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大案記實(121)“三張”系列犯罪案

中國大案記實(121)“三張”系列犯罪案

從另一個角度講述案件,會給大家不一樣的感觸,也希望大家多多關注,多多點贊,老崔也在這裡謝謝大家。

1986年12月17日,哈爾濱市中級人民法院依法以盜竊、殺人、搶劫、盜竊槍支罪判處張福軍、張福仁、張福德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1986年12月27日,黑龍江省高級人民法院依法駁回了張福軍、張福仁、張福德的上訴,維持原判,並下達了執行死刑命令。

民警被殺槍被盜

1986年5月7日22時許,鐵力縣公安局接到哈鐵公安局通報:王楊車站駐站民警張興權被槍殺在候車室,請求協助破案。

22時40分,鐵力縣公安局局長於英才和副局長趙樹斌、刑警隊長文明煥等帶領刑警趕至王楊火車站。

燈光幽暗的候車室內,身著便服的民警張興權倒在血泊中。經屍檢,張興權頭部中一彈,胸部中一彈,當場死亡。刑警在勘察現場時,發現張興權的槍套仍留在腰間,五四式手槍卻不見了。

刑警們在查訪尋覓線索時,王楊鄉一商店營業員說,17時許,他在商店門口看見了三個陌生人從門前向安家飯店走去,三人都在三十歲上下,身高1.7米左右。有兩個人揹著袋子,另一個人揹著帆布獵槍包。一飯店服務員也提供線索說,20時許,飯店來過三個陌生人。大個身穿雨衣,鬍子很重,濃眉毛,大眼睛,四方臉,較黑,頭髮較長,身背一個帆布大口袋,像槍套,有一米多長。中個臉稍長,較白,背一個袋子,裡頭裝著東西,袋口繫著。小個身穿藍色上衣,背一個帆布包。這三個人反常的是,只要四兩酒,兩個菜,飯也都不超過三兩,吃喝速度很慢,而且互相很少交談。

車站售票員證實:21時許,看見候車室進來三個人,還聽到他們往凳子上放東西時有鐵器的撞擊聲。一個鐵路工人證實:民警張興權和他一起在電影院看電影,於21時55分提前離開去車站的。車站售票員還證實:幾分鐘之後,就聽到候車室內有廝打聲,隨後便是三、四聲槍響

可疑人開槍後逃走

5月10日,興山林場供銷社剛開門,就進來一個陌生人,買了12個燒餅、一斤蝦皮。與此同時,興山林場一老工人在林場場部南側發現兩個可疑人,其中的大個身高1.75米左右,另一個肩上扛著像包袱一樣的東西,從家屬區向東山走去。

正在這裡執行任務的刑警王力軍獲悉這一情況後,即刻帶著兩名武警戰士尋跡向東山追去。在朦朧的晨霧中,他們發現有兩個人影在向東山走去。當追至距可疑人200米左右時,王力軍喝令二人站住,但二人挑戰地說:“你們來吧!”當他們距離可疑人只有100餘米時,兩個可疑人隱蔽在樹林旁一個土堆後,突然向王力軍等人開槍射擊。

王力軍與武警戰士滾入附近的一個溝內,向兩個可疑人開槍還擊。

一陣對射後,兩個可疑人逃入密林中。山上槍響後,到供銷社買食品的可疑人就溜了。 鐵力縣公安局接到王力軍的報告後,迅速佈置警力,進行抓捕。

三起案件併案偵查

5月11日,慶安縣一位機關幹部在得知王楊案情特別是在聽到三個可疑人的體貌特徵後,認為這三人可能是慶安縣豐田鄉慶興村的張福軍、張福仁、張福德。他們對慶安、衛國、王楊、雙豐一帶的地理環境很熟,老大、老三又都在鐵力縣工作過,這三人都有犯罪前科。 5月12日,鐵力縣公安局根據線索開展了調查工作。

據調查,1985年12月9日,鐵力縣衛國鄉武裝部發生盜竊,武器庫兩支全自動步槍、一支半自動步槍被盜。

1986年4月2日晚,三名犯罪嫌疑人潛入興隆鎮農機站院內,將巴彥縣總工會存放在院內的一臺212型北京吉普車盜走,並綁架殺害了兩名更夫。4月3日23時30分,三人駕車至鐵力農場十三連,撬開油庫偷加汽油,被更夫發現。他們先稱是厂部的,後又改稱是公路管理站的。其中一人被叫到連部訊問,此人年約二十五歲左右,身高1.7米左右,長臉,大眼睛,突出的特徵是門牙左側有一缺齒。開車的大個子身高大約1.75米,年齡在30歲左右。三人均為當地口音。

經檢驗彈殼證明,王楊火車站打死民警的是全自動步槍,在興山林場向警方射擊的是半自動步槍,這兩支槍均是鐵力縣衛國鄉武裝部武器庫被盜槍支。在分析“4.2”興隆鎮盜車綁架更夫一案時,大家認為,這一案件與王楊一案有很多共同點:其一、鐵力農場十三連幾個人親眼見到是三個年輕人,他們的年齡、體貌、特徵,幾乎與王楊出現的三個陌生人一模一樣;其二、兩名更夫(一名五十八歲,一名六十歲)為什麼乖乖地被綁架?說明犯罪嫌疑人手中可能有武器,逼得更夫不敢聲張,也無法逃脫;其三、那麼,為什麼要綁架並殺害更夫呢?顯然是為了殺人滅口。因為,他們的體貌、特徵,以及手中的武器,完全暴露給了兩個更夫。放走了更夫,就等於自己把自己交給了公安機關;其四、犯罪嫌疑人盜車後跑到鐵力農場十三連,說明他們對這一帶很熟,而在王楊火車站出現的三個人,他們對鐵力、慶安的地理環境不也是相當熟嗎?

這一切表明:三起案件中所出現的三夥三個人,很可能就是同一夥三個人。指揮部決定:將這三起案件併案偵查。

“三張”就是嫌疑人

5月14日,鐵力縣公安局經初步調查,認為慶安縣豐田鄉慶興村的張福軍、張福仁、張福德具有重大嫌疑。

指揮部根據情況,採取了相應措施。慶安縣公安局連夜送來了張福軍、張福仁的案件卷宗;泰來勞改隊、革志監獄、綏稜林業局公安局,也都分別提供了有關張氏兄弟的情況。

各方所提供的材料表明,老大張福軍,32歲,身高1.75米,原籍慶安縣豐田鄉,曾在慶興小學讀書。1981年開始,先後在省地質四隊、省地質測繪隊、哈市印染聯合公司、哈市化工建築安裝工程公司當汽車司機,1984年12月起停薪留職。因其1984年12月夥同老二張福臣、老三張福仁駕車到慶安縣慶紅、慶興兩村盜殺生豬,被慶安縣人民法院判處拘役六個月。老三張福仁,27歲,身高不足1.7米,原籍慶安縣豐田鄉,曾在慶興小學讀書。現為鐵力縣雙豐藥廠工人。曾因1984年12月夥同張福軍、張福臣駕車盜豬,被慶安縣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一年零六個月,1985年12月8日潛逃。老四張福德,24歲,身高1.7米,原籍慶安縣豐田鄉,曾在鐵力唸書。曾在通北林業局衛東林場做工,1979年7月由通北林業局竄至綏稜林業局盜竊,被綏稜縣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四年。1983年8月1日釋放。

那麼,三個陌生人到底是不是“三張”呢?

刑警們帶著張福軍、張福仁的照片,沿著三個陌生人從王楊至雙河渡口、興山林場、豐田鄉慶興村等地的逃竄路線,再次走訪了群眾。豐田鄉慶興村宋殿一屯個體食雜店店主證實:5月9日13時許,一個個頭不高,看上去有二十六七歲的男青年,買了五斤大米、一斤散裝白酒、兩盒羚羊煙走了。買東西的人見她家炕上有架琴,還問:“你家有在學校教書的嗎?學校的許老師、李老師、康老師我都認識。”

經瞭解,學校確有許、李、康三位老師,他們都已是四十多歲的人,這表明那個買主很熟悉這裡的情況。當王福等在二部屯訪查時,農民劉某又提供了新的情況:9日晚,劉某到地裡找牛,路過謝家魚池窩棚,老遠就聽到裡面有響動。他進去一看,見三個年輕人正用一根楊木杆子在牆上摳洞(後來證明是摳瞭望口,也可做射擊孔),就問:“你們是幹什麼的?”“我們是縣林業科的。”三個人反問道:“你是幹啥的?”“我是找牛的。”“找牛的?怎麼手裡還拿著鋸?你是盜伐木材的吧?得罰你!”

劉某找牛回來,那名中等個頭的人還到他家“查看”了一番。臨走時說:“我們是私下出來查訪的,不許你對外人說!”

王福等判定:這三個人就是王楊一案的三名犯罪嫌疑人。為進一步得到證實,他把許多照片拿給這位農民辨認時,他從中很快就認出了張福軍,他揀出照片說:“這個就是三個人中的那個三十出頭的和我說話的大個子!”

當晚,王福等返回鐵力時,又獲得一個新情況:鐵力縣公安局從一知情人那裡瞭解到老四張福德門牙左側有顆缺齒。燈下,年近六十的省公安廳老刑警王福,舒展開了眉宇間的皺紋,心情舒朗地思索著:八天來,不僅王楊一案有了眉目,而且興隆鎮一案也有了進展,鐵力農場十三連的人,不早就提供了三個盜車人中有一個門牙左側有顆缺齒嗎!

5月16日,根據所獲得的情況,指揮部確認慶安縣豐田鄉慶興村的張福軍、張福仁、張福德就是犯罪嫌疑人。

哈市抓獲張福德

5月18日零時,哈爾濱市公安局的刑警和武警戰士在局長陳永才的指揮下,封堵了哈爾濱市動力區一條街的所有路口,幷包圍了這條街的一處住宅。七名刑警在哈爾濱市公安局刑偵處處長王世權的帶領下,來到張家門前。

“叫門!”王世權對“三張”的一位親屬說。“開門哪!”片刻,裡面傳出一老婦聲音:“誰呀?”“是我呀!”

門開了,刑警們一擁而入。老四張福德還在朦朧中,就被戴上了手銬。但老大、老三卻不見蹤影。

王福在香坊公安分局對張福德進行了突審。開始,張福德什麼也不說。在沉默了一陣後說:“好吧,我都講了。”

據張福德交代:“12.9”盜槍案、“5.7”王楊火車站槍殺民警案、“4.2”盜車綁架殺害兩名更夫案,都是他們哥仨乾的。

王福:“你們結夥作案的動機是什麼?”

張福德:“想搞十萬、二十萬元錢,在市內、市郊買房子,再買汽車 ”

“為什麼要盜槍?”

“我大哥說,做買賣掙錢不解渴,不如去搶。我們想搶銀行。”

“那麼,為什麼又要盜汽車?”

“有了車,作案方便,跑得也快。4月2日盜車後,我們想到我大哥熟悉的嫩江境內的火龍門金礦搶儲蓄所。我們駕車經慶安、綏化、青岡、明水、拜泉、克東、北安、龍鎮、五大連池、尾山農場,繞到嫩江,因道路翻漿,沒過去,又從嫩江經訥河到扎蘭屯、查哈陽,在扎蘭屯時想搶派出所短槍,因人多沒動手,又到甘南。4月10日,我們又駕車到嫩江,因時間長了,怕暴露,就將車在嫩江燒燬,我們乘火車回到了哈爾濱 ”

“為什麼綁架並殺害了兩名更夫?”“不殺更夫就暴露了我們自己。”“到王楊的目的是什麼?”“想搶王楊鄉建行營業所。”“為什麼要打死民警張興權?”

“他在候車室碰上了我們,對我們進行了盤查。我大哥一看,不好,當即就向他開了槍。我們拿走了他的手槍就往外跑,在外邊過了一夜,8日早晨過河到了豐田鄉 ”他還供認了在豐田鄉慶興村和興山林場一帶的活動。他說:“10日早晨,我去小賣店買食品,還沒等離店就聽到東山附近槍聲響了,自那之後,我和我大哥、三哥就沒再碰上。我當夜到我妹妹張某家,拿了二十元錢,穿了一套棉衣,在我二姨常某家住一夜,11日早上乘火車回到哈爾濱市。”

“你大哥、三哥呢?”“不知他們的去向。”

那麼,張氏二兄弟,攜帶三支長槍、一支短槍,究竟逃向了何方?

買車人途中失蹤

5月19日,公安部向全國發出了緝拿“二張”的通緝令。

7月4日16時40分,五常縣公安局突然接到小山子鎮派出所的電話報告:“尚志縣珍珠山鄉河南村村委會主任孫廣6月23日發去五常買摩托車失蹤了!”電話還說:“珍珠山鄉農民在衝河鎮新甸村南約2公里處路西叢林中,發現一具男性裸體屍體。”

警方從現場勘察中發現,在屍體西南側8米處的榆樹下,有一堆衣物等,已被泥土、樹葉掩埋。刑警們從一件西服、一件短衫的後面發現有三個穿孔。經失蹤者的父親、妻子和親友的鑑別認定:死者就是29歲的孫廣發,這些衣物,恰是死者的。而且,經死者在五常的親友證實,孫廣發是於6月25日14時,騎著新買的日本雅馬哈摩托車離開五常,趕往尚志的。

7月21日,五常縣公安局刑警隊副隊長李慶發在訪查群眾時,衝河公路段兩位工人提供:6月25日15時許,他們在發案地西北公路上,聽到三聲槍響。

李慶發問:“是不是獵槍?”“我倆都當過兵,聽聲音是全自動步槍聲。”

7月22日零時,刑警齊鳳桐冒雨騎著摩托車從十公里外的新甸村趕到指揮部,交出了一枚全自動步槍彈殼。他說:“這枚彈殼是新甸村一位農民交出來的。他是7月5日在距離案發現場50米處的沙堆旁拾到的。”齊鳳桐說,那位農民還告訴我們,紅旗村二隊也有人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拾到二枚全自動步槍彈殼。

7月29日,李慶髮帶著一枚彈殼和一隻雅馬哈手柄,到松花江行署公安局作了彙報。並要求對案發現場遺留的彈殼和摩托車手柄進行檢驗。

8月初,省公安廳高級法醫黃文衡等趕赴五常,對死者上肢骨骼和死者帶有三個穿孔的西服上衣、短衫等進行了複檢,發現:骨骼上有彈穿痕跡,衣服上的三個穿孔是射擊所致,並留下了由於彈熱所引起的燒焦痕跡。最後認定:孫廣發是死於“二張”手中的全自動步槍之下。

“三張”全部落網

8月14日,因身源不清被吉林警方拘留的一名犯罪嫌疑人,向警方承認了他就是全國通緝的張福仁。

據張福仁交代,6月25日15時許,在五常縣,他和張福軍在公路上聽到了摩托聲,張福軍藏在路旁一個沙堆後面,他到路邊去打招呼。那個駕車青年剛一停車,張福軍的全自動步槍就響了,一連三發.

9月22日,省公安廳接到公安部的電話通知,9月20日,廣州市公安局捕獲一名自稱是內蒙古牧民的持槍犯罪嫌疑人,繳獲一隻五四式手槍,從槍號上看,這隻手槍是5月7日王楊火車站被害民警的。1986年9月23日,刑警王福、孫文成等飛抵廣州。廣州市公安局通過指紋鑑定,證明那名持槍犯罪嫌疑人就是張福軍。

經審,張福軍供認了“12.9”盜槍案、“5.7”王楊火車站槍殺民警案、“4.2”盜車綁架殺害兩名更夫案、“6.25”五常殺人搶車案均系他們兄弟所為。而且,供認了他流竄到廣州的犯罪事實。

據張福軍交代,8月14日張福仁被捕後,他於8月16日逃離長白山區,竄至大連,想乘船去煙臺,但無法買到船票,就乘車至瓦房店,又改乘至天津。又乘汽車由天津逃至北京,從票販子手中買到了去廣州的火車票。

到了廣州,張福軍同一個自稱是遼寧的人,在廣州火車站前將一個賣銀元的人騙上一輛出租汽車。張福軍威脅說:“你賣的是假銀元,跟我們去公安局。”賣銀元的人扔下268塊假銀元跑掉,張福軍將遼寧人甩開,並把這批銀元埋在一根電柱下的花池中。

8月20日晚,那個自稱來自遼寧的人,找來一個上海人,要與張福軍分贓。張福軍以取銀元為由,企圖溜掉。這時,上海人已察覺其動機,便緊追不捨。當上海人拉住張福軍左臂時,欲逃的張福軍即刻抽槍回手將這個上海人左肩打傷。廣州市流花公安分局民警黃健下班騎車經過此處,立即追趕逃跑的張福軍。當追至站南路口時,張福軍突然藏匿起來。黃健立即向公安分局領導報告此事,15名民警分乘三輛警車,兵分三路追捕張福軍。

不久後,其中一路民警驅車至廣州軍區第二總醫院附近時,發現一赤身露臂的大漢,左腋夾個衣服包裹,正慌張地趕路。治安隊負責人趙長春根據黃健提供的案犯的特徵判斷,這個赤臂大漢很可疑,便決定進行盤查。張福軍見身後一輛警車緊逼,飛步逃竄。當警車逼近張福軍還未停穩時,幾名民警先後飛身下車,將其圍住。其中一個民警機警地繞到張福軍的背後,一拳打落了他腋下的衣包,一支五四式手槍裸露在地。張福軍驚恐未定,就被戴上手銬。

至此,這起在全國影響較大的特大案件的偵破、緝拿工作宣告結束。這是偵破、緝拿盜竊、殺人、搶劫、盜竊槍支犯罪的張福軍、張福仁、張福德三兄弟的第一百四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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