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

李良東 | 似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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鷓鴣天

獨立書齋清不寒,鵝池淡墨染雲箋。

少懷逸興扁舟裡,老遣風流筆墨間。山簇簇,水潺潺。富春寫得待君看。

半生磨硯誰能許?一枕江南天地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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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關又至,偶有所感,寫了一首詞,鷓鴣天,這首詞自我感覺還有點意思,得瑟的請梅仕燦老師看。梅老師不嫌其陋,大度地幫改了幾個字。他覺得“老”遣風流筆墨間言之略過,說你現在不到50就叫老,這個有點不大好。我只好說是自嘲而已糊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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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想想,其實這個老更多的是體現在一個心態上,一年年時間越來越快,新人輩出,昔日摸著頭長大的小孩子個頭轉眼比自己還高。而自己則有馬齒徒增毫無所成的感覺。半生磨硯誰能許,這一句像自謙,也夾雜著些許似老不覺老的倔強少年氣。有道是“老人七十仍沽酒,千壺百甕花門口”,我看古時候也有不少老來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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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壯無過英雄遲暮,淒涼莫如美人白頭。我倒覺得此話太過悲愴,小橋流水自有風韻,老樹昏鴉也別具格調。只要盡興自在,何愁老來沒有故事下酒,沒有韻事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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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中自己稱老的也有不少,歐陽修自稱醉翁,其實他寫醉翁亭記的時候還不到40歲。東坡先生寫下《密州出獵》“老夫聊發少年狂時”,不過38歲而已。

所以我比他們那時其實是老多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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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點迷上了聽歌,凡是聽來覺得悅耳上口的則學唱一下,設為鈴聲,不知覺間學會了不少當下的流行歌曲。參加了幾次朋友間的K歌,發現自己的歌越來越新,而朋友們的歌還是滾滾長江東逝水,說什麼王權富貴怕什麼戒律清規。朋友們驚訝我的與時俱進,我一笑置之。內心說,只要自己願意,跟著時代肩並肩的撒歡好像也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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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孫衍散文裡有句話頗為盛行:願你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少年。是啊,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人生的行囊早已鼓鼓囊囊。無尋處,惟有不變的少年心,當青春的尾巴都從手中溜走,我們拿什麼紀念一去不復返的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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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如斯,兀自奔流,經不住似水流年,逃不過此間少年,英雄必定遲暮,美人必定白頭,但我總以為,只要心中常存少年之心,老去的就只是皮相而已。在遊走的時光中, 每一天的自己都是最年輕最嶄新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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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歲來臨,轉瞬間又是辭舊迎新的時分。於是撿了一點新作,呈諸同好,以博一笑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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