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樣的人,“ 要抓!要扣押起來!要轟出城去!”


解放前的石門市號稱“六多”之城,所謂“六多”,即特務多、妓女多、票子多、地痞多、毒品多以及失業者多。1947年11月12日,石門市標誌性建築正太飯店的頂樓上樹起了紅旗,石家莊解放了!然而,進入這座“六多”之城的勝利者們,曾走過一段危險的彎路,一度使石家莊淪為死城。圖為正太飯店現狀。

“小灰樓”,現在是中國人民銀行舊址紀念館,解放前是中華建設總署。從1947年11月12日石家莊戰役結束開始,市區發生了一場全民參與的大哄搶。而剛剛掌管新政府的幾個領導,正封閉在這棟樓的地下室裡,籌劃城市建設。11月14日新政府掛牌,市委書記毛鐸和、市長柯慶施,聯名發佈了“聯字第一號”安民佈告。而當時全國各地調來的政府部門各級幹部還在路上。石家莊,解放得實在是太快了,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和預期。

哄搶事件,起源於城區休門村和東里村市民的嚴重饑荒。當時,解放軍戰士自發地從佔領的國民黨糧庫中背糧接濟市民,繼而引發全城市民日夜跟著去背糧,越演越烈成為哄搶,涉及的物品幾乎包括了當時殘存的所有物資,許多建築的門窗雜物都未能倖免。而維持秩序的官兵出於同情,縱容鼓勵更多的市民參與。加上各地機關派員到石家莊不擇手段搶購物資、周邊農民進城抓捕逃亡地主,局面越發混亂。


這座法式小樓原名蚨綸綢緞莊,其所處的南大街一帶是最繁榮的商貿區。1947年11月20日起,倉促組織的貧民會和貧民糾察隊分別成了行政和執法機構。在對工商業者的清算運動中,沒收私有財產,導致店鋪老闆逃離,商號關張。貧民會又提出成天要開批鬥會,沒功夫幹活,應該借糧謀生。而政府卻認為此要求合理,一場借糧運動又興起了,繼而演變成了借布借房乃至什麼都借的荒唐局面。

這是第七棉紡廠最近拆除後留下的唯一建築。解放前棉七的前身是大興紗廠,擁有千名員工萬枚紗錠。國民黨在石家莊曾有相當健全的組織,黨員數達一萬多人,工廠與鐵路職工中50%是國民黨黨員或三青團團員(參見《中共中央文件選集 17》)。他們心存恐懼,紛紛離開工廠四處藏身。技術人員換上破舊的衣服,混進了貧民隊伍中。大興紗廠和其他幾個工廠停產,工人們失業淪為貧民。

建政之初,市政府組織的糾察隊負責維持社會治安。由於沒有發動群眾和組織審核,不少國民黨特務和地痞流氓混跡其中。他們隨意抓人打人,有人被逼自殺。劉少奇痛批組織這種糾察隊是“瘋狂性、盲目性的表現”,要“快解散”。1947年年底的幾十天裡,工商業幾乎全面停業,城內特務活動猖獗,天上國民黨飛機狂轟濫炸,這座新解放的城市瀕臨崩潰的邊緣。圖為政府重新組織的以工人為骨幹的糾察隊。


入城伊始,隊伍自身的問題也暴露了出來。最嚴重的依然是幹部貪汙腐敗。儘管入城時晉察冀各部都專門頒佈了入城紀律,但依然遏制不住某些人被城市的燈紅酒綠刺激的慾望。除了貪汙謀財,有人擅自離隊居住包養情婦,甚至姦淫敵軍眷屬,各種違紀現象頻頻發生。。照片為修復的中山裡商業街街景。

針對石家莊解放後出現的嚴重情況,先期到達西柏坡的中央工委書記劉少奇及時給石家莊市委市政府作出指示,指導他們採取迅速而強勢的糾偏措施。圖為劉少奇和周恩來二人在延安的合影。那時周恩來因墜馬而骨折,此後他的右臂再也無法伸直。石家莊解放時,他正跟隨毛澤東帶著一百多人的中央支隊,與十幾萬國民黨軍在陝北的黃土地上苦苦周旋。

劉少奇對進城部隊提出的要求更為嚴苛、更為細緻,細緻到對衣服帽子的更換,都做了嚴格的規定。對於違法亂紀者,劉少奇憤怒地說“要抓!要扣押起來,開除黨籍,轟出城去!”“有一個辦一個,有十個辦十個,有百個辦百個!”。從那時起,腐敗與反腐敗也進入了城市鬥爭的新時期,直到今天依然在持續。圖為共和國反腐打響的第一槍:槍決劉青山張子善。


市政府根據劉少奇的指示統一思想,迅速採取措施,取締貧民會,解散糾察隊,完善各級組織,充分發動群眾,保護工商業主,恢復生產經營。短短1個月內即扭轉了危局,使石家莊在日後的戰略反攻階段發揮了城市根據地的巨大作用。近13萬民工從這裡用1.2萬副擔架、1.8萬輛大車運出了18萬箱彈藥、1672萬公斤軍糧以及無以計數的軍用民用物資。

石家莊接管的曲折經歷,為全國各個城市的接管提供了寶貴的經驗教訓。1948年12月13日,毛澤東在給東北野戰軍領導的電報中專門叮囑他們“不能重犯石家莊初期所犯的那些錯誤”。而大批在石家莊經過磨鍊的幹部,從這裡走上了眾多新解放城市的領導崗位。共產黨人由此打開了從農村到城市的大門,後人稱為“石門開”。圖為石家莊解放紀念碑戰士雕像。

1949年3月23日,毛澤東在離開西柏坡進京之際對他的戰友們說,走!我們趕考去。70餘年過去了,石家莊解放初期的那段經歷已成為一份已完成的預考考卷。而共產黨人執政的大考仍在繼續。人民,永遠是這場考試的考官。圖片攝於中國國家博物館。更多精彩圖集故事,請關注凡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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