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祕:周恩來上海除奸 惲代英蔡和森就義

話說第三次反圍剿勝利後,紅一方面軍班師回營,中央蘇區廣大軍民沉浸在一片喜慶氣氛中。這時上海的中共中央卻發來電報,解除毛澤東對軍隊的指揮權;命令成立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亦簡稱中革軍委)主席團,以朱德為主席,王稼祥、彭德懷為副主席;取消原紅一方面軍總司令、總政委名義及其組織機構;毛澤東的蘇區中央局代理書記的職務也被免去,復由項英擔任。

揭秘:周恩來上海除奸 惲代英蔡和森就義

原來第一次反圍剿前,中央蘇區沒有一部電臺,蘇區和中央的聯繫全靠交通員,來回一趟,至少要半年的時間。第一次反圍剿繳獲了張輝瓚的半部電臺和譚道源的一部電臺,但功率只有十五瓦,無法和遠在上海的中共中央聯繫。第二次反圍剿繳獲了公秉藩的一百瓦大電臺後情況就不同了。東固戰前,毛澤東就從監聽中知道這部電臺功率大、信號強,囑咐部隊務要完整地把電臺繳過來。紅軍指戰員遵照命令,把這部大電臺連人帶機器繳了過來。這時周恩來從上海派來的機要幹部伍雲甫、曾三等人已到中央蘇區,毛澤東立即命令他們用帶來的密碼跟上海的中共中央秘密電臺聯繫。公秉藩的這部大電臺果是好使,一下子和上海電臺聯繫上了,上海——瑞金的無線通信渠道開通了,毛澤東向劉寅等人表示熱烈祝賀。

在上海中共中央駐地的王明得到電臺報告,知道已和中央蘇區聯繫上了,也是非常欣喜。王明本名陳紹禹,1925年去莫斯科中山大學留學,在學校組織了號稱為“二十八個半布爾什維克”的小宗派。在共產國際代表米夫的支持下,王明在1931年1月召開的中共六屆四中全會上掌握了中共中央實權。他上臺後,急於同中央蘇區聯繫,但那時紅一方面軍正在反第一次圍剿,中央蘇區沒有電臺,只好派任弼時、王稼祥等人作為中央的代表去中央蘇區指導工作。由於紅一方面軍已成為全國紅軍中最強大的一支部隊,王明起初想把毛澤東拉過來,提升毛澤東為蘇區中央局代理書記和中革軍委主席。但他慢慢發現,毛澤東對中國革命的戰略問題有自己的一整套看法,同自己的看法往往相左,但苦於無法及時向中央蘇區下達命令。現在好了,紅軍繳獲了公秉藩的大電臺,又和上海中央的秘密電臺溝通了聯繫,王明便很方便地左一道命令,右一道命令,把率部奪取這部大電臺的毛澤東的軍職給免了,調他擔任即將成立的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中央執行委員會主席(即國家主席)和臨時中央政府人民委員會主席(即國家總理)。

1931年11月,中華工農民主蘇維埃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在瑞金舉行,大會宣佈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成立,毛澤東就任中央執行委員會主席和人民委員會主席。這時中央來電,通知蘇區中央局,王明被中央任命為中國共產黨駐共產國際代表團團長,已於10月動身赴莫斯科,博古擔任中央總負責,周恩來主持中央日常工作……通信還沒有結束,上海電臺忽然沒有了信號,任憑劉寅怎樣呼叫,但收報機裡一片沉寂。

 原來中共中央出了大事,周恩來等中央領導人面臨著被捕的危險。黨的六大結束後,周恩來回到上海,主持中共中央的日常工作。蔣介石知道周恩來就在上海,但就是抓不住他們。他把中統特務頭子徐恩曾找去大罵一通,限令他必須儘快破獲中共中央機關。徐恩曾捱了一通罵,垂頭喪氣地回來。這天恰巧是星期六,他把機關事務交代給秘書錢壯飛,循例帶好密碼本,坐夜車到上海玩去了。南京雖是首都,但若要銷魂,還得到上海去。是晚,徐恩曾登上上海最高的建築——國際飯店的頂層,眺望著燈火閃爍的夜上海,真想大喊一句,周恩來,你們到底藏在哪裡?

徐恩曾料想不到,周恩來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而且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任弼時和關嚮應就是從他的手心裡逃走的。原來周恩來考慮到上海複雜的政治形勢,為了保護中共中央機關和重要領導人,特地設立了中央特科,由顧順章和陳賡負責;還建立了由中央特科直接掌握的武裝行動隊——紅隊,專門負責懲治叛徒、營救被捕同志。

1929年8月24日,中共中央軍委領導人彭湃、楊殷、顏昌頤、邢士貞到軍委秘書白鑫家開會時突然被捕。周恩來聞訊大驚,他本來也是要去參加這次會議的,因臨時有事沒有去。陳賡奉周恩來的命令進行調查,很快查清是白鑫叛變,他為了撈取一大筆獎金,向特務密告了周恩來等人要在他家開會的消息。周恩來聽完彙報,臉色鐵青地說:“一定要想辦法處決這個叛徒。現在最要緊的是立即營救被捕同志,你們可以化裝成電影隊。”

遵照周恩來的命令,陳賡命令紅隊隊員和特科中會打槍的人全體出動,打囚車,劫人犯。據可靠情報,敵人準備於8月28日晨將彭湃等人解送給國民黨龍華警備司令部。周恩來和陳賡等人研究戰鬥方案,決定紅隊隊員化裝成拍電影外景的攝影隊,預先部署在囚車經過的道路上。這一招非常巧妙,上海有好幾個電影製片廠,私人拍片的也很多。攝影隊拍外景,要動用許多機器和職工,推機器的,鋪軌道的,導演、攝影、演員、服裝、道具一大堆人。拍外景必有群眾看熱鬧,紅隊隊員還可化裝混入群眾中。為了能擋住囚車,周恩來還讓陳賡弄了一輛大卡車,裝滿大米麻包,停在戰鬥地點旁邊。佈置就緒後,陳賡開始行動。

1929年8月28日晨,上海的一條街道上出現了一支電影隊,導演吼叫著佈置鋪滑軌、架機器。在導演的命令下,幾十個人忙得團團轉,周圍聚攏來一大批看熱鬧的觀眾。電影快要開拍了,道具還沒有來。陳賡正著急間,一輛摩托車送來了幾個皮箱。陳賡忙命打開皮箱,不禁叫了一聲“糟”,原來皮箱裡的槍都塗著油脂,不能立即使用。他想叫紅隊隊員把皮箱搬到附近的一個房子裡擦洗油脂,忽然警笛大響,幾輛裝甲車押著囚車飛快地開了過來。停在附近的大卡車按預定計劃開了出來,橫在馬路中間,把路堵死了。裝甲車上立即跳下幾個巡捕,用槍逼著司機把車倒了回去。陳賡一看這正是下手的千載良機,可惜幾皮箱的槍不能用,眼睜睜地看著囚車開了過去。

彭湃等人被捕後,堅貞不屈,終被殺害。周恩來聞訊,非常悲痛,找來陳賡,嚴肅地說:“我們一定要處決叛徒,為烈士報仇。”陳賡已偵知白鑫叛變後,找達生醫院的柯麟大夫看過病。達生醫院是由中共黨員柯麟和賀誠開的醫院,是中共中央的重要據點,黨中央每月都要在這裡開一次會。由於周恩來制定了嚴格的單線聯絡的辦法,白鑫在中央軍委工作幾年,竟不知這個醫院是中共中央的據點。柯麟給白鑫看病時,查看了白鑫居住的範公館的情況,得知他很快要去南京,回來後將對上海的黨組織進行大破壞。

陳賡彙報了這些情況後,周恩來說:“好,我們一起到範公館附近看一下。”周恩來、陳賡、顧順章化了裝,來到霞飛路上的範公館附近,詳細查看地形。霞飛路橫插上海最熱鬧的南京路,周圍店鋪如林,行人如蟻。範公館位於和合坊第4弄第43號,是一座三層樓的房子,前後門都有武裝巡捕把守。周恩來對陳賡說:“把範公館對面的樓房租一間下來,以便監視白鑫的動向。”他看周圍都是小弄堂,可以埋伏部隊,便於行動,便對陳賡交代說:“行動前,把隊員埋伏在弄堂周圍,出其不意,打死叛徒。”

地形看完了,周恩來回到機關,和顧順章、陳賡一起研究了行動方案,反覆討論細節,直到萬無一失,才定下來,交特科執行。

1929年11月11日,白鑫將從上海動身去南京,時間定在晚上11時。此日下午,顧順章、陳賡率數十名紅隊隊員分散進入範公館周圍的小弄堂埋伏下來,弄堂口的馬路上停了幾輛小汽車,一切安排就緒,就等叛徒就刑。

這天晚上11時多,兩輛汽車開到範公館,白鑫由保鏢等七八個人陪同,從後門走出來,向汽車走去。陳賡立即率紅隊隊員衝出來,朝白鑫射擊。彈雨向敵人飛去,範爭波等人當即被擊斃,守門巡捕趕來助戰,也被亂槍打死。白鑫尚未中彈,向外狂奔,陳賡率隊猛追,一陣緊密的射擊把白鑫打倒。陳賡等人追到跟前,朝倒在地上的叛徒連連射擊,把白鑫打得腦漿塗地,肝腸俱出。陳賡猶不解氣,取過沖鋒槍,朝白鑫一陣猛掃,直到把白鑫打了個稀巴爛,才呼哨一聲,率領紅隊隊員衝上弄堂口停著的汽車,分頭撤離現場。是役,共處決敵人五名,擊傷敵人數名,威震上海。

蔣介石本來在南京等著接見白鑫,徐恩曾前來報告,白鑫被一夥不明身份的人亂槍打死。蔣介石聽了驚得目瞪口呆,半晌才說:“這一定是周恩來乾的。白鑫死不足惜,可惜的是我們又失去了破獲共黨機關的好機會。”他瞪著徐恩曾,不滿地說:“你也太大意了。這麼重要的人犯,你應該親自去押解。現在倒好,煮熟的鴨子又飛了。”徐恩曾解釋說:“委座,你是知道的,租界當局不讓我們插手啊!”蔣介石一拍桌子,指著徐恩曾,訓斥道:“可以化裝去嘛。共產黨在租界這樣猖狂,你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你立即加強上海的偵緝力量。要和租界交涉,讓他們破案。對武漢也要特別注意,九省通衢,共黨重要人物過往武漢的很多,要佈置得力幹部,一定會有收穫。”徐恩曾答應道:“是!我一定按照委座的指示去做。”

徐恩曾回來後,立即增強上海的偵緝力量,和租界交涉破案。另外把心腹蔡孟堅召來,讓他立即去武漢張網。徐恩曾做了這些部署後,便等著大魚上鉤。

 武漢古稱九省通衢,是南來北往的交通要道。中共中央派人去南方的幹部,南方派人到上海彙報工作的幹部都要途經武漢。武漢也是中共中央特科迎接和護送重要幹部的起始站和終點站。處死白鑫後,周恩來忙著和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央特科科長顧順章及聶榮臻、陳賡等人商量護送無線電幹部去紅區的問題。原來周恩來看到紅軍隊伍日益壯大,但沒有電臺,通信聯繫十分困難,便利用上海的有利條件,辦了一個無線電訓練班。這些學員畢業以後,便由周恩來編制密碼,交付給他們,派他們到各紅軍部隊工作。學員們走後,周恩來又找顧順章商議護送張國燾和沈澤民去紅四方面軍的問題。顧順章原是一個魔術師,藝名化廣奇,精明幹練。上海工人武裝起義時,他參加了工人糾察隊,表現勇敢,又有點子,當上了糾察隊總隊長。在周恩來的領導下,他多次率領“紅隊”鎮壓內奸叛徒,小有名氣。但此人專橫跋扈,生活腐化,黨內只有周恩來的話他還能聽一些。為此,周恩來決定將他調離特科,由陳賡、李強負責中央特科的工作。周恩來把他找來,批評了幾句,即讓他護送張國燾和沈澤民去紅四方面軍。顧順章把張國燾、沈澤民送到武漢,和紅四方面軍派來的護送幹部接上了頭,完成了任務。這時他不趕快回上海,反而拋頭露面,在武漢遊蕩,被中統駐武漢特派員收買的叛徒認出來了。

這天,顧順章在武漢看到新市場遊藝場招聘魔術師,頓時技癢,遂以“化廣奇”的藝名應聘,大登廣告。他的藝技確實不凡,吸引了許多觀眾,顧順章心裡樂滋滋的,完全忘記了這是白區。俗話說樂極生悲,正當他在舞臺上表演時,特務們在叛徒的指引下進入劇場。這時顧順章正在表演“大櫃藏人”這個節目,忽見三三兩兩的短裝漢子進了劇場,分頭向舞臺逼來,暗叫一聲“不好”,遂就表演內容立即藏入櫃中。特務們一看有趣,遂停止逼近,看他的戲法。孰料顧順章早就下了暗道,“化廣奇”助手把大櫃木板全部打開,觀眾只見臺上只剩幾塊木板,大師不知何處去,不禁熱烈鼓掌。特務們情知上當,喊叫著衝上舞臺。顧順章狼狽逃命,飛快下樓,眼看就要逃出虎口,不料樓梯口上早已站著幾個特務端著槍等著他,這時後面的特務聞聲趕來,顧順章走投無路,束手就擒,當天叛變,供出一切。他知道南京中統特務機關的大本營裡有中共地下黨員,懇求武漢綏靖主任何成浚不要將他被捕的消息告訴南京,以免走漏消息,好趕回上海把周恩來等人一網打盡。但何成浚為了向蔣介石邀功,於當夜,也就是1931年4月25日的晚上向南京中統特務頭子徐恩曾發去電報。

這天晚上又是週末,徐恩曾照例乘夜車到上海玩女人去了,中統大本營裡只有徐的秘書錢壯飛堅持工作。這錢壯飛是奉周恩來之命打入國民黨特務系統的,深受徐恩曾信任。這天晚上,他接到武漢發來的六封急電,件件都寫著“徐恩曾親譯”。什麼事這麼急,又這麼神秘呢?密碼本由徐恩曾隨身帶著,但錢壯飛早已偷著複製了一本。他當即掏出密碼本來,把六封絕密電報譯了出來。不譯則已,一譯不禁渾身冒冷汗。顧順章叛變,這還了得,他知道上海所有的共產黨機關和周恩來等人的住處啊!錢壯飛立即把女婿劉杞夫找來,讓他即刻坐火車去上海,把這件天大的事告訴上海黨中央。劉杞夫走後,錢壯飛處理了有關事宜,給徐恩曾留下了一封信,警告他不得對自己的親屬進行迫害,否則要將他的醜事公諸報界,隨後乘車去了上海。

劉杞夫當夜趕到上海,找到中共中央管情報工作的李克農,報告了顧順章叛變之事。李克農大驚,立即派聶榮臻去周恩來的住處。估計到周恩來有可能不在家,李克農又派陳賡到周恩來常去的生黎醫院。聶榮臻、陳賡立即分頭行動。

周恩來果然不在家,但鄧穎超在。聶榮臻顧不上寒暄,緊張地對鄧穎超說:“大姐,顧順章叛變了,你們要馬上搬家,馬上搬家,現在就搬,我來幫你搬,搬好後我去通知周主任。”說著,按特科預定的應急方案幫鄧穎超搬走,然後去生黎醫院找周恩來。

周恩來已經接到陳賡的報告,當時他正在生黎醫院和陳雲談中央的事,得知這一驚人事件後,即對陳雲說:“這是非常事件,來不及找人商量了。我要立即佈置應變,希望你支持我。”陳雲說:“恩來,立即行動吧,我協助你。”這時正好聶榮臻趕來,向周恩來報告了搬家的事。周恩來欣慰地說:“好,謝謝你。現在你和陳賡立即行動,凡是顧順章知道或可能知道的各機關全部轉移,所有顧順章認識或可能認識的同志一律轉移或離開上海,凡是顧順章知道的一切聯繫路線和秘密工作方法全部廢止,切斷顧順章和黨的一切聯繫,這些工作必須在今日全部完成,現在馬上行動。”聶榮臻和陳賡奉令走後,李克農又緊張地趕來報告周恩來:“據可靠情報,顧順章的親屬已知道了顧順章叛變的消息,準備叛變投敵,他們可是知道中央許多領導人的住址啊,要不處理,那就太危險了。”周恩來斬釘截鐵地說:“現在是你死我活的殘酷鬥爭,你和趙容(康生)立即組織特科行動,處決全部叛徒。”

顧順章早有異心,私自設立了電臺。他叛變後,即通知上海親屬立即投敵。他的親屬們接電後,趕快整理文件,準備出走。這時紅隊隊員們趕到了,叛徒們持械抵抗,當即被訓練有素的紅隊隊員擊斃,所有文件,包括顧順章寫好、還未寄走的給蔣介石的告密信都被搜了出來帶走。

中共中央機關轉移後的第三天,顧順章才坐著軍艦到了南京,蔣介石下令賜見。顧順章被帶到總統府後花園時,只見蔣介石騎著高頭大馬在慢慢地遛,過了好一會兒才勒住馬。顧順章被帶到蔣介石跟前,蔣介石在馬上用馬鞭指著顧順章說:“哦,你就是顧順章,你只要能改邪歸正,我是不殺你的。好了,我還要遛馬。”說完驅馬走了。顧順章受此羞辱,欲哭無淚,誰叫自己當叛徒呢?

在顧順章的指引下,南京、上海的軍警憲特一齊出動,大肆搜捕,但中共機關和幹部全部轉移了。顧順章眼看處處撲空,靠周恩來的鮮血染紅自己頂子的希望落空,失望地對徐恩曾號叫道:“都跑啦,我叫武漢不要向南京發電,他們偏要發,他們是黨國的罪人。”徐恩曾見他大罵自己的心腹蔡孟堅,不禁大怒,呵斥道:“你這個共匪,不殺你就夠便宜了,還敢胡說。你再想想,監獄裡還有沒有隱藏下來的共黨要犯?”顧順章眼一轉,大喊起來:“有啊!惲代英就關在南京江東門中央軍人監獄,馬上就要出獄啦。”他見徐恩曾迷惑不解的樣子,解釋說:“就是那個抓破了臉的王作林。”徐恩曾這才恍然大悟,立即帶著顧順章回南京。

惲代英確實關在南京中央軍人監獄。他被捕後,化名王作林,抓破面皮,一直未被敵人認出。陳賡通過地下關係,買通高等法院法官,只判處他兩年徒刑,後又決定提前釋放。惲代英得到消息,正準備辦手續出獄,不料突然一夥軍警擁進監獄,把他抓出來過堂。他抬頭一看,案後坐著一個年輕的官員,白淨面皮,文質彬彬。此人帶著笑問道:“惲代英先生,你真有辦法,把我們騙了這麼長時間。”惲代英大吃一驚,但仍鎮定地說:“先生,你肯定弄錯了,我不叫惲代英。”那年輕官員也不發怒,命令把顧順章帶上來。惲代英起初不信,等到顧順章被帶上來後,才知顧順章確已叛變。顧順章勸惲代英:“這位是中統局徐恩曾局長,他很欣賞你的才幹,代英你就投降了吧。”惲代英破口大罵:“叛徒,無恥!”顧順章被惲代英罵得滿臉通紅,無言以對。徐恩曾乃苦勸惲代英投降,惲代英堅不投降,罵聲不絕。徐恩曾見勸不動,便下令行刑,一聲槍響,惲代英倒在監獄的院子裡。

殺害了惲代英,徐恩曾誇獎了顧順章幾句,又問他:“你還能抓到誰?”顧順章想了一下說:“聽說蔡和森在香港,我去把他抓回來。”徐恩曾馬上表示同意,囑咐說:“好,你帶十幾個人去把他抓回來。香港是英國人管的地方,行動要迅速,秘密。”

1931年6月初,顧順章在香港發現了蔡和森,帶人密捕了他,塞進一隻箱子,用船運了回來。蔡和森在兩年前是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兼宣傳部長,後來去莫斯科擔任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團團長。王明於上一年11月去莫斯科任團長後,他奉調回國,剛到香港。蔡和森被押回後,徐恩曾多方勸降,蔡和森堅貞不屈。徐恩曾大惱,令人把蔡和森用釘子釘在城門上示眾,逼他招供。蔡和森視死如歸,敵人乃用刺刀刺穿他的胸膛。

接著,顧順章又偵捕了中共中央總書記向忠發。向忠發供出了中共的秘密機關。周恩來和鄧穎超聞訊立即轉移,再次緊張地佈置應變,中共中央在上海的秘密電臺被迫停止活動。蘇區中央局在瑞金突然接收不到上海電臺的信號,其原因也就在這裡。

由於周恩來名聲太大,國民黨軍警憲特全力搜捕。中共中央決定他離開上海,去中央蘇區瑞金工作,直接領導蘇區中央局的工作。1931年11月中旬的一個晚上,周恩來穿著對襟藍嗶嘰中式短上衣,頭戴鴨舌帽,化裝成一個熟練工人,和護送他的人走下樓來。鄧穎超為了避免別人注意,未走下樓,只能從窗簾縫裡目送周恩來遠去。周恩來在上海坐船到了汕頭,又裝成畫像先生坐火車到潮安,再換乘輪船至大埔。在清溪上岸後,由大埔交通站護送去蘇區。從這裡開始,只見沿途碉堡如林,崗哨密佈,國民黨正規軍和民團的巡邏隊絡繹不絕。周恩來在六名武裝交通員的護送下,曉宿夜行,專走人跡罕至的山間小路。經過十幾天的行軍後,終於到達蘇區的上杭縣,略事休息後又前往瑞金,擔任了蘇區中央局書記。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