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冬裡的東北冰河撈蟲人

“活著·影像志”致力於暗中關注那些城市邊緣人,彰顯他們身上難以覺察的來自生命本身的噴張之力。在這個“競次邏輯”主導的時代,也許他們的生老病死無足輕重亦或轉瞬即逝。但是,總有一些亙古不變的東西:比如人性、比如尊嚴、比如溫暖、比如沉默、比如堅忍、比如滄桑……隱藏在眾生顰笑之間。

嚴冬裡的東北冰河撈蟲人

.這個冬天雖然沒下雪,可是寒意卻絲毫不 減,岸邊的殘冰顯得格外醒目。

嚴冬裡的東北冰河撈蟲人

伊通河蜿蜒流淌在吉林大地上,滋養著這片 土地,也給撈蟲人帶來了資源。

嚴冬裡的東北冰河撈蟲人

王印新與熊安林在河邊收拾裝備,準備下河 撈蟲,這套行頭加起來足有二三十斤。

春節剛過,東北依舊寒風刺骨,這個少雪的冬季讓黑土地顯得有些蒼涼。在吉林省德惠市地界內,伊通河在空曠的大地上曲折迴轉,就像一條未被凍僵的蛇。天空上太陽高懸,翻滾的河水泛起刺眼的波光。田地被凍出了一道道或長或短、或寬或窄的裂縫,除了一堆堆灰黃色的秸稈,鮮有其他色彩點綴。

嚴冬裡的東北冰河撈蟲人

忙裡偷閒的王印新偶爾會在河水裡漂一下, 他很喜歡這種自在的感覺。

嚴冬裡的東北冰河撈蟲人

正在河道里撈蟲的王印新遭到了另一位撈 蟲人的指責,稱搶了他的地盤,隨後拿著撈

嚴冬裡的東北冰河撈蟲人

冬日裡,依舊波光粼粼的伊通河給撈蟲人帶 來了寶貴的魚蟲資源。

河道里,幾位穿著連體衩褲的男子站在齊胸的河水中,不斷地揮動著手中的抄網,他們是從瀋陽趕來的撈蟲人,王印新和他的同伴們。王印新將河底的淤泥兜進網中,再將網兜來回洗涮,一會工夫,淤泥中的水蚯蚓顯露出來,這就是他和同伴們的收穫。

嚴冬裡的東北冰河撈蟲人

回到住地,王印新脫下衩褲,裡面的羽絨服 上滿是汗水。

嚴冬裡的東北冰河撈蟲人

剛剛從河道里上岸,王印新身上的河水已經 迅速成冰,走起路來嘩嘩作響。

水蚯蚓是觀賞魚的最佳食物,也就成了觀賞魚養殖戶們必須採買的魚食。隨著鞍山觀賞魚交易量躋身全國前列,觀賞魚產業對魚食需求也在增大,魚食捕撈行業自然成為附屬產業中的重要一環。春節期間,很多魚食捕撈者都會在家裡歇上幾天,過幾天舒坦日子,可是觀賞魚不可一天無食,這可急壞了魚食生意人。

嚴冬裡的東北冰河撈蟲人

春節前兩天,王印新從吉林趕回到瀋陽家中, 與妻兒過了一個團圓年,隨短暫卻甜蜜。

正月初六,王印新和熊安林離開家,驅車四百多公里來到了德惠下水撈蟲。剛到住地,發現河道里早已經有幾位撈蟲者在這裡揮動著抄網。原來,這些人初三就已經下河。“這些天貨源少,魚食的價格也好,很多人就忙著出來幹活了。”王印新說。

嚴冬裡的東北冰河撈蟲人

王印新的衩褲凍得無法穿上,不得不烤火加 溫。

寒風裡,王印新打開面包車後備箱,準備下水的工具和水衩褲,發現衩褲早已經凍硬了,就像冰箱裡的大塊豬皮一樣直挺挺的,王印新不得不點燃一堆秸稈烘烤。“這個時候是最遭罪的,下水就好了。我穿了兩層棉褲,戴上了厚手套,幹起活來就熱乎了,有時還出汗呢!”

嚴冬裡的東北冰河撈蟲人

老闆陳海瑞做好了飯菜。“在家裡我很少做 飯,到這裡就得動手下廚了。”陳海瑞說。

嚴冬裡的東北冰河撈蟲人

他們三個人一起吃晚餐,熊安林對老闆陳海 瑞的廚藝很不滿意,給了差評。

嚴冬裡的東北冰河撈蟲人

清晨他們要早早地起床,處理鑽網的魚蟲, 王印新和陳海瑞看上去很疲憊。

嚴冬裡的東北冰河撈蟲人

半夜他們已經收穫了一批魚蟲,清晨需要進 行第二次處理,托盤裡剩下的基本上就是淤

對於王印新來說,這樣的溫度不算啥,去年十二月份他在哈爾濱撈蟲,河面封凍了就想辦法砸開,將半尺厚的浮冰清理走,再下去撈蟲。租住的房子早已經被凍透,棚上一層厚厚的白霜,睡覺的時候都是蒙著頭,半夜渴了想喝口水,結果水杯裡都是冰碴兒。這些苦他都不在乎,由於距離鞍山太遠,京哈高速有路段封閉施工,往回運食出現了困難,王印新不得不放棄了哈爾濱那誘人的魚食資源。德惠此時的溫度較哈爾濱相比高很多,王印新也覺得很滿意。雖然上岸時衩褲外面一身冰,脫下衩褲裡面的衣服上是一層汗水,這些在他眼裡都不是事兒。

瀋陽晚報、沈報融媒記者 孫海 攝/文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