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起祖父
李曉靜
祖父，他已去世十六年了，我們這些晚輩每每坐在一起的時候，總會聊起他，而這時候我總是傾聽者，因為對於我來說，祖父的經歷總是有些我不知道的。
記得我小時候，總是跟著祖父，去劇院看秦腔、上郵局訂報紙、去他的朋友家搬挪花花草草……而最經常做的是偎在祖父房間的沙發上，聽著收音機裡的評書，聽著祖父講述著某皇帝的昏庸或者某軍師的睿智、某將領的英勇或者某臣子的忠烈……所以自小我的意識裡就認為周朝的八百年基業是別的朝代最無法超越的，宋朝的皇帝寵信奸佞之臣而容不下忠烈，總會覺得忠臣良將功高震主，明朝沒有一個仁君等等，這些都是從祖父的觀點滲透給我的。
在我的記憶裡，祖父總是用廢舊的報紙寫毛筆字，旁邊總會放著厚厚的字帖。他最高興的事就是給我的同學們寫字帖，做成映格，那時我們全班同學都基本用過。我小時候的毛筆字寫得還不賴，不過如今早已荒廢，有負祖父當年的教導。小時候的我，總不屑知道祖父的年輕時候幹過什麼事業，只知道他離休在家，逢年過節的時候總有人來看望他。後來有許多熟識的人告訴我：“你爺在哪在哪呆過，後來又在哪裡呆過。”我都驚訝自己為什麼不知道，因為我只知道他二十幾歲時教過書，還有他是從哪裡退休的。想想覺得有些難為情，諸位兄弟姐妹中，大概只有我在祖父身邊最久，也大概只有我最不瞭解他。
祖父喜歡種花，當年他帶著我們種下的毛竹後來長成了一片竹蔭，各種顏色的月季，在他的呵護下競相開放，清香撲鼻的臘梅花每年都會如期開放，所有的花花草草都用生長的方式表達著祖父對它們的照顧周到，即使他已離開我們多年，花花草草依舊。
記得當年和祖父來往的朋友中，好多都是文鄒鄒的人（這是我總結的）他們聊天時，我總是很感興趣的想聽聽他們聊什麼，可每每此時，祖父總會讓我先去外面玩去，因為他們大人要說話。我總會為此刻的被“驅趕”懊惱，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後來長大一些，漸漸理解，那是一種對別人的尊重，並不是蓄意趕我出去。是的，祖父秉持了一生的書生氣質，他總堅持以禮相待，不能失禮。
時隔多年，我漸漸的理解當年不理解的問題，試著去感悟祖父當年的一些言行舉止，傾聽著我的父親、伯父的詮釋，深深覺得他是一個了不起的人，雖然他有時候謹小慎微，但是我認為那是優點，我願意學習！
富平公路段 李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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