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晉時期的“竹林七賢”為何個個痴迷於酒?

鄧衍強


魏晉時期的“竹林七賢”可謂是那個時代的文人代表,分別為嵇康、阮籍、山濤、向秀、劉伶、王戎及阮咸七人。這七人各個才華出眾胸懷報復,但由於在政治上的不得意,因此均閒散在野,以文會友把酒尋詩,也就是標題所說的“痴迷於酒”。

要講為什麼“竹林七賢”政治上不得意,那就要從“竹林七賢”的出生說起,“竹林七賢”是建安文學的後繼人,魏晉玄學的代表人。建安文學領頭人是誰?那是大名鼎鼎的三曹,魏晉玄學的領頭人是誰?那是魏國重臣夏侯玄何晏。也正是如此歷史上“竹林七賢”為親魏派,而非親司馬派。高平陵政變後,司馬家族開始掌權,血腥屠殺曹爽家族及魏派丁謐何晏等家族,接著,以蔣濟為首的重臣不滿司馬氏辭職,徵西將軍夏侯玄起義,車騎將軍夏侯霸出走,淮南連續三次反司馬氏專權,最後孤家寡人的魏帝曹髦以死明志。在屠刀下,司馬氏是得到的天下,但是天下服他嗎?

因此以親魏派“竹林七賢”為代表的文人對司馬氏的殘暴表示了不滿,他們在生活上不拘禮法,清靜無為,喝酒縱歌,發表作品揭露諷刺司馬氏政權腐敗和虛偽。

當然司馬氏對“竹林七賢”也進行的迫害,嵇康首先被處死,阮籍和劉伶屢拒為官隱居不仕,剩下山濤、阮咸、向秀、王戎四人被迫出仕,在當時不失為明哲保身的無奈之舉,至此“竹林七賢”解散,各奔東西。

古代的詩人在苦悶鬱悶的時候,就會借酒消愁,“竹林七賢”生活的時代又是那個放蕩不羈的魏晉風骨時代,痴迷於酒也屬正常。

不過話說這“竹林七賢”的名字,還有一種江湖俠客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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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七賢”,說他們個個痴迷於酒,可能不很準確,阮籍、嵇康、劉伶肯定貪酒,另外的四個也飲酒,但未必痴迷。但總體來說,這七個人喝酒,屬於“借酒澆愁”或“借酒撒瘋”大概更準確。

一,“竹林七賢”,指的是三國後期魏正始年間(240-250)的阮籍、嵇康、山濤、向秀、劉伶、王戎和阮籍的侄子阮咸等七人。關於“竹林七賢”稱呼的由來,陳寅恪先生做過考證,說先有“七賢”,後有“竹林”——後人給這七賢冠以“竹林”之名,未必真有竹林,或一定在竹林中喝酒。當代學者衛紹生、王曉毅、韓格平等人也考證過,與陳先生見解基本一致。 二,這七個人活躍於“建安七子”之後,其影響不及史稱“建安風骨”的前者,裡面的重量級人物是阮籍和嵇康。大體上,留下的作品不很多,史上的相關記載也較少。陳壽的《三國志》裡一筆帶過;《魏氏春秋》據說記載較詳細,無奈已遺失;對“七賢”說的比較多的,大概只剩《世說新語》了。

三,關於這七人的喝酒,魯迅先生的一篇講座最為精彩,即收於《而已集》中的《魏晉風度及文章與藥與酒之關係》,這是1927年9月魯迅先生在廣州夏期學術演講會上的報告。若干年前,曾請教一位研究魯迅的頂級學者,詢問這篇文章究竟是笑談還是學術,他肯定地答覆,這是一篇難得的學術考證。魯迅先生的主要觀點是,魏晉時期的名士風度和文章風格,與嗑藥及酗酒有密切關係;但嗑藥及酗酒,又與當時的特定時局有關。 四,黃巾、董卓大亂加黨錮之後,曹操專權。他尚刑名,嚴法酷刑;另外,也尚通脫,主張“隨便”。由此影響到文壇,有了孔融、陳琳、王桀、徐幹、阮瑀、應瑒、劉楨這七個的“建安七子”(196-220),其文風是“慷慨”和“華麗”。七人中,孔融帶頭反對曹操,被曹操找個藉口殺了。曹丞相還殺了禰衡。這種文風,到何晏時期發生了重大變化,“嗑藥”之風也大興。
五,曹操死活不當皇帝,可他的兒子曹丕成了魏文帝。曹丕的兒子曹叡是魏明帝。何晏的母親被曹操收納為妾,他被曹操收為養子,而且很受寵愛。魏明帝覺得這個“幹叔”虛頭巴腦,給些閒官讓他做。但在大司馬曹爽扶持下,仍然做到吏部尚書,並封列侯。何晏推崇老莊,尚清談,喜嗑藥。與他同流的,是王弼和夏侯玄。在他們影響下,清談和“服散”的風氣大盛。所嗑之藥叫“五服散”,大致成分是石鐘乳、石硫磺、白石英、紫石英、赤石脂。此藥很昂貴,能夠服散是財富和地位的象徵。吃完以後必須“散發”——多走路,於是後來詩中便有了“行散”二字。服藥以後全身發熱,皮膚易破,所以多穿寬大衣服,這也影響到當時的男士服裝時尚。舊衣柔軟不必常洗,且皮膚不宜洗澡,所以多蝨,因而“捫蝨而談”成為瀟灑和有學問的代名詞。服藥以後飲食禁忌很多,唯一不限的就是喝酒,要喝熱酒。尚酒之風,在何晏的時候,已經成為文人名士的一種象徵。服藥的風氣,一直延續到唐代,然後消弭了,大概確實有百害而無一利。
六,正始十年(249),司馬懿發動政變,奪了曹爽之權,把曹爽和何晏等一起以謀逆罪誅三族。從這兒開始,代表氏族大地主的司馬氏,就和曹魏當權者展開了你死我活的權力爭奪,時局異常黑暗。竹林七賢這幾個人,總體上是既反對舊禮教,又不贊成世族大地主上臺的,加上從何晏那時傳下來的嗜酒習俗,他們貪杯就好理解了——不喝點兒酒麻痺自己或者借酒撒瘋又能怎樣?七,阮籍是陳留尉氏(今河南開封)人,不滿司馬氏,但又不敢言,因此多次辭官,終日“飲酒昏酣,遺落世事”。司馬氏的親信多次套他口風,探其虛實,都被他佯醉避過。史載,他“時率意獨駕,不由徑路,車跡所窮,輒慟哭而返”——經常自己無目標的駕車出行,不循道路,走的沒路了,大哭然後再返回——可見其內心痛苦至極。他有八十二首詠懷詩,其一曰:“夜中不能寐,起坐彈鳴琴。薄帷鑑明月,清風吹我襟。孤鴻號外野,翔鳥鳴北林。徘徊將何見,憂思獨傷心”。這大概就是真實寫照了。當然,阮籍詩中,除了悲觀、恐怖之外,也借古喻今,鞭笞了司馬氏的腐敗,並預言期早晚垮臺。嵇康是譙國銍(今安徽宿縣)人,他的反抗情緒較阮籍激烈,自稱“狂顧頓纓,赴湯蹈火”,表示要“采薇山阿,散發巖岫”——就是絕不屈服唄,於是就被司馬懿殺了——酒後裝瘋也不行。另外的幾個就一般般了,沒啥很有影響的作品,後來也陸陸續續當了些小官,可能酒還繼續喝,能提的上的,大概只是“劉伶醉”的酒牌了。
八,南北朝的顏延之寫過一首《阮步兵》的詩,“步兵”是指阮籍步兵校尉的官職,其曰:“阮公雖淪跡,識密鑑亦洞。沉醉似埋照,寓詞類託諷。長嘯若懷人,越禮自驚眾。物故不可論,途窮能無慟。”清乾隆十五年(1750年),乾隆皇帝西巡,車輦沿太行山西行經焦作百家巖時,因傳說“竹林七賢”曾隱居於此,他一時詩興大發,吟作《七賢詠》一首:“嵇生放達意真豪,嗣宗青眼誇神交,啟事吏隱何妨濤,沛國豫流形陶陶,小阮不愧玉樹曹,阿戎清爽舞濁醪。竹林之遊芳躅高,延之過激由去朝。五君成詠寓貶褒,我過山陽望古遙。土阜惟見橫岹嶢,猶使逸興軒軒飄。”乾隆認為,顏延之說的過於激烈了,其實他自己的這詩,到真的是無病呻吟之作。七賢之後,詠其人其事的詩詞歷代幾乎都有,能比得上顏延之的不多。對於這七個人評價鞭辟入裡最可參考的,無出魯迅先生大作其右者。有興趣的,不妨找來看看。


一老沈一


因為喝酒的時候和喝酒之後,會覺得時間過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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