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她生女時大出血摘了子宮,渣丈夫卻嫌生兒無望要離婚

故事:她生女時大出血摘了子宮,渣丈夫卻嫌生兒無望要離婚

孔寧是轉校生,她來到新班級第一天就認識了簡一凡。準確地說是被迫認識。

老師正在上課,班主任領著孔寧站在教室門口。班主任跟上課老師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

老師停下講課,看了門口有些怯懦的孔寧一眼,又看了看全班,指指班上唯一的空位,說你就坐那兒吧。然後接著上課。

孔寧依言,她微微低著頭,睫毛微垂,雙手緊緊摳著揹包帶子,動作小心地走向班上唯一的空座,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

穿過教室,一路走來,孔寧的臉紅到耳根。

旁邊還一個高個子男生,留著寸頭,眉目俊朗,背靠牆,一條腿彎曲,腳底貼著牆根,無所謂般斜斜垮垮的立在那兒。

當孔寧走進他,這個含羞帶澀的漂亮女同學一下吸引了他的目光。簡一凡一改剛才的痞裡痞氣,立刻態度端正起來,站的直溜溜的。只是眼睛滴溜溜跟著孔寧轉。

孔寧小心翼翼與他擦身而過,坐在位置上。

忽聽老師冷冷說了句,簡一凡,你也坐下吧。

叫簡一凡的男生歡快響亮地應了一聲,然後兩條長腿一跨,坐在了孔寧的旁邊。

他一落坐,從小到大一直乖巧的孔寧嗅到了小混混的氣息。不知怎麼,孔寧腦海裡一下出現了老男人方輝那張猙獰的臉。

新同桌雖然有些痞氣,但長得十分好看,即使這樣,還是嚇的孔寧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條件反射般地緊張,她趕緊往牆邊縮了縮身體。

見新同桌緊張柔弱的小模樣,簡一凡對她更有興趣了,就想逗弄一下她。

他歪著頭,嘴角勾著似有若無的笑,問你很緊張?是不是知道要跟帥哥坐同桌,才這麼緊張的?

聲音不大不小,孔寧咬著唇不理他,默默打開一本書。

這時,一支粉筆頭‘咻’地從她耳邊飛過,砸在了牆上。講臺上,老師瞪著他們這一桌,整個班裡都屏聲凝氣,等待老師的發落。

下課鈴響了,老師最終什麼也沒說,夾著書本離開了。

你叫孔寧?

孔寧從外面回來,看見簡一凡拿著她的物理書看她的名字。

孔寧點點頭,猶疑片刻,才鼓起勇氣從他手裡拿回自己的書,放在了桌洞裡。

簡一凡又問了句,字寫的不錯啊,練過?

孔寧又點點頭,依舊不說話。

這時,簡一凡不高興了,說你這麼悶,是不是原來的學校沒朋友呆不下去了,才轉學的?

這次孔寧沒有點頭,她沉默著,慢慢紅了眼眶。

想起滿屋充斥的酒氣,地上打碎的酒瓶和媽媽被巴掌扇腫了的臉,孔寧渾身顫抖著,心疼的大哭。

媽媽對她吼道,不許哭,你聽好了,媽媽之所以跟這個老男人在一起,就是為了你能念重點,你一定要好好學習,爭口氣,給你那個挨千刀的畜生看看,就算是女兒,也比他和那個狐狸精的兒子強。

媽媽充滿血絲的眼睛裡滿是恨意,語氣憤怒,恨不得她說出的每個字都如子彈,狠狠打在那個畜生身上,留下千瘡百孔。

孔寧哭的更悲痛了,說幹嘛一定要和他們比,你和爸爸已經離婚了,為什麼還要糾纏下去,好好過我們自己的日子不行嗎?

媽媽一巴掌打在孔寧臉上,吼道,你還喊他爸爸,那個畜生一樣的,哪裡配做爸爸。明天你就去新學校報到,學費,住宿費都交了,這個兩個月的生活費。媽媽把錢塞給孔寧,又說,不夠了打電話給我,我給你送去。

孔寧說,那我想你了怎麼辦?

媽媽粗暴地打斷她,說不要想我,我有什麼好想的,你只管好好學習,一定要超過那個小畜生,不要整天瞎想。

媽媽口中的畜生是她爸爸,小畜生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比她小一歲,在一個重點學校唸書,成績很優秀。

她爸爸重男輕女,媽媽生孔寧時大出血,摘掉了子宮,無法生育。爸爸見她媽媽生兒無望,就在外面找了小三,生了兒子,然後跟她媽媽離婚。

一歲以後,孔寧就和媽媽相依為命,再也沒有見過爸爸的樣子。

媽媽性格要強,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仍然無法接受被丈夫拋棄的事實。她心頭的恨意像野草般瘋長。

為了跟他較勁,為了讓他後悔當初拋棄她們母女的決定,她就把一切希望全部投注到了女兒身上,她無比迫切地希望女兒能有驕人的成績。她要向拋棄她的男人宣告,她的女兒一點也不比他兒子差。她要讓他後悔。

他兒子念重點,孔寧也要念重點,他兒子上什麼補習班,孔寧也上同樣的補習班,他兒子能考年級前三,孔寧也必須進年級前三。

可恨的是,孔寧的成績墊底,就算要了她的命,也進不了年級前三。這點讓她媽媽惱的咬牙切齒,她不肯接受女兒的平庸,只得把原因歸為老師教的不好,學校環境不佳。

媽媽已經被怨恨矇蔽了雙眼,她只看到了自己的仇恨,卻沒看到女兒的不快樂。她把女兒當成了報復的工具。

臨走前,媽媽又一次忍不住提醒她說,媽媽用自己的後半生交換你的前途,你可不能辜負我。

孔寧的心沉重的像一塊石頭搖搖欲墜,她看著媽媽殷切的目光,只好說我知道了,媽。

孔寧努力適應新環境,也努力和同學搞好關係。只是孔寧性格內向,內心很排斥跟同學來往,可如果不這麼做,她又會覺得對不起媽媽,所以她很痛苦。

也許孔寧沉悶無趣,身邊也沒什麼同學跟她走的近,多數時候,她都是獨來獨往。

而且,這裡的教學進度太快了,孔寧的基礎本身就不好,所以很快就吃不消了。

越跟不上越不願學,不學又愧對媽媽,所以,轉學後的每一天,她都活的糾結又痛苦。

月考的卷子一科科發下來,滿目驚心的大紅叉叉,孔寧的心徹底墜到了低谷,碎成了一塊一塊的。

她不知道怎樣跟媽媽交代,只要想到媽媽殷切的目光和她捱打的畫面,孔寧就會愧疚的無地自容。

媽媽用後半生的幸福,換來她讀重點的機會,她卻沒能給媽媽同樣厚重的回報。

同桌簡一凡各科成績都的接近滿分,這讓孔寧差點驚掉了下巴。

自從簡一凡第一次見到孔寧,幾句話把她惹得紅了眼睛後,簡一凡就不敢再招惹這位孔妹妹了。

所以,這一個月來,除了剛成為同桌時,簡一凡自告奮勇地問了她幾個問題,孔寧可一個字都沒和他說過。

有時,簡一凡想跟她聊兩句,或著看到她一個人悶頭啃數理化的習題,吭哧半天,要麼算不出來,要麼每個步驟都是錯的。

簡一凡簡直百抓撓心,恨不得從初中一年級開始給她惡補數理化知識。

可一想到她這麼敏感脆弱,為了不打擊她的自尊心,簡一凡只好忍著,他都快憋出內傷了。

一向人緣極好的簡一凡深深受挫,甚至有幾天陷入自我懷疑的階段,他問好哥們兒高卓,你說我有時候是不是挺招人煩的?

高卓一本正經的回答說,是啊,我就特煩你,走到哪都有女生對你垂涎欲滴,仗著自己長得帥,成績好,一點也不考慮兄弟的感受。

簡一凡更納悶了,那她怎麼就不愛理我?

高卓覺得這裡面有故事,他說,兄弟,你是不是對人家有想法?長得挺漂亮,就是這智商有點一言難盡,你不怕將來你兒子的智商被稀釋了呀。

稀釋你二大爺,簡一凡罵了他一句,球一扔,朝教室走。

孔寧正對著卷子上的大紅叉默哀。足足五分鐘,她一動不動,眼珠子都不轉一下,如一蹲雕像,莊嚴中一片死寂。

簡一凡終於忍無可忍,把自己的卷子遞給孔寧,儘量讓語氣真誠的對她說,你先看一下我的解題思路,不明白的再問我。

孔寧聞聲動了動坐僵的身子,緩緩接過他的卷子,眼睛卻不看他,小聲地說了聲謝謝!

不懂也不知道問問。簡一凡對被她的沉默折磨的快要瘋了。

一來二去,孔寧慢慢地對簡一凡放下心理戒備,有不會的題會主動向他請教。簡一凡也是有求必應,很多時候連籃球也不打了,就在教室門口跟同學胡天海地的聊,還不時地朝窗邊看看。

下課時間,教室裡同學們打成一片,唯有最後一排靠窗的位子一片冷清,孔寧埋頭做題,與熱鬧的教室顯得格格不入。

生活委員張冬雪傲慢地坐在自己的位子,對其他同學使使眼色,有人立刻會意,那人走到孔寧桌前,麻利地抽走孔寧夾在書中的卷子。

孔寧還來不及反應,一陣鬨笑朝她爆發開來,大家用鄙夷的眼色看著她。

張冬雪說,19分,豬都比她考的分數多。然後把那張卷子一甩,拍拍雙手。

一個說,成績這麼差,怎麼會轉到我們學校的。

一個說,這還用問,肯定靠關係進來的唄。

一個說,就她土裡土氣那樣,家裡能有什麼關係。說完白了一眼,仍不肯罷休,她大聲問孔寧,哎那個誰,進我們學校你家花了不少錢吧。

孔寧頓時羞紅了臉,她咬著唇,胸口劇烈起伏。她仍坐在那裡,甚至都沒有勇氣去撿被他們丟在地上的試卷。

三三兩兩的同學走進教室回到自己座位上,孔寧看著地上的卷子被踩上一個又一個大大小小的腳印,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簡一凡從後門進來,立刻感覺氣氛不對勁,他看看孔寧正委屈的低頭抽泣,就什麼都明白了。他大步邁過,推開踩到卷子的同學,附身撿起,又拍拍上面的塵土。

簡一凡看著那幾個女生,不客氣地說,你們想幹嘛,欺負自己同學有意思嗎?

時光就這樣一天天流淌。

在簡一凡的幫助下,孔寧的成績有了一點點提高,期末考試在班級排名提升了十個名次。

拿成績那天,天氣很熱。孔寧穿著長袖,帶著口罩,低著頭縮在窗邊的位子上。

忽然,一隻球砸了過來,驚的孔寧一個哆嗦,像個受了傷的小貓。

簡一凡沒想到會把她嚇成那樣,趕緊向她道歉。孔寧驚慌地看了他一眼,把頭埋得更低了。

雖然她戴著口罩,顴骨處隱隱的黑青,簡一凡卻看得清楚。他不由心痛,握緊了拳頭,表面上儘量裝得若無其事。

對孔寧,簡一凡早就心存疑惑。學校兩週就可以休息一次,同學們都會回家住一晚上,孔寧從沒回去過,她媽媽也是一兩個月來找她一次,時間不長,說幾句話,塞給她一包東西就走了。

每當這幾天,孔寧的情緒異常低落,不肯說話,甚至不想見人。她總是一隻手撐頭,面朝窗戶,呆呆地看著外面的天空。

孔寧就這麼坐著,身影孤單落寞。

有一次,簡一凡小心地問她,孔寧你怎麼都不回家?

良久,孔寧低低的,沒有起伏的聲音傳來,我沒有家。

簡一凡不再多問,儘管心裡難受,他一個男生也不能帶女生回自己家吧。他能做的也只是儘量多帶點吃的喝的回來,分給孔寧。

拿了成績單和暑假作業,簡一凡在校門口截住孔寧,說你進步了很多,走吧,慶祝一下。

孔寧依舊低著頭,說謝謝你幫我。簡一凡拍拍自行車的後座,示意她坐上來。

出門前,媽媽給了她幾百塊錢,讓她去小姨家住。

孔寧不喜歡小姨,她跟媽媽一樣,會不斷地提醒她,媽媽為她犧牲了很多很多,如果不是因為她,媽媽就不會吃那麼多苦,還會感嘆一句,你要是個男孩就好了,這樣你爸就不會拋棄你們了。

也是因為小姨撮合,媽媽才跟方輝這個老男人在一起,不然,她和媽媽也不會過的這麼慘。所以,孔寧非常討厭小姨。

無處可去的孔寧猶豫了一下,對簡一凡說,你能幫我找個地方住嗎?我可以付房租,便宜的。

簡一凡雖感意外,卻也什麼也沒問,就把她帶到一個環境還不錯的小區,一室一廳的房子,東西齊全,乾淨衛生。

簡一凡對她說,這是我家的房子,上個租客搬走後就一直空著,念在咱倆同桌的份上就免費借你住住,東西都可以用,對了,會做飯嗎?

孔寧點點頭,說會。

簡一凡讓她先休息一下,自己出去買了很多吃的喝的回來。

孔寧摘了口罩,正對著鏡子檢查臉上的傷,青的青,紫的紫,嘴角的傷口已經結痂。細藕似的胳膊上也是一道道傷痕。

簡一凡嚇了一跳,卻始終沒有問她怎麼弄的,他默默地把一瓶金瘡藥遞給她,說抹抹會好的快些。

孔寧邊抹邊說,我爸嫌我是女孩,跟小三生了兒子,拋棄了我和我媽。我媽受了刺激,她發誓一定讓我出人頭地,至少比那個小三的兒子要強。所以她用自己後半生的幸福給我換來了念重點學校的機會。那個老男人心疼自己花了錢,所以經常打我媽。我回去幾天,他看我就各種不順眼,昨天晚上我就多吃了一塊肉,他就罵我是餓鬼投胎。

我媽替我說了幾句話,他立刻暴跳如雷掀了桌子,摁住我媽就打。他打我媽,我就打他,我們不是他的對手,就被他打成了這個樣子。

孔寧說的時候很平靜,但眼睛裡的憂傷和無助卻掩飾不住。

簡一凡心裡的謎團終於解開,所以,你媽怕你再捱打,就不讓你回家。

孔寧嘆了口氣,說可能我不應該來到這個世上,如果沒有我,他們都會生活的很好吧。你也知道我成績很爛,我已經很努力了,還是學不會。可我媽偏偏不信邪,她覺得是我還不夠努力,是老師教的不好,所以,她不惜一切把我弄到重點學校。

可她不知道,這幾年,我活的每一天,都像是在受刑。我覺得我快要撐不住了。

孔寧聲音哽咽,說我還偷偷買過刀,毒鼠強,可一想到我媽為我做的這些,又不忍心丟下她一個人,怕她接受不了。我真的不知道我還能撐多久。

孔寧的聲音,無限悲涼,彷彿空曠的草原上嗚嗚咽咽的風,從耳邊拂過,給人留下揪心的痛。

得知自己喜歡的女孩遭遇種種不幸,簡一凡除了心疼,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他能幫的,只有幫她補課,提高成績。

整個暑假,簡一凡早中晚三個時間段,都會抽出兩個小時給孔寧補課。孔寧也慢慢摸出一些頭緒,臉上笑容也漸漸多了,整個人的精神狀態比剛認識那會放鬆了很多。

完成當天的作業後,倆人也會一起出去吃點東西,但必須AA,這是孔寧要求的。她對簡一凡說,我白住了你家的房子,不能再白吃你的東西,大錢她沒有,小錢她還是付得起的。

看著孔寧認真倔強的模樣,簡一凡只好由著她。

就這樣,孔寧一直住到開學。她媽媽一次也沒來看過她,倒給她打過幾通電話,都是督促她好好學習的,又再次唸叨,媽媽為你吃了這麼多苦,你要不拼命學習,怎麼對得起我。

卻始終沒有問過一句你在外面過得好不好?

孔寧頂著巨大的心理壓力,心情越來越煩躁,開始失眠,吃不下東西。剛有了點起色的學習成績,又滑進了深淵。人也比以前更弱不經風了。

某天,媽媽來給孔寧送生活費。孔寧看到媽媽小手指包著紗布,手心手背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擼起袖子,衣領處,一道道疤痕,新的,舊的,像枯死的藤條般爬滿身體,觸目驚心。

孔寧血液都凝固了,她內疚,她自責,她覺得自己不該活著。小姨說得對,沒有她,媽媽就不會吃這麼多苦,都是因為她,才把媽媽害的這麼慘。

孔寧不管不顧大哭起來,她悲痛萬分,她祈求媽媽,離開那個人,她可以不念重點,不念書,她可以去找工作,她能養活她們娘倆的。

這一次,媽媽沒有呵斥她,反而溫柔地擦去她臉上的淚水。

媽媽說,我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虧,先是被那個畜生拋棄,後來也有幾個男人追我,他們沒一個真心的,都想佔媽媽的便宜,包括現在這個老男人,他們一個個都欺負媽媽。

媽媽說著說著也哭了,她用佈滿傷痕的手掌擦掉眼淚,又笑著說,不過,媽媽還有你,你就是媽媽的希望,等你將來有了出息,媽媽就再也不用受這些苦了。

彷彿有千萬斤的擔子壓在了孔寧身上,她快要喘不過氣來,內心幾近窒息。

孔寧弱弱地問,那我要是沒出息呢?

你有,媽媽情緒忽然激動起來,她抓著孔寧消弱的肩膀,用力搖晃,像是傳銷人員喊口號那樣情緒亢奮地對她說,你有,你必須有出息,不然媽媽一輩子也被人看不起,一輩子都要吃苦受累。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孔寧發現大家看她的眼神複雜起來,無論她走到哪,都有人對她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孔寧隱隱約約聽到一些,都是關於她媽媽的。(作品名:《我有病,你有藥嗎》,作者:經緯有度。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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