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你哪點能配上俺姑娘?準丈母孃酒桌發飆,問傻未來女婿

小說:你哪點能配上俺姑娘?準丈母孃酒桌發飆,問傻未來女婿

正白話在興頭上的葛桂蘭斜眼瞅了瞅大女婿,強收住了話頭。忽然話鋒一轉又對著劉青山揶揄道:“你長得難看俺們沒說什麼,你工作不好俺們沒說什麼,你們家沒錢沒勢俺們更沒說什麼。另外你家沒房子沒地的,俺們雖是心裡有數,但也是什麼都沒說啊。可你自己想想,你啥也沒有,拿什麼來配得上俺家秋月啊?你哪一點能配上俺姑娘!”

面對秋月媽排山倒海式的冷言冷語轟炸,劉青山只覺得氣血上湧,都昏了頭了。心裡面恨恨地說:話都講到這個份兒上還說沒說什麼?你少說啦!

“我這工作也算可以呀!”面對什麼話都說了的未來丈母孃,劉青山急忙辯解著,他準備一條一條地提出反駁。情人眼裡出西施,他與秋月正處在熱戀期,說自己長得配不上秋月,他也認了,所以只好從第二條開始進行。

葛桂蘭將左手掌用力地一揮,以肢體語言斬釘截鐵地制止了青山的發言。“俺問你,你是什麼職務啊?”她一臉不屑的表情。

“啊?”劉青山怔怔地望著葛桂蘭,“我是做企劃的啊!”

“那俺三姑娘是幹什麼的呀?”葛桂蘭又問。

劉青山一時追不上對方的思路,“她是車間的質檢員啊。”

“你手下幾個人啊?”葛桂蘭再問。

“沒人。”這時的劉青山似乎已經快要理解葛桂蘭的想法了。

“那俺三姑娘管多少人啊?”葛桂蘭追問著。

“她也不管誰呀,她就是檢查生產質量的。”已經明白個大概的劉青山想繞過葛桂蘭挖下的坑,他極力地尋找著對自己有利的表達方向。

“所以說啊,你還是沒俺家三姑娘官大!你想想看,那麼大的車間裡她說誰合格誰就合格,說誰不合格誰就不合格。換誰也不好使,多牛比!”葛桂蘭誇張地使用著方言語調,她這次伸出右拳,把大拇指定在了自己的腦門正前方,好像就是在誇她自己。“單從這點講,你們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她終於為前面鋪墊的問話作出了總結。

這秋月的媽還是正常人嗎!劉青山很驚於這個老女人怎麼會如此講話。他臉色發青地看著秋月,簡直都要把鼻子給氣歪了。

葛桂蘭並沒有去留意劉青山的臉色變化,仍在那裡眼白上翻地侃侃而談:“再則,俺家三姑娘可是俺們這片兒出了名的大美女啊,那開礦的,辦旅店的,誰家不是身家億萬的大富豪,可人家就相中俺家的秋月了。還有市裡和鎮裡的大幹部,那都烏泱烏泱的來給兒子提親,轟都轟不走。就拿礦上那幾個有錢的大款來說吧,那真是哭著喊著就要娶俺家們秋月當兒媳哩!”

劉青山明顯聽出秋月媽這是在胡說八道的不講人話,他皺著的眉頭越鎖越緊,終是擰成了個大疙瘩。吹牛皮說大話的人他見過不少,但是像這樣滿嘴跑火車的他倒是頭一次見著。

葛桂蘭仍在不管不顧地繼續按照自己的思路進行著:“就這俺們都沒稀罕答應他們呢,從哪論也輪不著你呀!你也別不服氣,你給俺們家弄臺轎車試試,你給俺們家買個樓房看看,你有娶俺家姑娘的實力嗎?”言畢她順勢抄起飯桌上的煙盒,熟練地一掂,一隻菸捲兒就探出了大半截,她低頭用嘴叼起,佟振東點燃打火機及已候在她的嘴邊。

劉青山對眼前的這個老女人真的是厭惡到了極點,雖說從剛見面到現在也就一個小時左右,但他對季秋月的母親卻已是反感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天底下有誰見過這麼編瞎話的!儘管說秋月在自己眼裡很漂亮,但實事求是的來講,秋月的長相確實是很一般的。且不說有權有勢的官二代會主動地搶著向季家提親,就是再有錢的富二代也沒這麼個燒包法呀!

她這是想要幹嘛?劉青山努力地猜測著葛桂蘭的用意,忽然間好像開了竅。原來秋月媽從一開始說的那些個廢話都是沒用的,而所有的重點就放在了這最後一句上。這是變相地在給自己“開方子”呢!

他正想著要如何對付葛桂蘭的胡言亂語,那邊季秋月可早就急得不幹了。“告訴你們啊!搞對象、結婚是我自己的事兒,我今天能把人給你們帶回來看看就算是可以了,你們千萬別跟著瞎摻乎!”秋月任性的梗起了脖子。

“你看你這孩子,你說的這是啥瘋話,哪有兒女的婚事不讓爹媽做主的,小孩子做事欠考慮!”葛桂蘭指了指秋天的大腦袋,“你二哥都多大歲數了,至今還沒有個對象呢,你們不得先替他考慮麼!你說你急個啥!”

“哈哈哈哈”季秋季突然放下筷子大笑起來,她抹著眼角笑出的淚花像是自語又像是對秋月說道:“可不是!你急個啥嘛 ?咱們要是不換回個大價錢,這貨上哪兒劃拉結婚的彩禮去!”她一張嘴就把話給說到了點子上。

秋季的這句話就像是一根帶尖的鋼筋一樣,直接就杵到了她爹媽的死穴上,葛桂蘭被懟得當場差點兒沒翻白眼背過氣去。季衛國則用手中的筷子使勁地指點著秋季,表示讓她住嘴。“俺們怎麼就生了個你這麼個玩意兒!”兩口子不約而同地一起罵道。

“有啥可樂的!”季秋天不滿地晃著大腦袋,“花你們點糟錢是看得起你們,等著吧,往後你們還得指望著俺,跟著俺享福哩!”季秋天一邊說著一手撩起汗衫,另一隻手則順勢伸進去在身上搓了起來。“你們能跟俺比麼!俺要娶就得最娶好的,像鞏俐嘞……林青霞嘞……朱茵嘞……”他長長地拉著尾音兒,眼皮往下抹搭著,就像似說夢話般的叨咕著。

“瘋了!”劉青山如同是在看個異形般的看著季秋天,他感覺自己的五官就要擰巴成個包子了,因為他正強力地控制著自己就要樂得開花的表情。

“看看!看看!你們看看!俺兒子就是有理想!有抱負!有魄力!”葛桂蘭手舞足蹈地拍手笑著,“來來來,給俺兒子起一杯!祝願咱家大兒子早日夢想成真啊!”她在和秋天撞過杯子之後興奮地將一整杯白酒毫不猶豫的灌下了肚,完全將關於秋月和青山的話頭給拋到了九重天外。

天哪!這特瑪都是一傢什麼人哪?劉青山惶恐地看著眼前這群言行怪異的傢伙,不由得在心裡罵起了娘。也許是被葛桂蘭給氣的,也許是由於連幹了幾杯白酒沒吃東西,他覺得自己的腦袋和目光都變得恍惚起來。“我這是在哪兒?怕不是被季秋月給帶進聊齋裡了吧!”他陷入了胡思亂想當中。

“咱們說歸說,嘮歸嘮,該吃飯還得吃飯,喝酒是不能耽誤的!”葛桂蘭很突兀地夾過來兩塊大大的肉骨頭,劉青山面前立即堆起了一座“小山”, 他受寵若驚,趕緊道謝。

“快吃呀!俺這人哪,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直腸子,沒辦法,改不了咯!”葛桂蘭依舊習慣性地將筷頭子在嘴裡嘬了一下,“俺這人的脾氣對誰都一樣,有什麼就當面說什麼,有什麼觀點就當面指出來,從來不在背後捅刀子,沒壞心眼兒!”

劉青山從進門開始就沒踩準過季家人的節奏點兒,進退不得中也只能頻頻點頭“對”、“是啊”的附和著。

這是一頓充滿了奇幻色彩的接風宴,酒菜的味道已不是重點。而用餐的時間就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無限地延伸著、加長著,變得無休無止看不到盡頭。當然,這種感覺只是對劉青山一個人而言的。他強忍著無比彆扭的心緒,應付著和季家人在說說聊聊中勉強吃完了這頓飯。可以說到目前為止,這是他人生中所經歷的最無滋無味而又最莫名其妙的一場盛宴。

雖然飯是吃完了,但是季家人對他的“審查”活動依然還沒有結束。

“好了好了,大家都靜靜啊,俺們現在就召開個家庭會議。”季衛國吆喝了一聲。剛放下碗筷的劉青山心裡不免又打起了鼓,他不知道季家人接下來又會上演出什麼令他意想不到的節目。

大家都很聽話地靜了下來,安安穩穩地不再言語。惟有秋季還在”咔咔”地嗑著瓜子,直到葛桂蘭打了她的手,她才不情願地將一把瓜子全都扔到了桌子上。“妥了,你來說。”季衛國一個眼神兒將會議的主持工作轉給了老婆子。

“那個——是這麼回事兒啊。”葛桂蘭筆直地站在大家面前,雙手虎口向下地叉著腰,擺出一個非常驕傲的造型。劉青山眨巴著眼睛看著秋月的父母,心說,敢情秋月的爹媽都是官迷,要不然咋能這麼自然地就擺出一副領導的派頭呢。

葛桂蘭擺定好將軍的造型後,就開始向“手下”們訓話了。“秋月的對象劉青山這是第一次到俺們家裡來,既然大家見了面,也就別生分了,俺們就當面鑼對面鼓的有什麼就說什麼。有什麼想法觀點就當面指出來,絕不要隱瞞啊。別忘了俺們的作風,做事就是要旗幟鮮明、一掃到底,不留殘餘!”

劉青山心說這是怎麼茬兒,難不成是要對我來個專場批鬥?他正在那瞎琢磨呢,葛桂蘭又接著往下說道:“俺想說啥呢!這選駙馬招女婿不僅得要經過考核,雙方更要互相溝通溝通、研究研究不是。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大家開始踴躍發言吧!”

劉青山差點沒繃住笑出聲來,這“皇后娘娘”倒底是要表達什麼意思啊!“我們要文鬥不要開鬥啊!”葛桂蘭忽地又扯著嗓子補了一句。“得,這還是要批鬥我呀!”青山此時已經是哭笑不得了,他憋著樂,身子卻抖開了。

季秋月在劉青山的背後輕輕掐了一下,又使勁懟了懟,示意讓他嚴肅些。劉青山只好收了表情,無奈地咬了咬嘴唇,以保持自己不再笑場。

已經習慣了路數的季家人早都聽得明明白白了,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按照大小,還是季秋菊來打頭一陣,她上來鏗鏘就是一句:“我可不是給你掰生啊,這哥們之間就是沒有姐妹之間的感情深,你要是結婚的話,你大哥能搭你多少錢?說句不好聽的,他都不見得能管你!”

此番話一出口就給劉青山造得一愣,咋又扯上我哥了?雖然他隱約中能大概明瞭秋菊的意圖,不過他並沒有接下這個話茬,只是靜待著對方的下文。

果然,季秋菊得意地向劉青山伸出了一隻白胖胖的小手掌,“你要真是和我妹秋月結婚,我就給直接你們拿出這個數,怎麼樣?五千塊錢啊!要是換成你哥他能捨得不?”她媚眼圓睜,表情誇張的瞅著劉青山,彷彿在期待著未來的妹夫在遭到意外驚喜的衝擊後表現出感恩戴德的回應。可令她失望的是,劉青山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激動狀態,反而還有那麼一點無視感。

“我家鄰居小兩口結婚,人家大伯哥可是出了整整一萬呢!不知道你家大哥會是怎麼個給法?”

這邊劉青山雖然沒吱聲,但是葛桂蘭卻忍不住了,她接下秋菊的話喝道:“你瘋啦!五千塊啊!這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在那瞎曰曰個啥!”

“她這是酒後話,酒後話!”佟振東不敢反駁老婆的權威,卻也不想就這樣白白就丟了五千塊錢。

“就是!還沒怎麼著呢就想著往外搭錢,你說的酒話不算!”秋天晃著大腦袋發言了。“再說了,這秋月搞對象徵求過俺的意見麼?這秋月要是結了婚,她還會往咱家裡寄錢嗎?那俺們不得喝西北風去……”

“去你個頭!去去去!”葛桂蘭及時打斷了季秋天露骨的發言。“你真是個廢物玩意兒!”她怕二兒子一時的小不忍,要壞了她一世的大謀劃。

就在大家東拉一句西扯一句的時候,季秋季突然插隊提問,“你們兩個是怎麼處在一起的?三姐可一直都沒跟家裡人說過。”

面對秋季提出這個問題時,劉青山不由得心中一喜,差點叫起好來。因為這個問題問得實在是太好了,這正是他要在季家人面前顯擺的重點,也是他覺得能夠完全打動季家人的殺手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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