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人的孤獨

▐ 撰文/徐晶晶 象山縣人民檢察院

“這是一個最好的年代,也是一個最壞的年代,我們面前應有盡有,我們面前一無所有”。有的時候,你有沒有這樣一種感受:打開手機總想聽點什麼聲音,打開電腦總想看點什麼畫面,即使閉目躺在床上,也總是需要想點什麼?彷彿看上去的忙忙碌碌,才會讓你稍微有點安心。

你有沒有這樣一種感受:躺在一張舒適溫軟的床上,空氣溼潤宜人,草木花香清新,蛙鳴蟬聲一片,流水潺潺伴著清亮的歌聲,突然覺得無比安靜,恍惚不知身在何處?

法律人的孤獨

還記得法理學的第一堂課,孫老師講法律人是孤獨的,當時並沒有太深刻的感受,直到工作時間不長不短,工作內容不鹹不淡,才發覺,是啊,孤獨。

現在回過頭來想想,學生時代,伴隨著理性的法條和課桌上冷峻的木頭紋理;複習備考時,梳理荒蕪雜亂知識點的默默過程伴著其他專業同學熱火朝天的上班下班;從業以後,白天埋頭案卷,庭上唇槍舌劍,夜晚辯法析理,庭後案牘勞形,時時刻刻抵擋社會各類誘惑,保護距離的矜持,堅持捍衛法律的堅貞,堅守法治的信仰,有時覺得自己無所不能,有時突然覺得頹廢喪氣,無力也很有力。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李太白提著一壺美酒,無人相伴,於是邀請明月一起,雖然只有“不解飲”的月亮和“徒隨身”的影子,看似孤獨,實則飽滿。

莊子曾說“獨與天地精神往來”,大概就是這種生命與世間萬物的對話,不需要閒雜人等來充場面的圓滿,就可達到精神的飽滿。

唐宋八大家的柳宗元,他寫的山水詩大多比較孤獨清寒,最熟知的大概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當時讀到這首詩,就感覺到了寒涼刺骨,冰天雪地,大部分的畫作在描繪此種場景,總是將大片的留白給了無邊的空間,讓老翁在銀白的世界裡徒留一個清冷的背影,我所理解的美學,大概就是可以引人無限遐想,又覺得說不清道不明,卻真真切切能感受到的各種意境吧。

讀詩歌也好,觀畫作也罷,中國式的美,就這樣散落在詩詞歌賦裡,倒映在水墨山水畫中。

話題扯遠了,我們把思路拉回來,蔣勳先生在《孤獨六講》裡談到“有時候我會站在忠孝東路邊,看著人來人往,覺得城市比沙漠還要荒涼,每個人都靠得那麼近,但完全不知彼此的心事。”我想起了顧城的一句詩“我覺得,你看我時很遠,你看雲時很近”。這大概就是“有人傾蓋如故,有人久坐如陌路”。

我們每個人都是人生路上的獨行客,在某個時間段,有人伴你走完一程,但最終你需要找到自己的歸宿,這個歸宿不是別人,而是自己,“所以,生命裡第一個愛戀的對象是自己,寫詩給自己,與自己對話,在一個空間裡安靜下來,聆聽自己的心跳與呼吸,我相信,這個生命走出去時不會慌張”。

法律人的孤獨

最後的昇華,談孤獨不是為了解讀孤獨本身,也不是給孤獨進行分類,而是在有限的生涯裡,讓自己更加飽滿,在別人焦躁時,能保持安靜從容;在輿論轟炸時,能保持冷靜思考;在道德綁架時,能保持個體獨立;在社會戾氣橫生時,能保持客觀理性。這也是法律人在面對社會問題,解決社會痛點時,應該保持的“孤獨”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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