媯水河名字由來及唐-五代延懷涿盆地歷史文化轉向(連載22)

6,清夷軍遷址的背後原因(上)

據史書記載清夷軍在武則天長安二年,即702年,做過一遷址。遷到了現在懷來官廳湖下淹沒的古城。而這次遷址,似乎是回到了漢代的沮陽舊址上了。有人說是因為突厥入侵對原有的現在保岱舊城造成了巨大的破壞。突厥入侵對涿鹿媯州城防造成破壞,這是肯定的。但是這絕不是遷址的原因。根本的原因是唐帝國對整個的北方防禦做了大的調整。這一年的二月,據《資治通鑑》看長安元年、二年突厥紛紛入侵內地。唐王朝相對加強對今天河西走廊、朔方地區、山西、河北地區的防禦。這是首先加強了對傳統的長城邊塞地區的防禦。

媯水河名字由來及唐-五代延懷涿盆地歷史文化轉向(連載22)

所謂加強,首先是啟用重臣:

《資治通鑑卷第二百七-唐紀二十三》記載:

長安元年,701年,夏五月,以魏元忠為靈武道行軍大總管,以備突厥。八月,突厥默啜寇邊,命安北大都護相王為大兵道元帥,統諸軍擊之,未行而虜退。十一月,以主客郎中郭元振為涼州都督、隴右諸軍大使。

長安二年,702年,突厥寇鹽、夏二州。三月,庚寅,突厥破石嶺,寇井州。以雍州長史薛季昶攝右臺大夫,充山東防禦軍大使,滄,瀛、幽、易,恆、定等州諸軍皆受季昶節度。夏,四月,以幽州刺史張仁願專知幽、平、媯、檀防禦,仍與季昶相知,以拒突厥。

對於將媯州州治從涿鹿保岱遷到今天河北懷來官廳湖畔,現在一般認為是由張仁願在這次任命中實現的。從記載比較看,《通鑑》對長安二年和元年的記錄是不同的。二年的記錄特別強調了對屬於河北道的兩位將領的轄區做了比較詳細的記錄,而在元年的則一筆帶過。從記錄看,似乎史家更在意河北道地區,即今天的山西到遼寧這一方面的防務。帝國東北方向就安排了兩位大臣。不能不讓我們有這邊更為重要的感覺。而這一部分其實正是後突厥加強侵略南下的重點地區。

但是這只是長城沿線的防務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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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長安二年,重大的戰略調整,是更為遠的地區:東北地區和西域地區。

《資治通鑑卷第二百七-唐紀二十三》記載:

十二月,甲午,以魏元忠為安東道安撫大使,羽林衛大將軍李多祚檢校幽州都督,右羽林衛將軍薛訥、左武衛將軍駱務整為之副。

十二月,戊申,置北庭都護府於庭州。

從這裡看,魏元忠從靈武道調到安東道安撫大使,這是針對整個今天東北地區,唐帝國加強管控。而李多祚作為皇家的禁軍統領,宿衛北門前後二十餘年、靺鞨酋長後裔,這必然對東北地區也有重大的影響。這就意味著,如果結合設置北庭都護府來看,帝國整個北部防禦分成了兩大戰區。《元和郡縣圖志》卷四O說:“庭州,因王庭以為名……

長安二年改置北庭都護府,按三十六藩。開元二十ー年(733年)改置北庭節度使,以防制突騎施、堅昆、斬啜,管瀚海軍(北庭都護府城中)、天山軍(西州城內)、伊吾軍(伊州西北30裡甘露川)。”斬啜本名默啜,斬啜是武則天所改的名字。默啜可汗(691~716年在位)就是我們在上文中提到的骨咄祿之弟,他是再次復興的東突厥(又稱後突厥)汗國的一位重要的可汗。天授二年(691年)骨咄祿去世,其子年幼,默啜自立為可汗。默啜在位期間東征西討,攻城掠地,東突厥汗國勢力達到極盛,成為唐朝的大患。

從《元和郡縣誌》的記載看,唐王朝在當時就是將北方以後突厥和在西域的突騎施化為兩個大部分。正因為此,基於兩個大部分防務區域的劃分,相應的對於長城沿線的防務也做了調整。我們所知的一個重要內容就是將媯州州治調整到了懷來的清夷軍城,也就是官廳湖畔。不用專業的知識。就可以看到官廳湖畔的位置將側重點向東轉移了,更加強調對今天懷來東部和延慶地區,包括北方的赤城地區的控制。同時,這裡也口以往西北控制到張家口市區、萬全老城。這裡是從延慶到張家口大V字型的尖端部分。可以說是這個地區的中心位置。相對於涿鹿的保岱,官廳湖畔的位置無疑更具有全局把控的優勢。

媯水河名字由來及唐-五代延懷涿盆地歷史文化轉向(連載22)

官廳湖V字型地理環境

保岱對於防衛背後的大同更有優勢,相對於東部的懷來和延慶就顯得遠了些,不方便。特別是官廳湖畔離居庸關很近。保岱控制居庸關當然不方便。同時官廳湖畔這個位置還是東部的媯水河,西部的桑乾河,洋河三條域內主要水流的匯聚點。從這個V字型的尖端下去就是北京的永定河了。所以,這裡控制著最為核心的水道,陸路交通的關鍵點。比起保岱,這裡的控制更全面。所以,從歷史看這裡一直是從張家口到延慶的防務的重點環節。而且是如果要全面控制這個地區,這裡是必須控制的。東部的延慶和西部的保岱都不具備這個全局把握的能力。

顧祖禹《讀史方輿紀要卷十八》:

懷來衛鎮東南百五十里。東至延慶州六十五里,西南至山西蔚州二百四十里。

……

衛密邇居庸,為關門之外衛。蒙古敗金人於媯川,進薄居庸。明靖難初,燕王起於北平,引兵拔居庸,曰:懷來未下,居庸有必爭之理。遂襲懷來而守之。山後諸州,以次降附。於是北平之肩背益固。正統末,北騎充斥,懷來且為戰地,而震驚及於宮闕矣。衛為畿輔襟要,宣鎮咽喉,疆索有事,衛每當其衝,不可不為苞桑慮也。

而從前面的防務安排看,控制居庸關是張仁願的軍隊和季昶的軍隊聯繫的重要通道。這根通道是不能被切斷的。而且這也是從今天延慶經過東部山區通往東北的重要後援補給線,幾乎是當時內地出塞外到東北地區的大型軍事活動後勤的唯一補給線。如果將帝國東部地區作為一個單獨的重要戰區,那麼居庸關這裡就成為了聯繫內地和塞外,而且是從山西大同連接東北的必須經過是核心地區。相當於T型的橫豎的焦點。這就是延慶的位置。所以,控制防禦居庸關成為重要的安排的。這樣,從保岱地區媯州州治遷移到官廳湖畔就是必然的了。顧祖禹在這裡當然是指明代的情況而言的,但是撇開明代防禦京師的作用,其屏衛居庸,宣鎮咽喉的功能依然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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