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食物,裝飾品

小說: 食物,裝飾品

白貓看到這裡,緩了一口氣。它感覺自己要繼續看下去,必須釋放一些什麼,但到底要釋放什麼,它也說不明白;

白貓看了看窗外,燈火闌珊的城市在它眼中瞬息閃過。

白貓又繼續看那張宣傳單頁的內容:

在哥哥和妹妹出事之後,我成了母親生命中唯一的希望。她不希望我再出現任何閃失,便帶著我躲到山林的深處,想離那些危險的城市更遠一些。

深山的生活更為清苦,我和母親常常日數都找不到食物,山林的天氣也異常寒冷。我們付出飢寒交迫的代價,換來的不過是最基本的生存權利。即便是這樣,我們也沒有太多的抱怨,至少我和母親擁有彼此。

但深山的險峻和寒冷,終究也有擋不住那些動物的貪婪和殘忍,厄運終於降臨了。

那一次,我和母親連續4天有找到食物,或者是5天?我已經餓得記不清了。在河邊的石畔上,突然出現幾個野果。那種野果我以前吃過,味道不怎麼樣好,但此時對於飢腸轆轆我們來說,不但是一頓美味,更是生命延續的希望。

憑著野外生存的直覺,母親知道那些野果出現的太突然了,它們不該就憑空出現的。我和母親都知道:這是一個陷阱。但就算這樣,母親依然決定冒險一試。因為她被逼得沒有別其它辦法了,不冒險我們遲早會被餓死;

母親知道這一次很可能是有去無回,她將我緊緊的摟入懷中,不停的親吻,不斷的囑咐著:讓我遠遠的躲起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出來。

我勸過母親但沒有用,看著母親遠去的背影,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以前哥哥還在的時候,經常給我講人類統治時期,會在野外捕獵。同時使用食物作為誘餌,引誘獵物上鉤。每當人類成功的時候,他們經常嘲笑獵物的愚蠢,認為一個簡單的陷阱就能欺騙那些動物,認為它們是沒有任何智商的。

或許幾百年前的那些動物,它們面對眼前的誘惑,知道這些這意味著什麼。既然如此,它們為何依然選擇冒險?或許,就和現在我的母親一樣,它們已經被逼到絕路上了。

母親走過去順利的拿起野果,然後不斷的四處張望,確認沒有危險時,她緩緩的向我走來。

“啊-----!”

當母親走到河邊時,突然從河裡竄出一張巨口,狠狠的咬住了母親的在右腿。母親疼得摔倒在地,捂著腿不斷的大叫呻吟。

母親腿上的鮮血不斷擴流,河邊的石頭不斷變紅。最終那冰藍透骨的河流也染上了一縷鮮紅,這縷鮮紅隨著冰藍的河水緩緩流向未知的遠方。

而野果也散落滿地,正掉在那攤鮮紅之中。果子本就五顏六色的,沾染鮮紅之後,竟是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絢麗之色。

“我就說不用撲獸夾是對的,直接用嘴捕捉方便多了!”這時從河裡竄出4、5個類似水貂還是水獺的物種,我已經記不清了。

“你怎麼和那些人類一樣野蠻?這種深山的野生人類不多了,咬壞了她的皮膚,可就買不出好價錢了!”一個雌性水貂的聲音說到。

“我還以為野生人類都是非常危險的,看來他們比想象的更蠢。怎麼就不想想:這裡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多出野果?”之前那個雄性水貂說到。

“人類是沒有腦子的,自從他們退化以後。”雌性水貂一邊說一邊掏出小刀。

刺啦!

“啊-----!”

母親又是撕心裂肺般的尖叫,原來那雌性水貂從母親的背部割下一塊皮膚。母親的背部瞬間染得鮮紅;

那雌性水貂用河水不斷刷洗著手中的皮膚,不停的揉搓,對著陽光看了又看:“不錯!這野生的人類的皮膚質地,是要比家養的好太多了。”

我無法壓抑內心的憤怒和激動,我想跑到母親的身邊。但我感受更多的是恐懼,所以我的身體只是不斷的抖動,完全不由自主的抖動,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把母親給抗走了。

後來我知道,它們是要把母親帶回去,是想要母親身上完全的一張人皮。

它們會先把母親身上的傷養好,等到母親身上的皮膚完整康復後,會把母親的皮整個給扒下來。

為了保證人皮的完整性,它們剝皮之前會給母親注射一種藥物,讓母親渾身麻痺無法動彈。同時為了保證皮膚的活性和質地,必須是活體剝皮。也就是說:整個剝皮過程中,母親雖然無法動彈,卻能活生生的感知一切......

這麼殘忍的方法,我不知道它們是怎麼想出來的。但動物的解釋是:這個方法是它們從人類那裡學到的。早在幾百年前,人類統治時期,經常用這樣的方法獲取其它物種的皮毛,它們如今不過是傳承罷了.....

它們把母親帶走了,那也是我最後一次見到母親。之後母親到底遭遇了什麼,我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身子終於從恐懼中解脫。我好像癱了一般,慢慢的爬了起來,走到了母親留下的那片鮮紅之地。

我看到曾經留有母親體溫的那些野果還在,也許我實在太餓了,便忍不住去撿那些野果來吃。但那些果子已經染上了母親的鮮血,時間太久已經凝固。我在河邊洗了很久,也沒洗回野果的本來顏色。

沒有辦法,我將這些母親用生命和鮮血換來的生機,一口口吞下。那種味道我一輩子無法忘記,也不想再次體驗.....

.......

“您好!小姐,我們的航程已經到總站了!”聽到工作人員的介紹,白貓才知道自己已經座過了站。它匆匆下了車,又換了一輛回家的車程。上車後,它簡單的把宣傳單頁上剩下幾句話看完:

各位,我不知道我們做錯了什麼?命運又要這樣對待我們?我們一家人不過是想追求最基本的生存權利,這樣都不行嗎?

我曾經聽其他的人類說:你們現在的所有行為,都是在向我們人類報復。不知道這是否是真的,如果是.....

宣傳單頁最後的內容,不知道什麼原因刻印的十分模糊,白貓已經看不清了。

這段人類自述的內容較多,一張單頁是顯示不下的。單頁本身帶有傳載功能,白貓可以上下滑動單頁,切換內容。

白貓翻了翻單頁,一共有十幾張。前4、5張都一樣:都是剛才那個人類男孩的自述。

繼續往後翻,宣傳單頁上顯示一個人類小女孩的頭像。和之前的性質一樣,這張宣傳單記錄了人類小女孩的自述,白貓簡單的看了一下:這個人類小女孩的身世悲慘程度,並不次於剛才的人類男孩。

這一沓宣傳單頁中,前前後後共記錄了5、6個人類孩子的故事,性質大同小異。

白貓沒有勇氣全部看完,只是把這些宣傳單塞入了皮包中,準備改天還給斑鹿。這個時候它才發現:原來這些宣傳單頁中,夾著一個徽章,這個徽章的圖案是人類和動物握手的影化圖。

白貓猜這應該是:人類保護協會成員的徽章標誌,也順手把它塞入了皮包中。

白貓又摸到自己的皮包:這皮包是斯蒂拉品牌,當年還算是全球知名的牌子,高纖維革織混合純野生人皮做的。

皮包是上大學時,白貓男友棕狐送給它的生日禮物,限量版。白貓還記得:自己興奮的把初吻獻給了這位還比自己小1歲的男友。

皮包上本來帶有一些小的掛件:是2個用人類眼珠,被琥珀包裹著,裝飾著十分好看。當時2個琥珀眼珠上,還刻有它們倆的名字:李慕子、張一峰;

大學畢業已經過去多年了,白貓早已經和棕狐分手。當時白貓為了忘記男友,曾經一度棄用這個皮包。後來她發現:之後的皮包無論質量和品牌,都不如男友最初贈送的這個皮包。出於經濟原因,白貓只能再次使用。

在社會的打拼過中,皮包上的2個琥珀眼珠早已經不知去向。皮包本身也有磨損,但整體影響不大,白貓經常會想起當年棕狐把皮包送給自己時,說得那句話:老婆,這包是純野生人皮做的,可以用很多年,和我一樣耐用。

......

白貓回到家中,卻看到客廳看的桌子上放了許多的食材。

“珍妮,你怎麼買這麼多......”沒等白貓說完,就聽到紅羊說到:“慕子,你過來幫我看看,這視頻的後期剪輯的幀數該怎麼調啊?”

白貓一笑:“虧你還是剪輯師,連這個都不會!?”

“就是因為太簡單了,所以忘了!”紅羊說到:“當年大學,咱倆都學影視專業,你這方面學得比我好,快來教我一下!”

白貓幫紅羊操作一下:“就這樣了!”

然後白貓才稍微注意到視頻的內容,愣了一下問到:“這不是‘現代文明’前幾期的節目嗎.....”

“慕子,你看!”紅羊突然打斷白貓的問話,把一串東西從白貓眼前閃過。白貓沒有看清,問到:“什麼啊!?”

“人牙項鍊!”紅羊興奮的說到;

白貓問到:“人牙項鍊?哪裡的?你買的嗎?”

“不是,是麥克送給我的!”紅羊掩蓋不住自己的激動:“這是麥克成人禮時,在夏季訓練營斬獲的戰果!”

白貓聽到這是紫牛的東西,然後也替紅羊高興起來,一邊戳弄紅羊一邊問到:“代表這臭小子開始追你,是不是?是不是!?”

紅羊點點頭:“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男孩都能在成人禮上獲得人類的牙齒。這對男孩來說,是一生的榮耀,但麥克卻把這份榮耀送給了我!”

接著紅羊一邊把項鍊帶上,一邊沉入幻想中:“我已經可以想象出:當年麥克年輕的時候,是如何進入那危險的山林之中,又如何從哪些兇狠殘暴的人類嘴中拔掉他們的牙齒,拔掉了他們的萬惡之源....”

白貓插嘴問到:“這麼說,你已經答應了麥克的追求了?”

紅羊又點點頭:“我怎麼可以拒絕這樣的勇士?”

白貓看著桌子上的各種食材,大致猜到了這些食物的來源,突然問到:“珍妮,如果麥克不是涮腸店的老闆,你還會答應它的追求?”

紅羊想了想,把人牙項鍊扔到一邊,然後呵呵一笑:“那鬼才會答應呢!”然後撲到了滿桌的食材之中,露出了更喜歡的表情。

白貓自言自語道:“看吧,這就是吃貨的愛情觀!”

“你剛才說什麼!?”紅羊問到,白貓說到:“沒有,我....對了,我剛才問你,這些視頻都是‘現代文明’節目嗎?”

紅羊說到:“本來是一期叫做‘食無忌憚’的欄目,也是克麗絲導演的,它抽出幾段添加到‘現代文明’欄目了。”

“原來如此,我說眼熟呢.....”白貓邊說,邊看著視頻裡的節目:

因為沒有當時白貓的加入,視頻中的斑鹿兼職了主持者的工作,說到:“下面是來自J區的參賽者,不知道它會給我們帶來怎麼樣的驚喜。”

鏡頭一轉:餐桌上躺著一個成年人類男子,癩蛤蟆正在給他注入一種藥物。斑鹿走過來,問到:“你好,屎介先生,請問你現在給食材注射的藥物是?”

癩蛤蟆笑道:“這種藥物可以令食材麻痺,失去任何行動能力。我聽說在斯蒂拉公司在炮製野生人皮時,經常使用這種藥物,我就借來用一下。”

斑鹿哦了一聲,繼續問到:“那麼屎介先生,注射這些藥物後,食材是否會進入昏迷狀態?”

“當然不會!”癩蛤蟆說到:“我需要食材保持清醒,這樣才能保證食材肉質的鮮活程度!”

斑鹿附和的一笑:“看來屎介先生,對美食的要求極為苛刻啊!”

剛說完,只見癩蛤蟆手持兩把庖刀,在那個人類男子身上滑動的幾下,人類男子的身體瞬間變形,被癩蛤蟆拼裝成為另一個形態:身體圍著頭部拼成一個圓圈,但整個身體竟然是還連在一起的。

然後癩蛤蟆在拼盤中倒入大量的碎冰塊,覆蓋住了人類男子的身軀,但部分肉質露在冰塊外邊,想來是方便食用的。

“真厲害,幾乎沒有流血啊!”斑鹿驚歎道;

癩蛤蟆一笑:“廚藝是一種精緻的藝術,不是血腥的手段。我比較愛乾淨,甚至可以說我有點潔癖,呵呵。所以參賽之前,我已經把食材身上的血液放乾淨了!”

斑鹿說到:“屎介先生真是細心,不但專業,而且非敬業。你的作品,這樣就算完成了嗎!?我看好像很簡單的樣子。”

“是的!”癩蛤蟆介紹到:“我們J區炮製食材,不會有那麼多繁瑣、複雜的工藝,我們崇尚簡單、直接的料理。你感覺很簡單,但其實對刀工非常考究,比如要了解食材身上的構造,如骨骼、血管等等,既不能讓食材死亡,還要保持每片肉質的薄細程度,這些其實也非常需要功夫的。”

“嗯,好的!那我們都知道,J區的比較崇尚生食!”斑鹿問到:“其實我很想問一個問題:食材在炮製時,會有痛感嗎!?”

“誰知道呢!?”癩蛤蟆一擺手說到:“從人類統治時期開始,到今天。我相信沒有幾個廚師會在乎食材的感受,他們之在乎一個念頭:吃!”

斑鹿說到:“好的!那下面我們在現場請一位觀眾,來品嚐一下屎介先生的作品。好,這位觀眾.....”

看到上前的觀眾,白貓稍微愣了一下:居然是粉兔;

“大家好,我叫田小甜.....”簡單的介紹之後,粉兔開始品嚐癩蛤蟆的料理;

“這個人類居然還活著哎!”粉兔一邊將肉片放入口中咀嚼,一邊用手戳了戳那個人類男子的頭部,發現他的眼珠還在激烈的轉動.....

......

視頻的最後,斑鹿問到:“我聽說,屎介先生經常觀看一些廚藝的料理方法?”

“沒錯,尤其是人類統治時期,留下了不少相關材料.....”白貓沒有聽癩蛤蟆後面說得內容。它看到在癩蛤蟆的料理餐桌上,有一個小型電視機,這應該是癩蛤蟆的私人用品,而小型電視機正在播放著什麼。

白貓把視頻調大,看清了小型電視機裡的內容:

是一個大型的章魚,正被架在鐵絲網上被火烤。章魚無法忍受灼熱的煎熬想逃跑,卻被幾個人類用筷子死死的摁住,看那些人類的表情:真的是費很大的力氣在摁住章魚.....

......

第二天,早晨;

“珍妮,我今天有點不舒服,不去電視臺了,你幫我請個假。我去醫院一趟。”白貓一邊搓這自己的手腕,一邊說到;

“你這麼不早說?哪不舒服?”紅羊在躺在被窩裡,懶懶的問到;

“就這樣了!”白貓留下這句話,匆匆的離開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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