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皇后的孩子不是他的,而他必須立為太子,因為皇后手上有……

小說:皇后的孩子不是他的,而他必須立為太子,因為皇后手上有……

身為臣子,自然不能冒犯帝王,便是帝王輸了也不可輕易提及。然則從趙靖自己嘴裡說出來,這情況便是大不相同。是帝王自己承認輸了,而非臣子所迫!

齊雲山所希望的,便是趙靖的服軟。磨滅帝王的鬥志,消磨帝王的意志!既然攝政王府能讓皇帝成為傀儡,那齊雲山也能讓皇帝,充當自己的提線木偶,關鍵得看皇帝的鬥志有多強!

從這一盤棋來看,帝王是有鬥志的,只是這鬥志不過轉瞬。顯然是這些年,在東方未明的“摧殘”之下,皇帝成了溫水煮青蛙,囿於囚籠,慣於其中。

習慣,真的是很可怕的東西!

慢悠悠的起身,齊雲山行禮,“老臣該死!”

趙靖生氣推了棋盤,拂袖間所有的棋子嘩啦啦落在地上,“那些沒用的廢物總是讓著朕,沒人敢贏朕。可朕不喜歡被別人讓著,朕想痛痛快快的贏,痛痛快快的輸!欺君罔上!罪該萬死!”

齊雲山仍是躬身,“皇上息怒!”

趙靖慌張的攙起齊雲山,“太傅以後經常入宮陪朕下棋可好?朕很喜歡下棋,可是宮裡那些人都害怕朕。朕不喜歡這樣,朕想好好的較量!”

“臣身為太傅,自然有責任督導皇上。”齊雲山輕嘆,“只是老臣上了年紀,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還望皇上能寬宥老臣無能!”

趙靖愣了半晌,“這話從何說起?太傅老當益壯,方才幾乎殺得朕毫無還手之力,怎麼會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呢?”

齊雲山有些為難,“說來也不怕皇上笑話,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刻意頓了頓,“想必皇上也沒興趣聽,罷了,不說也罷!”

“有什麼難處?你不如與朕說一說,興許朕能幫上忙!”趙靖如同好好學生一般,一門心思想留下齊雲山與自己下棋,是以頗有幾分討好與探究之意。

見著齊雲山唉聲嘆氣的模樣,趙靖急了,“攝政王說了,朕是皇帝,這天下都是朕的,朕想幹什麼就敢什麼,想得到什麼就可以得到什麼。太傅不妨直言,朕若是能辦到的,一定與你置辦!”

聞言,齊雲山行禮,“老臣多謝皇上恩典!”

有了趙靖這番話,齊雲山這才音色沉沉的開口,“老臣膝下唯有一兒一女,長子齊如峰早早的成了親,家中亦是妻妾不少,可……也不知是不是我齊家造了什麼孽,家中一直未能添兒添女!”

說到這兒,趙靖其實已經知道齊雲山的言外之意,卻還是要裝作一臉惋惜的模樣看著他。同情他,彷彿同情家中的老者,帶著幾分無奈之態。

“這便也罷了,誰曉得老臣的女兒,也就是皇上您的皇后娘娘,竟然也是這般情景。入宮兩年,始終未能為皇上誕下一兒半女,老臣愧對先帝,愧對大夏皇朝,愧對趙氏皇族!”齊雲山撲通就跪在了地上,衝著趙靖磕頭,“老臣愧對皇上!老臣該死!”

趙靖仿若被嚇著了,眨著眼睛一副慌亂無措的模樣,“你、你快起來,你這樣……你這樣朕不知該如何是好!老大人不必如此,朕不曾怪過你!皇后之事,也是朕慣來貪玩,很少去棲梧宮,所以……怪不得皇后!”

“不,是老臣教女無方,不懂得伺候皇上!是老臣愧對先帝,愧對皇上!今日皇上不原諒老臣,老臣跪死在這裡,堅決不起來!”齊雲山還真是聲情並茂,抬頭間便是老淚縱橫,哀慼自責至極。

趙靖不免心中喟嘆,這老薑果真是辣得厲害!

“朕答應你,此後朕一定多去棲梧宮,朕一定會好好對待皇后,爭取早日給皇族開枝散葉!”趙靖終於將齊雲山攙了起來,“老大人別擔心,朕還年輕,以後有的是皇嗣!”

齊雲山長長吐出一口氣,“老臣這些日子總夢到先帝,怕是……先帝責怪,老臣未能盡到先帝的託孤之任,實在是有愧於心!皇上不怪罪老臣,可老臣心裡過不起,怕是來日死了,也無顏面對先帝!”

這話說得,真是情深義重。若不是趙靖腦子清楚,定然是要被感動的!齊雲山這一跪一哭的,便給趙靖下了套,讓趙靖心甘情願的承幸棲梧宮,真是厲害!

“朕今晚便去棲梧宮!”趙靖信誓旦旦,“朕保證!”

齊雲山老淚縱橫,躬身大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靖居高臨下的望著一臉感激涕零的齊雲山,心裡頭卻明白至極,這老狐狸早就盤算好了!雖說是痛痛快快的入宮了,可入宮之後,他不能空手而歸!若是趙靖一點顏面都不給,齊雲山恐怕……

所幸趙靖給了甜頭,還給得這樣毫無城府。

在齊雲山眼裡,這個十二歲的小皇帝如同傻子一般好騙。任性妄為,玩心很重,所以只要抓住小皇帝的這些心思,便可以跟東方未明一般,牢牢抓住小皇帝在自己的掌心。

如此一來,齊家與東方未明,便算是旗鼓相當!

甚好!

出了宮,齊雲山鬆了一口氣,捋直了衣襟,緩步坐上馬車。他已經著人盯著宮裡,若是小皇帝能遵守諾言,那就說明這小皇帝真的是個傻子!

若是趙靖沒去棲梧宮,那就說明這皇帝留不得!皇帝有了自己的主張,懂得如何左右逢源,那麼這皇帝如此隱忍,必成大器!對於趙氏皇族而言,這是好事!對天下百姓來說,也是好事!

偏偏對齊家來說,是養虎為患!

老虎羽翼漸豐,就會剷除異己,齊家的勢力會成為皇帝的眼中釘肉中刺,是以……皇帝若有所成,權臣就該死!所幸現在的皇帝還是個痴傻之人,在東方未明的調教下,愈發不知朝政不知權勢鬥爭,只知道舞文弄墨,琴棋書畫。顯然是個書呆子!!

書呆子好,命長!

等齊雲山走了,趙遠南快速進門,“皇上?”

見著趙靖正蹲在地上撿棋子,趙遠南慌忙幫著撿,“奴才瞧著太傅眼睛紅紅的,你們起了爭執?”

趙靖將棋子一顆顆的放回棋盒裡,臉上盡顯淡漠之色,“不是起了爭執,是朕故意上了他的套,讓他得了便宜!”

趙遠南駭然,“什麼?圈套?這……”

“今晚,朕要去一趟棲梧宮。”說這話的時候,她凝眸望著眼前的趙遠南,“如果淑歌回來,自然是最好不過。如果淑歌沒回來……只能是朕配合你了!”

聞言,趙遠南捏緊了手中的棋子,每每這個時候,他總會想起自己在內侍監的那些遭遇。

趙靖抱著棋盒起身,“朕也不想去棲梧宮,可齊雲山這個時候定是叫人盯著朕,盯著乾元殿!朕有什麼辦法?這一步早晚得走,可朕要走得有意義,有價值!而今棲梧宮所有的價值,都在齊雲山的一念之間!他想要的,朕給他!朕想要的,他也會給!付出就必須有回報!”

“皇上想要什麼?”趙遠南問。

趙靖眸色沉沉如暮靄,“朕要這大夏的江山在我手,趙氏一族的天下在我腳下!”

趙遠南的身子震了一下,當下磕頭行禮,“奴才誓死追隨皇上,定助皇上奪回江山!”

趙靖眯了眯眼睛,“江北大旱,興許就是我母后在天之靈,給朕挑的一次機會!朕必須牢牢抓住這個機會,一旦錯過,朕不知道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所幸的是,魏淑歌終於回來了,在夕陽西下之前!

趙遠南守在門外,魏淑歌盯著趙靖看了良久,突然落下淚來。

趙靖從未見過魏淑歌掉眼淚的模樣,當下有些愣住,“淑歌姐姐,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沒人欺負我。”魏淑歌拭淚,“皇上知道為何我這次出宮,這麼久才回來嗎?”

趙靖搖頭。

“我去了一趟我妹妹的墓地!”說這話的時候,魏淑歌臉上帶著笑,眼睛裡卻在下雨,“我一直沒告訴過皇上這些事,只是不想去回憶,回憶那些傷心的往事!若是她還活著,應該跟皇上同年!”

趙靖蹙眉看她,“淑歌姐姐的妹妹,為什麼會……”

“我父親是魔道,我母親卻是名門正派,在江湖上,這便屬於離經叛道,是不被承認和許可的!魔道和正派之人豈可聯姻,那不是縱容魔道的存在嗎?邪魔外道,就該人人得而誅之!”魏淑歌切齒,“遇見皇上的那一次,如果不是皇上與南師父出手相救,我怕是早被他們碎屍萬段了!”

趙靖身子一震,“欺凌老弱婦孺,怎麼算得上名門正派?果真是吃著人肉,念著阿彌陀佛的好把戲!”

“我父親和母親為了我與妹妹,都死在了那些人的手裡,我帶著妹妹出逃。可終究還是被抓住了,我妹妹……”魏淑歌眼眶通紅,“皇上知道人皮鼓嗎?”

趙靖駭然,所有的聲音卡在嗓子裡,再也沒能吐出。她瞪大眼睛,看著魏淑歌從袖子裡取出一枚精緻的手鼓,就掌心那麼大!

魏淑歌淚如雨下,“這次出宮,我遇見了那個生剝我妹妹人皮的人!我跟著他回到了家,當著他一家老小的面,活剝了他的皮!”

趙靖面色微白,“你……留活口了?”

魏淑歌捏緊手中的小手鼓,“行走江湖那麼多年,有些事情本就沒有心慈手軟可言!今日婦人之仁,明日便是死期!”

趙靖唇瓣緊咬,“淑歌姐姐,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她伏魏淑歌的耳畔低語。

魏淑歌靜靜的聽著,面上神色依舊。等著趙靖言罷,她只是微微一笑,望著趙靖不說話。

“淑歌姐姐,其實早就知道了吧?”趙靖笑得暖暖的。

“放心!”魏淑歌抱緊她,“這事兒我會爛在肚子裡,便是虺生跟前也不會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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