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王新竹
實景拍攝：家鄉的山路
實景拍攝：家鄉連綿起伏的群山
我的家鄉在漢中盆地邊緣的大山裡，山川連綿起伏，看不到邊際。森林覆蓋率達百分之九十五，不但蟲啊，鳥啊的眾多，就是野獸之類的，也有好多種。記得前幾年，那時父母身體都還康健，也種了幾畝田地。玉米、水稻、大豆、紅薯等等的五穀雜糧，什麼都種上那麼一點，為的是能自給自足。因為家在大山裡，需要什麼東西都要去二十公里以外的鎮上去買，交通也不是很便利。所以儘量的種一點糧食、蔬菜，養一些雞鴨，為的是自家吃起來方便。並且自己種得蔬菜很少使用農藥和化肥，養得家禽也只吃糧食和菜葉，吃著也健康。
實景拍攝：嫂子和三姨
實景拍攝：三姨家附近人家的房屋
那時我家在陰山下的山坡上種了一片玉米。有一畝多。從播種到收穫我都有參與。我們那兒氣候溼潤，很適宜莊稼的生長，玉米種上了，只要除除草，上上肥，長勢都不錯。但就怕風，如果恰在揚花或玉米粒才形成時刮一場颶風，那時玉米還沒扎倒根，就很容易倒伏，嚴重的可以導致絕產。
實景拍攝：家鄉的山坡
實景拍攝：家鄉的古院落（現在或許被夷為平地了）
但對於種地的農民來說，這還不是最怕的，還有一種損失，即使風調雨順的年份也會讓糧食絕產。就如那一年，年份還不錯，沒有刮過大風。人們從把玉米種到地裡，然後眼看著玉米粒從破土，慢慢長成小苗，肥肥胖胖的很是喜人，心裡充滿了豐收的喜冀。這時候要除第一次草，上一點催苗的肥料。除完草，追過肥的玉米苗生長的飛快，不久就快有一米高，這時，它的頭變大，就是在孕育天花和玉米棒了。這時候就需要除第二次草和上肥了。除草的過程全是人工，每個人拿一把鋤頭，仔仔細細的剮掉玉米間隙的雜草，在把一些土磊在根上，能減少倒伏。這是一個很辛苦、繁重的工程。幸虧我家種得玉米的並不很多。
實景拍攝：家鄉的山上人家
實景拍攝：家鄉的山上人家
除草是在一個下午開始的，就在剛去不久，父親突然低著聲音，神神秘秘的說：“瑛子，你快看那兒，快看那兒！”我尋聲看去，除了茂密的綠油油的灌木。並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父親看到我無動於衷，就知道我沒看清楚。就又小聲說：“那兒，那棵高高的棕樹旁邊，開白色花灌木叢下！”有了目標，我仔細一看，原來有一隻黃色的麂子，正在那兒悠然自得的吃著灌木叢裡的嫰葉子。他的形狀像羊，只是腿很長，很細。我們也不去驚擾它，他也不怕我們，我們就這樣相安無事的陪伴了一個下午。因為父親說他不糟害莊稼。並說，它只所以一直在那兒，可能他的幼崽就藏在附近。
實景拍攝：家鄉的山坡地
實景拍攝：家鄉的老人
玉米出天花了，有一晚颳了一場大風，第二天，我閒著沒事就想去瞧一下，看有沒有把我家的玉米刮壞？可剛出轉過院角，突然從旁邊的杜仲樹林裡，一下子躥出了一隻灰色東物，沒角，模樣和麂子差不多，但個頭卻比麂子大好些。看見我，把它驚著了，撒腿就跑，跳了幾下就跑出了好遠。它的突然出現也嚇的我失聲尖叫起來。哥嫂聽見後立即跑出來時，這時它已經跑出去挺遠了，只看到了個背影。他們說，這個動物叫灰麂子。很少下山的，不知怎麼會跑到村莊裡來了！可能最近天氣有些乾燥，下山找水喝吧！
實景拍攝：家鄉的砍柴人
我定下神來，又在院子裡盤桓了好久，才又有心思去玉米地裡看。在地裡轉了一圈之後發現這，次風災倒不嚴重，只有靠近山崖邊樹下的玉米有少許倒伏，其餘的都還好。但地上卻有好多的小坑，有的還挺深的，特別是地坎下。因為常聽鄉親們提及野豬會毀壞玉米。回來後，我就對父親說：“爸爸，你去看看吧，我家地裡是不是進野豬啦，有許被拱過多痕跡！”父親說：“不可能啊！還沒到野豬下山的時候呢！”於是他又去看了一下。回來說：“那是泥豬，一種專吃蟲子的動物，還記得不？你小時候，爺爺曾經抓到過的兩隻，像小豬的那種。他們不糟害莊稼，不用管他們。”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回事，那時我還年幼，記得倒很清楚。那種小動物不大，有一尺來長，有豬一樣的嘴巴和鼻子，毛也像豬，但腳不像豬。抓到的是一對，不過等我看到的時候已經死掉了。後來讓奶奶煮著吃了。
實景拍攝：家鄉的老宅
實景拍攝：家鄉的手磨
等到秋天，玉米有粒了，我提著藍子想去掰幾個回來煮了吃。嫰玉米，甜甜的，是我最喜歡的東西。來到地裡，卻發現早就有“人”捷足先登了，就在靠近山崖的地方，不但站著的玉米棒上被啃得面目全非，還有一些是被從根部扳倒的。被啃的半截的玉米棒子也散落著。這幾天，常聽鄰居家在說，這家那家的玉米被野豬一晚上糟蹋挺多，我想，壞了！這次真的是野豬來了！
實景拍攝：家鄉的山林
實景拍攝：家鄉的山裡人家
趕緊跑回到家裡告訴了父親，父親就去察看了一番。回來卻說：“那不是野豬，是拱豬。要是野豬的話，是成群的，我們那點玉米，還不夠它們一晚上糟蹋，並且也沒見類似豬的蹄印。那高處的是松鼠啃的。它們不用管，個小，是吃不了太多的！”爺爺是獵人，父親從小耳染目濡，自然也學到了一些關於動物和捕獵的知識。那天下午，他就提著一個小袋子出去了。我也沒在意。
實景拍攝：家鄉的老宅
實景拍攝：家鄉的老宅
第二天一大早，他又出去了，早飯時候回來了，我正在門前，老遠竟看見他抗了一頭黑紅色的動物。我吆喝著：“快出來看！爸爸逮了一頭野豬！”哥哥嫂嫂也跑了出來。我走上前去看時，卻不是野豬。這傢伙長著尖尖的嘴，有兩顆大獠牙，狗似的爪子上指甲尖尖的捲曲著，成勾狀。還有一條毛絨絨的大尾巴，我好奇，拽著尾巴看，但看了一眼就猛然擰過了頭：“哎呀！太臭了！”原來它的尾巴下有一個洞，發出和狐狸一樣的臭氣！看到我滿臉驚訝和厭棄的表情，把父親都給逗樂了。最終，這傢伙還是被母親煮了。但味道並不好，有一種怪怪的騷味。但鄰居家的嬸子倒不閒棄，給她端了一小盆，她分了幾頓才吃完，並且說，她吃後竟感覺身體好了許多，她以往是經常生病的。就連這動物的內臟也沒扔掉，被舅舅要去了，說可以治病。
實景拍攝：家鄉的老宅
實景拍攝：家鄉的大磨
就在這個動物被抓後，地裡被糟害的玉米明顯減少，去看了幾次，除了松鼠啃了一小部分，別的都安然無恙。我和父親也就放鬆了警惕。再沒去看過。直到看見有的鄰居家已經開始往回背玉米了。父親說：“我也去瞧瞧，看看咱家玉米啥樣了？”去了半晌，回來時情緒卻很低落。我問：“咱家玉米黃了嗎？能收了嗎？”父親低著頭帶著哭腔說：“收個啥啊！沒指望了，白辛苦了大半年！”然後抬起頭惡狠狠的說：“都被那些該死的野豬給吃完了！”我趕緊跑到地裡，只見玉米地裡一片狼藉，滿地都散落著被啃過的玉米，連玉米杆也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到處都是大的小的豬蹄印。前天才下過雨，蹄印和咬痕都是新鮮的，看來，可能是昨晚、或前晚才糟害的！足足的一畝多玉米，一晚上就全進野豬肚了！
實景拍攝：三姨家
實景拍攝：三姨家的竹器
那年秋天的野豬特猖狂，經常傳來鄉親們的玉米被禍害的消息。我三姨家住在山上，她們那兒情況更嚴重。人們從玉米剛掛鬍子時，就要在地邊的樹上搭個棚子，天天晚上去看。在地邊籠上幾堆篝火，把家裡的狗也牽去綁在地邊，以震攝野豬。可這也無濟於事，野豬司空見慣後也就不怕了，一群或八九隻，或十幾只，大的小的，大揺大擺跑到地裡大嚼大咽。根本不不把看玉米的人放進眼裡。這時人在樹上的棚子裡也不敢下來，因為成群的野豬性格很暴躁，攻擊性也很強。所以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野豬大口大口地吃著他們辛苦了大半年得來的勞動果實。狗狂吠著，卻惹怒了野豬，反而被咬死。
實景拍攝：三姨家住的山坳
實景拍攝：三姨家遠景
沒想到吧！我們家鄉的玉米也會有這樣危險的經歷！
實景拍攝：家鄉的山下
實景拍攝：家鄉的山下
我是〖掌上中國v新竹〗，一個陝西漢中盆地的山區女子，喜歡文學和拍攝。有著豐富的山區生活和外出打工經歷，用親手拍攝的一手圖片，記錄山區的人、物、事及他鄉農民工故事，帶你走近最真實最原生態的農民生活。敬請朋友們點擊“關注”我，瞭解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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