多說什麼。罷了！”他嘆息：“那些閒言碎語我們也不在乎了，只要你真心對我兒好，其它是一切，哪怕被世人不理解唾罵，我們也會與你們一起承擔！但我兒怎麼也是狐族三公主，乃我最疼愛的掌上明珠。哪怕你們已經獨自拜過天地，可終究還沒有昭告天下，沒被世人所祝福。所以選個好點的吉日，再好好請了各仙家前來，就早日正名身份吧！”
我這邊還來不及驚詫，更是來不及向兩位長輩解釋。他們是誤會了和我結為夫妻的人是誰。
那知阿暖那邊卻突然一句。
“我不願意。”聲音停了停：“不願意娶元夙為妻！”
時間似乎靜止了。
半響，只聽母親一句：“你說什麼？”劃破了夜空！
我似也好像才回過神來一樣。
果然，果然他還是嫌棄我的。
當夜我說要嫁他為妻來報答，他也生氣的離開。
我當時還不是很確定是自己那句話得罪了他。
如今這樣看來，還真是我自己太過愚笨。我這樣一個和別人拜過天地的人，又怎麼還有臉面說出這樣的話來。
要知這是對熟悉的阿暖，若是對其他一些不怎麼熟悉的男子說起，怕早就被罵了千百萬回都不止！
可那個明明應該和我共度一生，成為我夫君的人，心中卻只有那隻琴鳥。
這還當真是這世間，再傷心不過的一件事情。
我有些悲涼地想著這些過往。
卻被旁邊父君一句硬生生的一句“畜生！”給一下驚醒。
回頭。
看著夫君對著阿暖氣急的怒道：“既已和我女兒結為夫妻，此時卻又不願昭告天下給她正名，你是要我女兒被天下萬人恥笑嗎？”
我一聽不對。
趕緊開口解釋：“父君母親弄錯了，阿暖他不願娶我也是再對不過的事，和我拜過天地的是…”
這話卻被阿暖突然打斷。
只聽他緩緩道：“帝君和帝后說的對，子瑜這一世使命重大，怎能兒女情長亂了初衷。是以這一世，也只有對不住元夙了。只盼來世，若能有緣再相見，互相心中亦只有一個對方，必與之偕老相伴終生！”
“住口！”母親毅然喝道：“如此不負責的話你竟也能說出來，毀了我女兒這一世還不夠，還想毀她下輩子？當真是不知廉恥！你既是這樣一個無責任的登徒子，毀我女兒清白又不願娶她給她正名，那也休想再活於這世上！”
說著便已是術法在手，幾縷紅綢凌空一拋，就向阿暖襲來。
我來不及細想阿暖他為何要打斷我要說的真話。
見母親突然出手，便來不及多想的一下遁身上前，擋在了阿暖身前！
情急之下，母親那本來已經落下的紅綢給硬生生收回。
只大喊一聲：“快給我讓開！”
“不！”我搖頭：“母親要殺就殺我好了，不要傷他。”
“你…”母親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我：“…你當真還是我的女兒，我怎麼生了你這樣一個不懂事的女兒！”
我亦是淚如雨下：“女兒不孝，讓父君和母親傷心和為難了。可女兒這一世真的欠阿暖太多。哪怕用盡生命償還也是還不夠的。女兒既已和別人拜過天地結為夫妻，阿暖他嫌棄我，不願娶我也是應該的。還請父君母親體諒，放了他離開！不然他死，女兒也唯有一死來報答了。”
“你這愚昧的孩子！”母親道：“你和他既已拜過天地，他又怎敢嫌棄於你？然而你如今還要為他去死！當真…當真是糊塗至極…”
我雙腿一躬，一下落跪於地上：“父君母親，你們就讓他離開吧！”
“你…”母親已是氣急無言。
我轉身，看著阿暖：“你走吧，就如你說的那樣，走了就再也不要回來。從此以後在這天地間，在我心中，便再也不會有你的記憶！”
朦朧月影中，阿暖的身影在月光下微微晃了晃。
一聲不言地看著我。
許久，似隔了一世一般，才唇輕起，卻只吐了一字：“好！”
便身影一遁，慢慢消失在了月影中…
從此天上地下，千山萬嶺。
我知我的生命裡，再也不會有這個如月色般冰冷，如詩般神秘美好，又待我溫如玉的男子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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