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經濟時報記者 李海楠
3月23日，在中國發展高層論壇2019經濟峰會上，與會國際組織代表、企業家和專家學者圍繞“堅持擴大開放，促進合作共贏”的論壇主題展開深入對話與討論。其中，“全球化的未來”成為關注度最高的重要議題之一，而WTO改革和重塑全球金融架構自然成為與會者的兩大關注焦點。
眾所周知，在當前世界多邊貿易體制下，世界各國和經濟體共同構建了以規則為基礎的全球化。這一規則對全球在過去幾十年的經濟、貿易、投資各方面的發展起到了非常重要的支撐作用，然而，在現階段，全球化正在遭遇波折，WTO的改革早已被提上日程，新一輪的WTO的改革重點領域和方向如何？備受矚目的全球金融治理架構的重塑對於全球經濟的可持續發展又將帶來怎樣的積極影響？未來的全球化將何去何從？種種疑問的答案均可在這兩場分組會上找尋答案。
寄予厚望共期WTO改革光明未來
在由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副主任隆國強主持的“WTO改革與全球化的未來”分組會上，來自世界貿易組織前總幹事帕斯卡爾·拉米，中國國際貿易促進委員會會長高燕，中國中化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寧高寧，美國前貿易代表、美國威凱平和而德律師事務所資深國際合夥人巴爾舍夫斯基，世界銀行集團首席經濟學家佩妮洛皮·蔻加諾·戈德堡五位重量級嘉賓先後發言，就WTO改革與全球化未來展開討論。
有著曾在WTO身居要職經歷的帕斯卡爾·拉米坦言，WTO的願景是要創造一個公平的競爭環境來促進全球貿易。但當前面臨來自內部和外部的諸多挑戰。WTO需要改革，且改革可能有AB兩個可行的計劃。其中，計劃A是假設美國想對WTO進行改革，如果是這種情況的話，需要解決一些緊迫的問題，比如補貼要加強規則的制定，在爭端解決機制上進行進一步改革等。計劃A還是把美國放在中間，讓中國更多地參與進來，更多地發揮一箇中心的作用。計劃B是沒有美國參與的WTO是什麼樣的。“如果A計劃行不通，必須得有一個B計劃。”
高燕則表示，中國是自由貿易和多邊主義的堅定支持者、積極的實踐者，作為世界上最大的發展中國家，中國積極支持對世貿組織與時俱進的加以改革和完善，世貿組織的規則雖然不夠完善，但不能另起爐灶，不能推倒重來，不能改變貿易自由化的大方向，不能改變開放、透明、包容和非歧視的基本原則，不能搞排他性和小圈子，要堅持平等參與，增加新興市場和發展中國家的代表性與發言權，照顧大多數成員的關切，儘可能地尋求最大公約數。
寧高寧帶來了中國企業界的聲音。他認為，曾經主導世界貿易的WTO現在正因為遭遇來自自身和外界的各種阻礙，似乎出現了停滯，只有在一些必要的事情上達成共識，才可能確保WTO繼續存活下去。“一是要深信自由貿易、全球貿易不改變；二是弄清我們是否還需要貿易全球化；三是不同參與WTO框架內的國家是否需要得到公平待遇；四是是否應該把貿易和意識形態聯繫起來；五是貿易政策和一個國家的政治體系是否應該有關聯；六是一個國家的貿易平衡狀態和其在全世界的地位有沒有必然聯繫；七是貿易政策和任一國家的國內大選有沒有關係。”
巴爾舍夫斯基認為，WTO需要與時俱進。新的全球經濟已經展現出了很多新的特徵，大數據分析、人工智能、機器人、物聯網等。此外，在全球化的過程中，那些處於劣勢的人口，收入下降的人口問題必須要解決。現在商業模式、消費模式都發生了巨大變化，如果不調整的話，就沒有辦法實現在全球化、一體化的體系下應該實現的繁榮。“這是我們未來應該走的一個方向。”
佩妮洛皮·蔻加諾·戈德堡認為，在這樣一個時代，有很多的逆全球化的情緒，不僅是在美國，包括其他很多發達經濟體都是如此。而造成這一局面有兩個原因，一是全球化的好處並沒有在所有人當中得到公平分享；二是很多國家認為貿易是不平衡的，WTO沒有發揮其應有的作用。因此，未來WTO的改革要促使程序變得更加靈活，在監管方面要取得一致性，但確實有很多困難值得關注。“關於未來，要想取得進展，要想推動新的多邊倡議，需要所有國家的參與。黎明前總是最黑暗的，現在我們所經歷的貿易衝突，可能也是一個全新的多邊倡議崛起的黎明前的黑暗。”
合作與改革重塑全球金融治理
如果說WTO改革事關未來全球化貿易秩序和規則的重建，那麼，全球金融治理體系的重塑則決定著世界經濟如何用好錢，助力創造更多的貿易機會。在“全球金融架構的未來”分組會上，新加坡副總理兼經濟與社會政策統籌部長、G20全球金融治理專家團主席尚達曼；倫敦政治經濟學院教授、英國皇家經濟學會主席尼古拉斯·斯特恩；三十人集團主席、前以色列銀行行長、摩根大通國際董事長雅各布·弗羅蘭克爾；中國光大集團股份公司董事長李曉鵬；清華大學國家金融研究院院長朱民等五位專家學者、國際組織代表和企業代表就自身關注領域進行了發言。
尚達曼對當前如何治理這樣一個相互關聯、多級化的世界提出了建議。他指出，未來要面臨最重要的三個挑戰，第一是關於發展的挑戰。第二是全球共同問題，如氣候變化等。第三是全球金融體系的挑戰。尚達曼認為，未來必須要重視建立一個能非常可靠，且能為正在發展過程中的國家提供融資的國際貨幣體系。同時，還要構建一個全球金融的安全網或者保障系統。他強調，要建立這樣一個新的合作性的秩序，要實現這樣體系的可持續性，必須要求中國、美國以及主要的主導經濟體共同合作。
就多邊銀行如何作為一個集體應對挑戰，尼古拉斯·斯特恩表示，可以使標準更加具有可比性，這樣多邊開發性銀行可以更好地合作。在面對全球共同的挑戰，如氣候變化、海洋保護等情況下，需要採取共同的方法，在聯合國的層面和多邊開發機構來合作，這會帶來更好的效果。
雅各布·弗羅蘭克爾認為，全球金融架構為所有人服務，就意味著全球體系沒有分裂，沒有碎片化。他建議，確保建立一個良好運轉的金融市場，這樣才能實現全球化的目標。他指出，最近的一次金融危機，給人們造成了一種短視的觀點，迫使我們不斷在救火。要改變這種短視的危機和短期的危機管理思維，要實現長期的發展和增長。而要實現長期的發展和增長，就必須建立運轉良好的全球資本市場，需要良好的監管資本市場和金融市場，制定好的規則。
李曉鵬則從中國的金融離不開中國金融對外開放的角度，分享了一位金融實踐從業者的看法。他認為，金融的高水平開放不是一放了之，需要三個結合：一是開放和改革相結合。通過改革開放促進國內金融企業內部改革。二是把引進來和走出去相結合。現在引進來和走出去的空間仍然很大。三是把學習國際先進經驗和培養國之重器相結合。“現在有不少商業銀行排在前面，但是總體而言金融實力不夠強，特別是綜合化的金融機構很少，要培養自己的民族金融品牌。”
朱民在發言中強調，要讓全球金融治理體制通過自身改革改進，服務於當今經濟金融和政治框架。“我們強調了全球經濟治理，當前還需要一個機制確保全球治理本身能夠自我完善，自我改革，來應對未來的挑戰，做到這一點是至關重要的，也是我們面臨的最大的挑戰。需要彙集各方有益力量，幫助全世界重塑一個全新的全球經濟金融治理框架體系。
主 編丨毛晶慧 編 輯丨曹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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