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陽路的早晨,比別處早一點開始

申晨間 | 汾陽路的早晨,比別處早一點開始

在整座城市還陷入沉睡之中時,這裡已經很熱鬧了。

作為中國唯一一家三級甲等五官科專科醫院,上海五官科醫院每天接診大量來自全國各地的患者。去年的數據是總門診量超220萬人次。

當全國各地的人流聚集在汾陽路這條僅有兩車道的小馬路上時,那些看似奇怪的場景,也變得合理了起來。

在汾陽路上緩行的車只有兩種,去五官科醫院的,和不去五官科醫院的。

不管去不去,它們都停不進醫院的停車場。

醫院門口的保安大概是搖手搖得最多的人:“沒有位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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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去五官科醫院,停車是件蠻尷尬的事情。

任何一輛放慢速度、探頭探腦的車,他們都只有這個回答:“醫生都停不進來”。

開車去位於市中心黃金地段的五官科醫院,實在是蠻尷尬的。

汾陽路是單行道,一經駛入,只有慢慢挪的份。醫院不能停車,離得最近的停車位,就是對面的輕科大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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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輕科大廈的保安“嚴防死守”在停車場入口處,腳邊放著“車位已滿”的標牌。

“6點以前才有位子。人家都是6點之前停進來,然後在車上睡覺的。”

這裡的停車位實在是緊俏商品,它距五官科醫院最近,而且便宜,9元一小時,停滿一整天才72元。

但作為辦公樓,它只對外開放幾個車位,只有早起的人才能“擁有”它。

供不應求,所以汾陽路上曾有不少“帶路黃牛”,帶著車主去停車,加收20元“服務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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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這樣靠帶路賺錢的黃牛不多了

現在在有關部門管理之下,路邊的“帶路黃牛”沒有了,但還是有不少如同無頭蒼蠅一般的車。“他們只好兜來兜去,兜個近一點的地方。”保安說。

對周邊情況熟悉的司機,能兜到寶慶路上一個小區,10元錢一小時,走到醫院大概10分鐘的路程。但也得趕早,停滿就沒了。

“我們這邊算是最合算了。對面弄堂,超過1分鐘就要多收錢。旁邊還有一個,要先收100元押金。”保安大叔介紹說。

供不應求的時候,賣家總是那麼硬氣。

開車去五官科醫院,找停車位難,那麼就坐公共交通吧?但依然尷尬。

醫院周邊,有常熟路、陝西南路、上海圖書館、衡山路等好幾個地鐵站。

但實際從站點到醫院的步行時間,幾乎都超過了10分鐘,而且馬路大多彎來繞去。

周邊的馬路呢,單行道多,出租車不情願過來。公交線路也少,只有49路、927路等寥寥幾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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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晨,醫院周邊的馬路都是這般擁堵。

這樣一來,本來在上海市中心都快要絕跡的“突突車”,又在這裡閃亮登場了。

在醫院門口,總有那麼一兩輛小型紅色三輪助力車停靠在路邊。開車的通常是上海爺叔,臉上的神情在說:“我在這一帶混跡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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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突車”成了突出重圍的交通工具

我們坐上了一位戴黑色鴨舌帽爺叔的“突突車”。他身穿一件紫色迷彩外套,開價10元,包送到地鐵站。

剛跨上車,沒等我們坐定,小車就“突突突”地衝了出去。

車只能用簡陋來形容,左右兩側都沒有門,到處灌風,載人的座位也很侷促,兩個人勉強擠下。

鴨舌帽爺叔輕車熟路,巧妙地選擇了一條到地鐵站最便捷的路線。

“浦江鎮開了分院以後,這邊的病人比老早少了。老早一天好做300多塊生意,現在只好做100多塊了。”

鴨舌帽爺叔一邊開車,一邊不忘跟我們吐槽生意不景氣。

第一次在市中心乘坐這樣的交通工具,我們有點惶恐不安:“像這樣坐您的車,會不會被警察攔下來?”

鴨舌帽爺叔擺擺手,讓我們放心:“不要緊的,阿拉有牌有證!馬路上無牌無證的也蠻多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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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解決停車難,相關部門做出了努力,可惜效果有限。

平日他的主要“上班點”是中山醫院門口和五官科醫院門口。

“像五官科醫院,附近都是小馬路,差頭(出租車)有辰光不方便開到醫院門口。有些老頭子來看病,哪能辦呢?年紀太大共享單車也不好騎啊。”

不過三四分鐘,這輛紅色小車就抵達了衡山路地鐵站的1號口。鴨舌帽爺叔剛剎住車,就把手揚起來,跟地鐵口一位戴紅色頭盔的爺叔打招呼。

這位紅頭盔爺叔跟鴨舌帽爺叔是“同行”,也在附近的醫院、地鐵之間奔波載客。不同的是,紅頭盔爺叔開的是輛感覺會飛馳的摩托車。

“五官科醫院門口乘車的都是病人,能坐得了您這個車嗎?”

紅頭盔爺叔淡定地解釋:“不要緊的,到五官科醫院來看病的人,病都不算多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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