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後女刑警隊長董天媌:破案的“煎熬”超乎你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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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刑警是什麼樣子的?影視劇中她們武功高強,輕鬆制服嫌疑人。車技炫酷,追車漂移不在話下。然而現實中案件的偵破,卻超乎你的想象。今天這位女刑警,不僅榮獲了北京市全國三八紅旗手,而且擁有一身本領,就讓我們一起走進她的精彩人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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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婦女》4月(下)封面人物 董天媌

全國“三八”紅旗手,北京市公安局石景山分局金頂街派出所所長

濃眉大眼,個兒高腿長,一身警服的董天媌有一種獨特的颯爽氣質。在刑偵一線奮戰14年,這位80後女警自帶氣場。話不多卻很有分量,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嚴肅時會讓你覺得周圍的空氣瞬間下降了幾度,笑起來卻像冰雪初融,格外地燦爛,眼裡一片真誠坦蕩。

拍攝封面當日,董天媌穿上制服,十幾枚獎章沉甸甸地掛在胸前,隨著腳步叮咚作響。仔細數數,除了剛獲得的全國三八紅旗手,還有全國巾幗建功標兵、全國優秀人民警察、全國“百佳刑警”、北京五四青年獎章、四枚個人三等功獎章……有人說她了不起,在男人扎堆兒的行業幹出了一番天地。她卻覺得“只是做好了本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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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刑警,董天媌成績斐然。她參與抓獲犯罪嫌疑人500餘名,破獲各類案件2600餘起,任北京石景山分局刑偵支隊行動中隊中隊長期間,行動中隊每年破獲各類刑事案件150餘起。她的破案過程被拍成《中國隊長》紀錄片在央視播出。

這位“中國隊長”是如何破案的?和預想的驚心動魄不同,她談到最多的詞,是“堅持”。

破案是“熬”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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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功勞不能只歸屬我一個人。”這是採訪中董天媌反覆說的一句話。她帶領的行動中隊算上她,共有十名探員,主要打擊侵財類案件。別看案子小,但發生率高、受害者多,社會影響大,不趕快破案會降低群眾的安全感。

去年11月,在石景山和門頭溝交界的一個村子的平房區,發生了多起夜間入室盜竊案,嫌疑人從房頂鑽窗潛入屋內,趁住戶熟睡時盜竊,而且“賊膽包天”:有時就站在住戶床頭翻錢,盜竊後,還“強迫症”地把翻亂的住戶的物品擺放整齊。有個小姑娘將睡未睡時,看到一個黑影站在床頭翻錢,嚇得連忙裝睡,不敢吱聲。

通過現場勘查,董天媌和探員們初步確定多起入室盜竊是同一人所為。做刑偵的都知道,入室盜竊的危險性特別大,一旦事主發現,很容易轉變成入室搶劫,甚至造成人身傷害。

探員們試著安裝監控探頭,但村子偏僻,缺乏照明,即便裝了探頭,拍出來也是一片漆黑。探員們只好採取“笨辦法”:摸清竊賊的出入線路,然後蹲守。

通過勘查,董天媌判斷賊的出入路徑有兩條。想布控蹲守,就涉及一個問題:賊會一直走這兩條路嗎?憑多年經驗,董天媌判斷此賊不會改變線路。

理由是無論多淡定的賊,盜竊時都會有些緊張,在緊張氣氛中,此賊依舊非要把翻亂的物品擺放整齊,說明他是個有“強迫症”的人。這種人一般認定了一種方式,就會待在自己認定的安全區域裡,不願意變通和改變。這兩條出入路徑,就是他心裡劃定的安全區。

於是從晚上八點到第二天早上六點,董天媌帶著行動隊的九名探員,在賊可能出現的路徑蹲守。整整蹲守26天,賊終於出現了。

看到賊出現的一瞬間,大家都特別激動,準備抓捕。董天媌趕緊通知大家別上房頂,上房頂賊就“驚了”,會打草驚蛇。她讓所有探員趕緊封住出入道,就這麼把賊堵住了,人贓並獲。案子破了,董天媌開玩笑說大家過了一個月的“美國時間”。

沒有強大內心,無法勝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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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蹲守更寂寞的,是24小時盯著幾百個攝像探頭的錄像,盯到眼睛疼也不敢拖進度條,因為可能就在這幾秒,真相擦身而過……

董天媌曾偵破一起高速路上的離奇竊案,一輛大貨車在行駛中,數十臺電腦不翼而飛,相似竊案在石景山西五環路上發生數起,涉及幾百臺電腦。董天媌把大貨車所經五環路上的全部監控都調出來“盯”了一遍,終於識破“障眼法”:這夥賊有三輛車,一輛開到目標大貨車前,壓低其車速,一輛開到貨車旁邊,遮擋視線和攝像頭,一輛跟在貨車車尾,和大貨車保持相同速度行駛。行駛中,跟在車尾這輛車向前斜搭一個梯子,搭在大貨車上,賊從後車爬到大貨車裡,完成“高難度動作”後進行盜竊。

通過摸排,犯罪嫌疑人的銷贓地逐漸被鎖定在大興區團河村。這個村工廠多,有不少黑車到村裡“拉活兒”。行動隊租了破舊的金盃車,董天媌撕了一塊硬紙殼,寫上“出租”兩字,放在擋風玻璃上,裝作“趴活兒”的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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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整天整宿輪流蹲守,一熬又是一個月。大家窩在金盃車裡,周圍是臭水溝、垃圾堆,臭味陣陣,蚊蠅成群。然而為了不引起注意,不能有任何亮光,不能用手機,身上再癢也要忍著。有時甚至一天不喝水,怕上廁所不方便。一個月後,終於抓到來銷贓的犯罪嫌疑人,人贓並獲。抓捕成功,只是漫長工作的開始。全隊來不及休息就連夜審訊、做筆錄,收集證據……

這還是較為順利的情況。有些狀況更考驗一個人的意志、耐心,甚至體能,沒有強大的內心,無法應對。比如,摸排調查了幾周甚至幾個月後,發現偵查方向不對,一切努力都是白費;經過一番偵查終於可以收網了,追上犯罪嫌疑人準備抓捕,嫌疑人看董天媌是個女的,扭動掙脫得更厲害了,搏鬥中把她帶倒,兩人開始肉搏……這一切都和警匪片中的情景太不一樣了。

嚐遍艱辛,依然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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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天媌是個特別理想主義的人,年少時看《紅十字方隊》,滿腔青春熱血,讓她想當兵保家衛國。看香港警匪片,女探長智勇無雙,屢破奇案,讓她想從警捍衛正義。

高考填志願,提前錄取批次她填的第一志願是公安大學,第二志願則是個大專——瀘州警校。她說她鐵了心想當警察,如果高考沒發揮好,去不成公安大學就去瀘州警校。這可急壞了老師,因為以她當時的成績,即使未被公安大學錄取,上個一本也沒問題。

董天媌的父親搞建築,母親從醫,兩人從未接觸過公安行業,對她的選擇持保留態度。父母對她說:“當警察很苦很累,有時非常枯燥,不是你想象的那麼傳奇。不過爸媽不會替你選擇人生道路,自己選的路,再苦再累都要做好承擔的準備。”

“每個人小時候都會有夢想,它在某個自己都意識不到的瞬間,生根發芽,隨著成長慢慢地具象化,吸引著你每天都想看它一眼,覺得‘這幅畫面好美啊,我一定要實現它’。然而夢想照進現實,畫面未必那麼美妙。董天媌感慨,“對我來說真正的英雄主義,就是在認清這個職業的殘酷和艱辛後,依然熱愛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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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12月26日,董天媌正式擔任石景山分局金頂街派出所所長。告別奮戰了14年的刑偵一線,來到派出所,董天媌說她要學的還有很多。以前大部分時間面對的是案子和嫌疑人,只要想著怎麼破案就行了。到了派出所,破案只是工作的一部分。派出所是老百姓和警方聯繫最緊密的窗口,服務百姓事無鉅細,居民求助該如何接待,普通家事、消費糾紛等情況該如何處理,甚至抓流浪狗遇百姓反對該怎麼辦,都要講策略。董天媌說她最大的問題是缺少睡眠,忙到連發呆的時間都沒有。

十幾年如一日的高強度工作,是什麼讓董天媌有這麼大的能量呢?她說,“其實每個能讓人堅持並熱愛的工作,都是能不斷帶來成就感和價值感的。每當我又為老百姓做了件實事,這種喜悅和滿足無法替代,就像一個個加油站,不斷給我繼續前行的動力。”

來 源

中國婦女、北京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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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景山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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