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半身被燒成了焦炭,下半身卻毫髮無傷?|天譴者

今天是老秦新書《天譴者》全面連載的第5期

他上半身被燒成了焦炭,下半身卻毫髮無傷?|天譴者

上期連載中,因為負責人病重,流浪動物收容所一時無人看管。十五天後,當負責人的兒子終於來到收容所,想要處理那些餓瘋了的流浪貓狗時,他卻發現院子裡竟然多了一具白骨化的屍體……死者是誰?為何出現在這裡?

雖然惡犬咬人的案件只給出了一些零星的線索,但擋不住大家源源不斷的靈感。對於死者為何出現在這裡,大家的腦洞五花八門,有的猜測是殺人拋屍、有的猜測是惡犬襲擊人、還有的猜測可能是刑老頭本身就是兇手!

他上半身被燒成了焦炭,下半身卻毫髮無傷?|天譴者


他上半身被燒成了焦炭,下半身卻毫髮無傷?|天譴者


他上半身被燒成了焦炭,下半身卻毫髮無傷?|天譴者


但根據大家的腦洞問題又來了,兇手到底知不知道這裡有個流浪犬收容所?兇手認不認識刑老頭?真相到底如何?趕緊進入咱們今天的連載吧!

#天譴者連載#

-第5期

他上半身被燒成了焦炭,下半身卻毫髮無傷?|天譴者

《天譴者》往期連載:1 2 3 4 (點擊數字即可查看)

邢文連滾帶爬地跑出了收容所,撥打了報警電話。

胡科長給我們介紹完報警情況之後,帶著我們走進了收容所的院子裡。院子裡很髒亂,到處都是動物的糞便。屍體就躺在收容所的角落裡,面部已經部分白骨化了,但是衣著還是正常的。

“這人是怎麼進來的?”我揉了揉鼻子,問道。

“不好說。”胡科長指了指院落後面的小山,說,“可能是翻柵欄進來的,也可能是從後面的小山上跌落下來的。”

“屍源查清楚了嗎?”我問。

胡科長點點頭,說:“死者的小轎車就停在不遠處的小山下面,車內有明顯的打鬥痕跡。”

“哦?”我說,“那有有價值的痕跡物證嗎?”

“沒有。”胡科長說,“車窗玻璃可能是被磚塊砸破了,車內坐墊有掀起的跡象,經過我們技術部門勘查了以後,並沒有發現除死者外的其他人的痕跡物證。”

“難道是被劫財,然後逃離的時候跌落這裡了?”我問。

胡科長說:“有可能。但也有可能是劫色。這裡面的幾條大狗已經十幾天沒吃東西了,所以對她進行了撕咬。”

“那這樣的話,翻越柵欄的可能性就不大了。”我說,“小山上的痕跡有勘查嗎?”

“小山上到處是雜草,不具備勘查的條件。”胡科長說,“但是雜草有倒伏的現象,所以也不能排除死者是從小山上墜落的。”

我走到院落柵欄的旁邊,柵欄的外面就是一個不陡的小山坡,從小山坡上很容易跌落到院子裡。

“是被咬死的?”我的心裡一陣惡寒。雖然被惡犬咬死的案例不多見,但是可以推測,被害人在生前遭受了多麼可怕的折磨。

“還不能確定。”胡科長說,“大概看了一眼屍表,頸部殘存皮膚有齒痕,應該是有生活反應(是指人活著的時候才能出現的反應,如出血、充血、吞嚥、栓塞等,是判斷生前傷、死後傷的重要指標)的。”

“是不是可以通過圖偵來確定死者的活動軌跡?”我問程子硯。

“嗯,不難。”程子硯說。

“那行,我們去屍檢吧。”我見殯儀館的同志已經開始在包裹屍體了,張羅著大家去解剖室準備驗屍。

惡犬咬死人的案例,我曾經碰見過一例。是一名老太太在山裡回家的時候遇見了數條惡犬,最後被惡犬咬死。現場有大量的血跡和大量拖拽、打滾的痕跡。死者的衣服被撕扯得不像樣子。循著血跡,警方最終找到了惡犬的主人,結果是賠償了事。

那起案件中死者全身大面積的擦挫傷,可以清晰地看見動物的齒痕,死因是大面積軟組織損傷而導致的創傷性休克死亡。那起案件至今我記憶猶新,但是對比起眼前的這起案件,相差甚遠。這起案件當事人的損傷似乎很少,現場地面也沒有那麼凌亂,死者的衣著還基本都是完好的。

屍體沒有腐敗,所剩的皮膚還都可以看出生前的樣子。但是因為被狗啃食,其面部大部分已經白骨化了。這樣的情景讓人有些觸目驚心。

除了少數幾處暴露的頭皮,屍體的頭髮大部分還在,是栗色的,結合死者的衣著情況,說明死者應該是個三十歲到四十歲的女人。女人面顱骨上,可以看到尖牙摩擦的痕跡,缺損的軟組織周圍,也可以看到輕度生活反應。

我們逐件去除了死者的衣服,每一件衣服都是穿著完好的,外衣口袋裡還有手機和錢包,都沒有被翻動。

“沒有任何性侵的跡象,也沒有侵財的跡象。”我一邊說,一邊把死者的衣服整理好,逐件拍照。

衣服去除之後,死者軀幹部的皮膚暴露出來。除了雙手有被撕咬、指節缺失的損傷,其他部位沒有明顯的損傷。

“斷指周圍也有輕度的生活反應。”大寶說,“現在看起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頸部被咬,然後死亡的了,可是頸部的皮膚缺損太多了,實在不好判斷。”

“現場血液不多。”我說,“要麼就是頸部被咬窒息死亡的,要麼就是顱腦損傷了。”

說完,我用手術刀切開了死者殘存的頭皮,完整地暴露出她的顱骨。

“有骨折!”大寶指著死者的太陽穴,說。

死者的顳骨翼點處有一處凹陷性骨折。民間都說太陽穴是死穴,是因為太陽穴這裡的顱骨是最薄的地方,而且顱骨下面有腦膜中動脈經過。一旦這裡的顱骨骨折,就會累及下面的動脈而導致顱內出血死亡。死者的這一處骨折,即便我不開顱骨,也知道她的顱內會有大量的出血,她的死因也正是這個。

“竟然不是因為頸部被咬而死亡啊。”大寶說,“顱腦損傷死亡,怪不得被狗狗們撕咬的地方,生活反應都不是那麼明顯呢,原來是瀕死期被撕咬啊。這樣我心裡好受多了。”

“她是摔死的?”陳詩羽在一旁問道。

我搖搖頭,指著骨折線說:“這一處凹陷性骨折有直線形的稜邊,說明致傷工具是有稜邊的鈍器。現場地面沒有雜物,不可能形成這樣的損傷。”

說著,電鋸已經鋸開了顱骨,我費勁地分離了死者的硬腦膜(腦組織外包裹的一層緻密組織),說:“你看,死者腦損傷也沒有對沖傷(是指在創口對應部位的腦組織有出血和挫傷,而且在其相對的對側腦組織處也有出血和挫傷,而這一處的出血挫傷不伴有頭皮的損傷和顱骨的骨折。這是在顱骨高速運動過程中,頭顱突然靜止,形成了頭皮損傷處的腦損傷,因為慣性運動,對側的腦組織撞擊顱骨內壁,也形成出血和挫傷。所以對沖傷基本可以確診是頭部減速運動形成的損傷,比如摔跌、頭撞牆等),說明是打擊形成的,而不是摔跌。”

“開始我們都預感錯了。”胡科長說,“看來這是一起殺人案件。但是這麼嚴重的顱腦損傷,應該是可以直接導致人昏迷的,那麼,難道她是在小山坡上遇襲,然後直接跌落到了院子裡?”

“也有可能是在別的地方被打擊,再被人從小山坡上扔進院子裡的。”我說,“不過,這樣做毫無意義。如果是想延遲案發時間,最應該隱匿的是死者的轎車。轎車鑰匙都掛在車上,開到偏僻地方藏起來,比這樣藏屍體更有效。”

“那就是了。”胡科長說,“可能兩人在車子附近發生了打鬥,然後追逐奔跑到小山坡上,兇手用有稜邊的鈍器擊打死者的太陽穴,把死者打得跌落到了院子裡。死者因為顱腦損傷而死亡,但在瀕死期的時候,遭到了快餓瘋了的流浪狗的撲咬。”

“從屍檢結果上看,這種可能性是最大的。”我說,“不過還要結合林濤那邊現場勘查的情況,還有程子硯那邊圖偵的情況。”

“死亡時間也就三天左右吧,末餐飽餐之後兩三個小時死亡的。”我們在分析死因的時候,大寶也沒閒著,根據死者的屍體現象和胃內容物情況判斷了死者的死亡時間。

“原本以為是一起意外,結果是一起命案。”胡科長聳了聳肩膀說。

“沒事兒,至少這一起案件中,我們法醫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如果不出我們的意料,剩下的工作都是偵查部門的活兒了。”我說,“咱不能想著每起案件我們都能發揮最關鍵的破案作用啊,大多數案件,還是要偵查部門主導的。”

“不早了,結束工作,去專案組聽聽各組的工作情況吧。”胡科長看了看錶說。

除了偵查組只回來了一隊,其他各工作組都已經在專案組等著了。既然法醫工作是決定案件性質判斷最關鍵的因素,所以我也就最先發言:

“死者的衣著整齊,沒有任何被性侵的跡象,隨身有一個手機和一個錢包,錢包裡有一千多元現金。根據屍體檢驗,死者應該是被有稜邊的鈍性物體打擊頭部導致顱腦損傷死亡的。因為只打擊了一下,加之頭皮大部分缺損,所以無法再進一步推斷致傷工具了。”我有些遺憾地說,“結合現場的情況,死者應該和兇手在車的附近發生了打鬥,然後追逐到小山坡。死者頭部被擊打後,跌落到現場小院內,遭到了流浪狗的撕咬,此時死者還有生命體徵。”

“她被咬的時候還清醒嗎?”程子硯一臉不忍的表情。

我搖搖頭,說:“這麼嚴重的顱腦損傷,應該瞬間失去意識了。只是距離機體死亡還有一段時間而已。”

“我們的勘查情況也和老秦說的相符。”林濤說,“兇手和死者的廝打應該是在車裡開始的。兇手在副駕駛位置,死者在駕駛位置。廝打之後,兩人來到車外繼續廝打。在這個過程中,兇手或者死者用磚塊襲擊對方,結果砸碎了車玻璃。整個過程可以判斷清楚,但是沒有提取到可以證明犯罪的痕跡物證。因為現場路面條件很差,無鑑定價值,所以對於後面兩人的行蹤不好判斷。但是小山坡上的雜草有明顯的倒伏,這符合老秦的推斷。車內抽屜裡有一個手提包,裡面有幾千元現金。”

“我們組的工作結果也和秦科長分析的相符。”程子硯說,“我們對市區監控進行了研判。死者是三天前駕車往現場方向去的,當時是晚上,視頻能確定是死者駕車,副駕駛沒人,但是後排有沒有人就不知道了。當天晚上所有能駛往現場的道路監控都顯示,沒有車輛尾隨,或者在死者之前、之後往現場方向開。畢竟現場那裡很偏僻。”

“會不會是行人,或者騎電動車呢?”有偵查員問道。

“只要是車輛,就要走在路上,都可以被監控記錄。但是徒步的話,可以通過別的小路過去。”程子硯回答道。

“這個不影響推斷。”我說,“死者是一個女性,案發又是晚上,雖然我們不知道她為什麼半夜去那裡,但是那麼一個偏僻的地方,如果不是熟人,她是不可能讓生人上車的。所以可以排除是路遇犯罪分子。死者沒有被性侵,也沒有被劫財,這案子肯定是熟人因為仇而殺人,或者是激情殺人。”

“我們也對死者的出發位置進行了研判。”程子硯說,“應該是從她的單位附近出發的,但是究竟車上帶了什麼人,不好說。”

“現場那麼偏僻,說是有人徒步走過去和死者相約,這有點說不過去。”我說,“既然程子硯排除了其他可能進入現場的車輛,說明犯罪分子很有可能就在車上的後排坐著。他們可能是相約去那裡做什麼,但是因為某事發生了爭執,繼而廝打。如果不提前知道現場院子裡都是餓了很多天的惡犬,這樣一擊,並不能說是故意殺人,很有可能是故意傷害致死。”

“案件性質明確,我們就好辦多了。”龍番市公安局趙局長說,“案件性質不那麼惡劣,我們肩上的擔子也輕一些。而且,思路現在這麼清晰,我們有充分的信心迅速破獲此案。下面,調查情況也簡單說一下吧。”

主辦偵查員說:“死者叫蘇詩,女,三十一歲。之前有一任丈夫,孩子夭折,後來離婚,現在是獨居。她是一家企業裡的白領,收入不錯,社會交往,嗯,這幾年比較複雜。現在,我們偵查部門正分成幾組,在梳理她的矛盾關係。只是現場沒有提取到痕跡物證,比較難甄別犯罪分子。”

“確實,我們也嘗試提取了一些生物檢材(不同於大家常說的“物證”,比物證的含義更為寬泛。在現場和屍體上提取到的任何可以用於進一步檢驗鑑定的物質,都稱為檢材。經過檢驗鑑定的檢材,如果對案件偵破有作用,則會被稱為物證),需要DNA實驗室檢驗後才能知道有沒有發現。”我說。

“沒有物證就破不了案嗎?那在沒DNA的時代,我們都是怎麼破案的?那時候案件還多!”趙局長有些惱火,說,“這案子關係這麼明確,我就不相信你們查不出來!”

“這案子除了查死者的矛盾關係,還可以查一查死者失蹤前的行為軌跡、通訊記錄、上網痕跡。”我看領導要發火,趕緊打圓場說,“這些不僅僅是線索,更是證據。”

主辦偵查員點頭表示這些他都是知道的。我也知道,這些都是偵查部門的特長,他們肯定還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偵查手段和偵查方向,我說這些,實在有些班門弄斧之嫌了。

想到這,我尷尬地看了看錶,說:“趙局長,既然後面沒我們什麼事兒了,我們就先撤了。”

大多數疑難、重大的案件,我們都會跟到案件破獲。但是也有很多案件,尤其是因果關係非常明確的案件,在前期工作做完之後,我們技術部門就會先撤下專案組。除非是後期破案出現了困難,才會重新研判之前的技術推斷是否正確。這起案件因果關係明確,雖然後續需要調查的內容很多,但是都沒我們技術部門什麼事兒了。所以,也到了我們該撤的時候。

從市局大樓下來,我們發現市局大院裡停了一輛嶄新的大車。這是一輛福特猛禽,明明是一輛大皮卡,但經過改裝後,變成了一輛七座車。韓亮站在車邊,欣賞著新車。

“想買這個?”我笑道。

“這就是我買的啊。”韓亮說。

“什麼?你剛才不還開著TT送我們來會場的?”大寶驚訝。

韓亮笑了笑,說:“我看你們開會,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就曠工一個小時,去換了車。”

“你買車怎麼和買菜差不多?”林濤無奈地搖搖頭。

“我這SUV漂亮不?就是太高了,上車有點費勁。”韓亮嬉皮笑臉地說。

“你這是SUV嗎?”我奚落道,“明明就是輛卡車!”

“行了,比單位那破車不好多了嗎?”韓亮拉開車門,示意我們上車。他看見陳詩羽上車有點費勁,準備伸手扶她一把,卻被陳詩羽一把打開。

“別碰我。”陳詩羽陰沉著臉說道。

“怎麼了這是?”韓亮嚇了一跳,我們也都很詫異。

“不想和渣男挨這麼近。”陳詩羽說。

這一句讓我們全都啞了殼,這是怎麼回事啊?剛才來的時候,兩人還嘻嘻哈哈的,怎麼開了個會,就變了臉了?問陳詩羽,她也不回答,我們只有懷著忐忑的心,在尷尬的氣氛中,一路駛回了省廳。

2.

新車還沒開進省廳大門,我們就接到了師父的電話。

“龍青高速上,有一具屍體。”師父提綱挈領地說,“如果你們沒什麼事情的話,就去看看吧。”

“龍番那邊還有案子沒破呢。”我說,“又來一起?”

“在龍青高速的界碑處發現的屍體,管轄有爭議。”師父說,“現在是省廳指定管轄,由青鄉市公安局管轄本案。”

《公安機關辦理刑事案件程序規定》上規定,刑事案件由犯罪地的公安機關管轄。如果由犯罪嫌疑人居住地的公安機關管轄更為適宜的,可以由犯罪嫌疑人居住地的公安機關管轄。犯罪地包括犯罪行為發生地和犯罪結果發生地。犯罪行為發生地,包括犯罪行為的實施地以及預備地、開始地、途經地、結束地等與犯罪行為有關的地點;犯罪行為有連續、持續或者繼續狀態的,犯罪行為連續、持續或者繼續實施的地方都屬於犯罪行為發生地。犯罪結果發生地,包括犯罪對象被侵害地、犯罪所得的實際取得地、藏匿地、轉移地、使用地、銷售地。對管轄不明確或者有爭議的刑事案件,可以由有關公安機關協商。協商不成的,由共同的上級公安機關指定管轄。

現在是碰見性質不清的案件,省廳考慮到龍番市大批警力集中在蘇詩被殺案上,於是將案件指定給了青鄉市管轄。

“高速界碑。”我沉吟道,“那不就是交通事故嗎?”

“可能性比較大。”師父說。

“那還要我們去?”我可能是有些疲憊,有些懈怠。

“去啊,去啊,為啥不去啊。”大寶在一邊小聲嘀咕道。

目前在國內,大多數交通事故都是由交警事故部門直接出勘現場,只有在現場勘查中發現疑點或問題的時候,才會通知刑警部門支援。如果現場並無疑點的,多是由交警部門委託社會司法鑑定機構對屍體進行檢驗。

“交警部門現在有爭議,你們去看一下吧。”師父說。

我掛斷了電話,想到幾年前那一起偽裝成交通事故的殺人案件(見“法醫秦明”系列第一卷第一季《屍語者》)。這一起案件,不會也是這樣吧?偽裝交通事故要去高速公路上偽裝,也真是夠清新脫俗的。

“剛回來,又要去?”韓亮笑著掉轉了車頭。

“你就開你的車去?”我說。

“私車公用也不行?”韓亮說。

“萬一出了點什麼事情,咱們這算是公事,還是私事?”我說。

“呸呸呸!”大寶說,“求你了秦烏鴉,咱們天天跑高速的,就圖個吉利,你還真是不怕晦氣。”

“這不是著急嗎?再去車隊領車,耽誤事兒啊。”韓亮開著自己的新車很過癮,不捨得換掉。

“行吧,那就抓緊,青鄉市局陳支隊還在高速界碑那裡等我們。”我看了一下微信,陳支隊的留言已經到了,說,“剛剛分別,這麼快就又要見面了。”

現場並不是在高速路上,而是在高速路路坡下方、隔離網以內的空地上。

我們趕到現場的時候,高速並沒有封閉,警戒帶拉在高速路路坡的下面,警戒帶裡裡外外站了幾十個警察。有戴深藍色警帽的刑警,也有戴白色警帽的交警。

高速路的路肩上按秩序停了十來輛警車,為了安全起見,都閃著警燈。韓亮把車停在車隊的最後面,等車停好,我們一起跳下了車。

其實在高速上行駛的時候,並不會覺得車輛速度有多快,但是一旦在高速路邊站立,車輛從身邊呼嘯而過的時候,才知道高速公路上還真是挺危險的。尤其是現在這種情況,駕駛員經過現場的時候,都會情不自禁地朝我們的方向看過來,車速仍是那麼快,讓我們很擔心路面的安全問題。

“你們到啦?辛苦啦!總是麻煩你們。”陳支隊爬上路坡,和前兩天見面的時候一樣,和我們寒暄著,“嚯,你們這是開了一輛‘坦克’來?”

陳支隊對韓亮開著那麼大的車感到詫異。

“這是‘卡車’,哪是什麼‘坦克’?”大寶說,“坦克有炮的。”

“什麼情況?”我一邊戴手套,一邊小心翼翼地從很陡的路坡上下到中心現場。

“兩個小時前,一輛貨車司機在開車的時候感覺這塊地方好像在冒煙。他正好尿急了,順便下車小解。”陳支隊說,“於是他就把車停在這裡了,沒想到看見這塊地方的草垛在燃燒,草垛上還趴著一個人。這個貨車司機很熱心,趕緊從車上取下了滅火器,一邊招呼著同伴報警,一邊滅火。我們趕到的時候,火已經滅了,不過人也已經死了。”

陳支隊指了指趴在一堆灰燼上的屍體。

“火燒起來的時候,人趴在這裡不動?”我皺了皺眉。

陳支隊點頭說:“貨車司機說,這人一直就沒變動過體位,應該是在起火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中心現場是一座已經燒了一半的草垛,旁邊的灰燼裡有一具屍體。不過和一般火場內的屍體不同的是,這具屍體焚燒得並不嚴重。可能是起火的時候,屍體的上半身受熱,所以死者的頭、面部、頸部有一定程度的焚燬,焚燬程度比較輕。因為受熱皮膚脫水、炭化,似乎可以看到頭、面部和頸部皮膚有幾處裂口。但是,死者總體的樣貌還是能看得出一些的。

除此之外,死者的右手也是炭黑色的,可能也放在了火焰之內。死者胸部以下則沒有焚燬的痕跡。

“這種燃燒怕是隻燒燬了死者的皮膚組織,皮下組織估計都是完好的。”我用手指戳了戳死者的頸部,說,“而且這裡空間開闊,也不可能是吸入毒氣窒息,或是一氧化碳中毒,所以死者的死因肯定不是被燒死。”

“死後焚屍?那是命案?”程子硯問。

“死後焚屍也不一定是命案。”林濤解釋道,“焚屍和碎屍是一樣的,是對屍體的處置。死因才能決定案件的性質。比如這起案件,咱們就不能排除是高速公路的交通事故導致人死亡後,司機為了避責而焚燬屍體的可能性。”

“這是可能性最大的了。”陳支隊眯著眼睛點點頭,說,“和我們想的一樣,我已經安排人在排查這個時間段所有經過此路段的車輛了,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可是,高速公路上撞死人,基本都是行人的責任啊,何必毀屍?”大寶說。

我點點頭,認可大寶的看法。

“那關鍵就是看死因如何了。”陳支隊也覺得大寶說得有道理,繼續說,“殯儀館的車已經來了,抓緊時間屍檢吧。”

“也好。”我說,“在高速上停這麼多車,還是有不少安全隱患的。我們去屍檢,你們看一下現場,然後儘快撤離。”

大家都在收拾自己的裝備、設備,林濤見腳邊有個物件被陽光照得閃閃發亮,於是順手撿了起來,左右看看,然後放進了他的勘查箱。

下期預告:死者的死因究竟為何?林濤見到的那個物件到底是什麼?又會給案件帶來怎樣的線索呢?敬請期待下期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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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編輯團:排版-魯魯修;審稿-包包;美編-林遠方;

本期題圖來源:unsplash.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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