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溼魈,粽子,氣魃,這些早已消失東西,再一次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小說:溼魈,粽子,氣魃,這些早已消失東西,再一次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我叫陸青,江北老陸家的一代獨苗。說起老陸家,當年也算是一個傳奇,我們祖上是看門人,用普通話說就是看墳的,至於為什麼要用“看門人”自稱,我還真不清楚,大概是因為這樣比較文藝吧。

不過據我所知,看門人不止一家,其中還有於家、秋家、金家、柳家,我家跟於家是在文化大革命之後搬到江北的,一直以來都居住在這裡。其餘三家我也只是聽說過,一個人也沒有見過,已經到了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不過每年還是能風聞幾個消息,柳家好像在抗戰的時候就搬到了香港,所以消息很少。金家的消息倒是從來沒有斷過,聽說現在的金家已經是風生水起,乾的可都是黑白兩道通吃的勾當。而秋家是真心沒有聽說過,不過我奶奶姓秋,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五家的那個“秋”,打我記事起她就沒有回過孃家,所以這個還真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

至於當年闖關東去了東北的那些陸家人算不算另一家,至今都沒有定論,不過我在東北上大學的時候沒少被他們關照過。

陸家和於家世代修好,都不知道在一起好了幾代人,我發小就是於家的,叫於河,他爺爺跟我爺爺還是鐵磁,年輕的時候也是走南闖北的過命兄弟。但是到了我們這一代,已經跟那些老一輩的行當不沾邊了。

眼看就要畢業了,大學實習期我一直都待在青島,幸運的是帶著我實習的師父非常好,平時也沒怎麼管過我。青島的春天還算涼爽,不像江北,這個時候都穿短袖了。

我跟於河已經半年沒有聯繫,今天晚上我累了一天剛剛躺下,他突然聯繫我,跟我閒扯了半天才說是有一件事需要我幫忙,我問他他也支支吾吾的不肯說。我在馬路旁邊找到他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兩點,他渾身惡臭,衣服破爛,我不用問就知道這小子是又發死人財了,發死人財就是尋常所說的盜墓。

他什麼時候進的這個行當我一點兒都不清楚,只知道應該是有幾年了。

他說有一件事需要我幫忙,結果卻帶我去鑽下水道。

青島的下水道是是德國人修的,在現在看這也是行之有效的,這麼多年青島就沒淹過。我們進去的地方應該是最老的一部分,裡面的青磚上都出現了很多的小洞,一看就知道是被流水沖刷的,上面還掛著黏糊糊的東西,光看著就讓人噁心。

這些通道說是下水道,其實當時德國人做這麼吃力不討好的事可根本不認為它單單是下水道,更多的是用來連通軍事要塞。我是第一次進來,以前只是聽說過,壓根就沒想過要進來跟老鼠為伍。

下水道里沒有燈,他從身後的包裡抽出一個手電筒遞給我,帶著我七拐八拐到了一扇鏽跡斑斑的鐵門前面。整個下水道里都是惡臭,裡面堆了各種年代的垃圾,我甚至還看到了建國前的一個煤油燈掛在牆上。

於河進去之前還特地囑咐我裡面可能有危險,讓我小心些。我是絕對不會靠近危險的,小爺屬樹懶的,又不是非洲平頭哥。

我轉身想要回去,盜墓本來就犯法,裡面還有危險,鬼才會進去呢。

“唉唉唉,你別走,我要是找得到別人就不找你了。”於河拉住我,死活不讓我走。

“那你來這是為了啥,來吃垃圾啊,你就這麼缺錢嗎?”我問於河,大晚上鑽井蓋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正常人。

“我呸,你吃它我都不吃。”於河接著說道:“我來找一件東西,我找了好久才知道它在這裡,要是你不幫我,我都不一定能活著出來。”

我心想什麼問題能讓他說得這麼嚴重,肯定是唬我的。

“你跟我進去就行了,我肯定不會騙你的。”於河一腳踹開鐵門,拉著我走了進去。

這裡面非常黑暗,下水道里本來就沒有燈,於河又從揹包裡拿出一個狼眼手電打開,前面的路瞬間便被照亮。這下水道好像是已經廢棄很久,看樣子幾十年都沒有清汙,遍地都是垃圾和腐臭,沒有爛掉的塑料袋跟汙泥混在一起,連協調感都沒有。這個地方連個老鼠都看不到一隻,我還是第一次見連老鼠都不願意呆的地方。

我們兩個深一腳淺一腳的在淤泥裡趟了不知道多久,終於走到了盡頭,前面沒有路了,全是嶙峋的石塊,石塊都已經發黑,樣貌就跟海邊歷經風吹雨打的石頭一樣,這一看就知道是下雨的時候被水衝的。

“就是這兒啦。”於河說著便走上前去,看樣子是要搬石頭。

我不明就裡,沒別的辦法只能幫他。

石頭清理完畢,露出來的是土,土都變成黑色,散發的惡臭比爛掉的豆製品還刺鼻。於河竟然從揹包裡拿出了兩個工兵鏟,遞給我一個,看樣子我還真得陪他挖土。

“你來找什麼啊,你又不缺錢犯得著嗎?”我問。

於河翻我一個白眼,指了指面前的土,讓我趕緊挖。

這個地方的土質松得可憐,一鏟子下去都能挖出水來,黑乎乎散發著惡臭的水,非常粘稠。土裡更是什麼都有,塑料袋還是平常的,我甚至從裡面挖出來了一些骨頭,看大小應該不是人的。挖了一米左右的距離,這裡竟然出現了磚牆,不是紅磚,而是青磚。

我連忙於河叫過來,讓他看一看是怎麼回事。我滿頭大汗,胳臂上都是泥,連擦汗都做不到,只能在肩膀上蹭一蹭。這個天氣雖然是春天,可是這下面的溫度絕對達到了夏天的高度。

於河順著牆摸了一圈兒,臉上的笑都快兜不住砸在地上:“終於找到了,我就說在這兒。”他說著竟然從揹包裡拽出來一個鐵錘和一個鐵鑿子,在我目瞪口呆之中開始卸牆上的磚。

“你到底來幹啥的?”我實在搞不懂他到底是要幹什麼,我和他不出滿月就認識,二十一年他張個嘴我都知道要說什麼,反而現在看不懂了。

他一邊卸著磚一邊說道:“這有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二叔讓我我來取。哎,忘了告訴你,這是柳家給的消息。”

柳家?我們竟然跟柳家還有聯繫,我還以為早就相忘於江湖了呢。可是轉念一想又不對,從小到大爺爺都說一輩子都不要跟其他三家扯上關係,這怎麼二叔會違背爺爺的命令?

“取什麼……”我這一句話還沒說完,於河一把將我推了進去,他花了那麼長時間打通的磚牆後面竟然有一個很大的空間。我拿狼煙手電一照,就知道這裡不是活人住的地方,是死人住的,這丫的就活脫脫是一個墓室。這要不是正中間那口棺材啊,我還以為這是一個二戰時期的防空洞呢。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