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船戰術是中國水師的專利嗎?看英國如何擊敗西班牙無敵艦隊

在中國古代的水戰中,經常會使用火攻,而施放火船就是一種常見的火攻戰術。三國赤壁大戰時,孫劉聯軍的火船燒得曹軍檣櫓灰飛煙滅;宋金唐島水戰中,李寶以弱勝強,用火攻大敗金軍水師;宋金採石磯水戰中,虞允文再次用火攻擊敗金軍水師,完顏亮兵敗身死;元末鄱陽湖大戰中,朱元璋用火船戰術,以少勝多,擊敗了陳友諒。種種火攻戰例不絕於史,彷彿火攻是中國水上作戰的不二法門。

火船戰術是中國水師的專利嗎?看英國如何擊敗西班牙無敵艦隊

火燒赤壁

到了明代,西方海軍逼近中國沿海,中國遭遇了前所未見的海上強敵。但明朝水師在屯門海戰和料羅灣海戰中用火船戰術分別擊敗當時的海上霸主葡萄牙與荷蘭,鄭成功收復臺灣時也是用火船擊潰荷蘭海軍。國人由此認為火船是中國水師對付西方海軍的撒手鐧,而西方海軍卻不會使用這一戰術。然而事實卻不是這樣,西方海軍雖然不像中國水師那樣頻繁使用火攻,但對這種戰術的威力也不是一無所知。相反,西方海軍在歷史上的重要海戰中也使用過火攻,而且還起了決定性作用。英國海軍就是用火船,在海戰的關鍵時刻擊敗了西班牙無敵艦隊,從此海洋霸權易手。

1586年,反對新教的蘇格蘭女王瑪麗,被英格蘭女王伊麗莎白一世囚禁二十年了,英國反對伊麗莎白的天主教勢力掀起了武裝暴動,試圖把瑪麗女王救出監獄,並擁立她為英國女王。

暴動的主要支持者是羅馬教皇,還有西班牙的國王腓力二世。後來暴動雖然被鎮壓下去,但是腓力二世繼續派遣間諜,組織英國天主教徒陰謀行刺伊麗莎白。因此伊麗莎白一世對腓力二世和瑪麗女王十分仇視。

一五八六年九月,伊麗莎白一世獲得了瑪麗女王勾結英國天主教勢力謀害她的證據。她迅速捕殺了那些天主教徒,第二年二月,瑪麗女王也被斬首。

瑪麗女王被處決,是歐洲天主教會的一次嚴重失敗。教皇立即頒發特別詔書,號召天主教徒去同英國作戰。西班牙國王腓力二世首先響應,為了進攻英國,這一年的整個夏季,腓力二世都用來集合和裝備一支龐大艦隊--“無敵艦隊”。

腓力二世要進攻英國並不僅僅是為了替瑪麗女王報仇,而是因為英國此時已經成了破壞西班牙海上貿易的勁敵,必須將其剷除才能維護西班牙的利益。讓腓力二世最惱恨的是,英國一直利用海盜,到他所屬的殖民地進行走私貿易,劫掠西班牙運載金銀的船隻,擾亂航路,使西班牙遭到巨大的損失。如果不打敗英國,就不能維護西班牙“海上霸王”的地位。再加上尼徳蘭革命爆發後,英國出於削弱西班牙的目的,允許尼德蘭的海上游擊隊使用英國港口,使得腓力二世無法平定那裡的叛亂。現在,讓瑪麗女王取代伊麗莎白的希望破滅,腓力二世決心訴諸武力。

一五八八年七月,“無敵艦隊”從西班牙西北的一個港口啟航。艦隊擁有一百三十艘戰艦,其中六十艘是大型戰艦。這種大型戰艦呈滿弓狀,像樓宇一樣高聳於水面。整個艦隊共三萬人,其中船員、水手七千人,精銳的步兵二萬三千人,裝有三千門炮。然而原定的艦隊統帥聖克魯茲侯爵突然去世,腓力二世便任命梅迪納·西多尼亞公爵指揮這支艦隊,可是這位公爵雖然是一位富有經驗的陸軍將領,卻不擅長指揮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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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敵艦隊啟航

七月二十一日,艦隊駛進英吉利海峽,在英國南部一個港口附近停泊。根據作戰計劃,艦隊避免在海面上與英國戰艦遭遇,而要直接開往敦刻爾克,與西班牙駐尼德蘭總督率領的一支陸軍遠征隊會合,隨後護送遠征隊一起在英國登陸。

第二天清晨,龐大的艦隊啟航不久,西多尼亞公爵就接到了報告:“司令官閣下,右前方出現敵人艦船!”

“多少?”

“大約一百四十艘,其中大型的約二十多艘。”

公爵馬上走到戰艦的高處,用望遠鏡仔細觀察。他一邊看,一邊道:“嗯,數量不少,但都是小船,不足為懼。傳我的命令,改變計劃,迎戰敵艦。全速逼近敵艦,步兵作好登船作戰準備!”

英國戰艦漸漸駛近了,英國艦隊的實際指揮官是海盜出身的海軍中將德雷克,他的海戰經驗極其豐富,並且發明了舷側戰術,這場海戰將要檢驗這種先進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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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雷克受命出征

雙方剛進入射程,大炮就轟鳴起來,海面上掀起一股股水柱,“無敵艦隊”排列成幾路縱隊,全速向英國戰艦進逼。

西多尼亞公爵的意圖很清楚,西班牙的步兵是世界上最強的,只要靠近並鉤住英國軍艦,步兵就能充分發揮作用,在跳幫作戰中,西班牙佔有優勢。因此能否實現短兵相接,是“無敵艦隊”能否取得勝利的關鍵。

德雷克深知西班牙步兵的厲害,因此他始終控制距離,不讓西班牙戰艦靠近。他命令英國艦隊橫向排列,用舷側火力射擊,這種陣列使英國艦隊佔領了“T字頭”。英國艦隊大多由輕快靈活的“蓋倫”船組成,英艦火炮射速快,火力猛,命中率高,“無敵艦隊”一下子就有好多艦隻中炮起火。

英國的大型戰艦和西班牙的不同,他們的戰艦比較長,沒有船樓結構,而且除了甲板上裝有大炮外,舷窗上也裝了炮。因此快速輕便,炮火猛烈。艦隊作戰人員約九千名,全是船員和水手,沒有步兵。西班牙的戰艦體積大,沒有舷側火力,還滿載陸軍,雖然在人數和噸位上佔優勢,卻成了英國戰艦集中炮火攻擊的目標。

火船戰術是中國水師的專利嗎?看英國如何擊敗西班牙無敵艦隊

激烈的炮戰持續了一整天。到黃昏,“無敵艦隊”有兩支分艦隊的旗艦或中炮、或被撞傷,一個分艦隊司令被俘。

交戰到第七天,“無敵艦隊”駛進了多佛爾海峽。西多尼亞公爵急切地等待著教刻爾克方面的援軍。但是,英國的一支分艦隊早就封鎖了尼德蘭海面,他們根本無法會合。

第八天深夜,海面上颳起了強勁的西風。無敵艦隊”的士兵經過幾天苦戰,早已進入夢鄉。

午夜時分,突然有人推醒了西多尼亞公爵 ,急切地說道:“海面上出現了八條火龍,正向我艦隊迎面衝來”

公爵來不及穿衣服,就跑到了甲板上。只見那八條火龍乘著西風,飛也似地衝進了艦隊。撞到艦船後,就火舌飛舞,濃煙滾滾。頃刻之間,好多艦船起火燃燒。

原來,這是英國人挑選了八艘舊的商船,在船身上塗滿柏油,船艙裡裝滿易燃物,點火後乘風駛進西班牙艦隊中。

公爵慌忙下令“馬上斷纜!馬上斷纜開航”

艦隊一片混亂:有的舉斧砍纜,有的抽水救火,有的跳海逃生。荒亂中又有多艘艦船相撞沉沒,海面上到處是慘叫聲。

第九天黎明,英國艦隊繼續發動攻勢,展開猛烈炮擊。這天,“無敵艦隊”五艘大型戰艦被炮火轟得失去戰鬥力,四千官兵被打死、淹死。

西多尼亞公爵眼看大勢已去,登陸無望,只得命令艦隊進入北海,繞一個大子返航西班牙。

在返航途中,“無敵艦隊”遇到了風暴,又損失了一些艦船,進入大西洋的時候,又有許多艦隻觸礁沉沒,被英國俘虜五千多人。兩個月後,西多尼亞公爵才率領殘存戰艦回到西班牙。這次海戰,“無敵艦隊”幾乎全軍覆滅,而英國艦隊只死了一百人。

這場海戰的前七天,英國艦隊雖然已經佔據上風,但西班牙艦隊並未遭到重創,憑著龐大的規模,他們仍然可以繼續作戰,勝敗尚不可知。正真的轉折出現在第八天夜裡,那八艘裝滿燃燒物的商船所引起的大火,不僅焚燬了西班牙多艘戰艦,更摧毀了西班牙人的戰鬥意志,此後,等待西班牙人的只能是失敗了。而英國人在第八天夜裡所用的戰術,與中國古老的火船戰術如出一轍。德雷克的英國艦隊不僅擁有當時最先進的舷側戰術,還掌握了古老的東方水戰智慧,這樣的艦隊必然會在戰後稱霸海洋。

“無敵艦隊”的覆滅,使西班牙從此一不振,很快衰落。英國在這次戰役中擊敗了當時海上最強大的敵手,一舉奪得了海上霸權,從而加速了它資本主義的發展,終於成為日不落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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