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白石篆刻初學浙派的丁敬、黃易,後學趙之謙、吳昌碩。從漢《祀三公山碑》得到啟發,改圓筆的篆書為方筆;從《天發神讖碑》得到啟發,形成了大刀闊斧的單刀刻法;又從秦權量、詔版、漢將軍印、魏晉多字官印等得到啟發,形成縱橫平直,不加修飾的印風。
白石老人將漢印中平正方實,轉折圓而結體方的構圖特點加以變化,使一字之內,外形方正,而筆意疏密參差變化生動,穿插自然而恣肆縱橫,使章法在強烈的對比中得到統一。他還將篆書上密下疏的特點移人印章,大膽變革而不失法度。齊白石治印,強調不削不作,絕摹仿,惡整理,主張率真自然。
所謂刻字解義,就是應懂得刻字的根本道理和基本要求,要充分發揮鐫刻的作用。反對“摹”、“作”、“削”,就是反對機械鐵事》中曾談到他親眼看到齊白石刻印的經過:先就印文查字書,把字寫在印石上。再用小鏡子審視後精心修改,最後奏刀。強調刀法的重要性,也是齊白石對弟子的一貫教導:“刻印主要在配合篆字的章法,要使字個個舒展自然,氣勢縱橫,但是千萬不要故意使字仰頭伸腳,造作稱奇,那就索然無味了。”由此可見白石老人的藝術修養和創作風格。
齊白石篆刻章法緊湊,字與字常有並筆粘連。在其大量的兩字印中,有不少作品在此之上更兼嵌合處理,變化極為豐富。我們通過分析,從對章法的作用角度將其歸為以下幾類。
一、加強聯繫
比如“藹士”(圖1)兩字反差過大,“士”字又過於空闊,嵌合處理加強了兩字的聯繫,章法緊湊。
圖1:藹士
二、分割印面留空
比如“翼之”(圖2)印中,印面各處留空均為大小不一、形狀不同的方塊。為達到這一章法目的,作者用嵌合省略了兩字接合部可能出現的不規則留空,用心極為良苦。
圖2:翼之
齊白石最常用的“白石”(圖3)一印,本來“白”字不應該有一斜筆,但那樣的話這方印的留空就很死板,“白”這一斜筆造成二字的嵌合,印面空間頓活。“醉白”(圖4)處理與之類似。
圖3:白石
圖4:醉白
三、協調縱橫
兩字並列,每字呈豎長形,這樣的文字排布往往造成印面內豎筆被分外突出出來。齊白石常用懸針線型,在兩字印中很容易豎向過於舒展犀利。在這種情況下,通過穿插以橫筆斂其豎勢便是可行的選擇了。“懸忍”(圖5)正是這種處理。
圖5:懸忍
另外,“心耿耿”(圖6)雖為三字印,但用了重文省略,還是兩字印的效果,其嵌合也是這種出發點。
圖6:心耿耿
此外,“西挺”(圖7)的處理既像是補空,又像是分割空白,或者認為界於二者之間更為恰當。
圖7:西挺
這些兩字印,不但章法之豐富為古來之最,而且多有美術意味突出的成分在。對於穿插嵌合這樣既巧妙又易流於刻意的技法,印風豪爽的齊白石竟運用得輕鬆適意,如天馬行空,不能不令人驚歎。這些作品不僅在他本人的作品中殊為奪目,就是放在篆刻史的長河中也當為兩字印的重鎮。
白石老人閒章精賞
二十經滄海
墨池清興
杏語館主
霞中廠 毅齋
借山門客
百樹梨花主人
奪得天工
書畫癖 古人風
吾畫遍行天下偽造居多
品外 南皮張氏柳風堂石墨
知白守黑 何要浮名
有精神有事業 吉祥
鐵夫珍藏
白石曾見 白石門下
微風閒坐古松 簡齋
寂寞之道
不可居無竹 不貪為寶
前世打鐘僧
靜觀 貌為奇石
浮名過實
賞畫最樂
猶有梅花是故人
接木移花手段
風前月下清吟
樂石室 樂此不疲
吾不醜窮 閒雲野鶴
湘潭人也
一年容易又秋風 一夜吹香過石橋
鷓鴣啼處百花飛
落拓不羈 清風碧藕樓主人
杏花春雨江南 志和藏書
翠雲長年 醉白
千石印室 大匠之門
太平無事不忘君恩
患難見交情
天涯亭過客
江南布衣
叔度讀書 知足勝不詳
蒙泉金石文字 墨緣長壽
見賢思齊
思安 秋風紅豆
連山好竹人家
謝氏吉金樂石 謙則吉恭則壽
寄萍堂
大器齋
一字黔鐵
流俗之所輕也
一息尚存書要讀
韞山長壽
中立不倚
西山風日思君
淡泊寧靜 清白家風
白石篆字 西山如笑笑我邪
白雲青霞草堂
吟詩一夜東方白
家在清風雅雨間
淡靜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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