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壽美文:《老宅》

我是從新宅嫁進門的,新宅是兩層的小樓房,在九十年代初的農村,已經算是小康生活了吧。老宅,對於我來說是陌生的,一把鏽跡斑斑的鐵鎖將老宅塵封起來。二十多年來,我從未涉足,因忙於工作和生活,似乎總沒機會去。老宅就像一本泛黃的、落滿灰塵的、結著蛛網的書,記載著從東晉到西秦三代人的故事,從“源懋亨”藥鋪到老宅,隨著歷史的變遷,日月星辰的輪迴,老宅在近百年的風雨中,演繹著丈夫家祖輩的滄桑和艱辛,只是聽他講給我,對於老宅的點滴回憶和無限眷戀。

永壽美文:《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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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是傳統的地穴式窯洞,四面有七孔窯洞,這是爺爺從山西躲避戰亂,逃到陝西安置的家,爺爺在這裡娶了奶奶,養育了六個兒女,爺爺在縣城經營“源懋亨”藥鋪,由於歷史原因,藥鋪關門,爺爺早年去世,奶奶獨自拉扯六個孩子成人,公公和三個叔父都是在這裡成家立業的,她老人家可以說是功德圓滿。不知道她老人家那雙裹著的小腳走了多麼漫長的路,經歷了怎樣的艱辛,也許只有眼前這兩孔搖搖欲墜的破窯洞和門前長滿荒草的洞坡記得,至今還殘留著往日的溫度,還依稀有奶奶的氣息。一樣的早晨溫和的陽光照著窯門,一樣的藍天白雲襯著崖背,卻不見往日慈祥的笑臉和篤篤的柺杖聲,對於後輩僅存物是人非的悲涼和感慨。我這個孫媳婦只能從照片中幻想她老人家的樣子,聆聽老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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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丈夫告訴我,小時候父母工作忙,他生下來就奶奶生活在一起,奶奶生前對他疼愛有加,他是聽著奶奶滿村的呼喚聲,躺在奶奶溫熱的土炕上,在那條破棉絮的被子里長到上小學,奶奶卻永遠地離開了。遺憾的是還沒來得及等他長大,那怕是為她老人家端一杯茶的感恩都沒享受過。

眼前這架破舊的織布機和散了架的紡車,不知道奶奶當年紡了多長的線,織了多長的布,才使得自己的孩子們沒有挨凍,她老人家能想得到今天的兒孫們,都這樣衣食無憂的幸福生活著嗎?只有這兩孔破窯洞和這些被現代文明遺棄的老物件,訴說著曾經的滄桑歲月,留給輩兒孫幾許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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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裡這棵高大的核桃樹,不知道是誰栽的,丈夫也沒有記憶,只知道小時候這曾是秋天最期待的美味,奶奶可能一個也捨不得吃,都留給饞嘴的小孫孫了。如今,核桃樹依然果實累累,只是歷經歲月的風霜,蒼老了許多,果實結得很小,似乎也無人問津,任憑果子青了又黃,黃了又落,靜靜地守著老宅,延續著老宅的生機。

還有小小青蘋果樹結滿了果子,成了鳥兒的美食,摘一顆咬一口,好甜!家族人的生活都好了,也沒人再饞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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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寂的後崖背,茂盛的蒿草裡,寫著頑劣的孩童昨日單調的遊戲和屬於那個年代的故事,沒有更多欲望的簡單的幸福。丈夫的《老崖背》滿載了對兒時老宅的懷念和眷戀。

前崖背被勤勞的三爸(三叔父)種了鮮花和蔬菜,走進老宅,除了破舊的窯洞,感覺生機盎然,滿地的葫蘆藤,恣意地生長著,也許是老宅風水好,結的葫蘆足有一米長,我都快抱不動了,破木板縫裡、枯枝上,到處都懸掛著修長的葫蘆,像是走進了植物園。再看看架上的豇豆和黃瓜,長得蔥綠繁茂,辣椒、韭菜、小白菜、茄子、蘿蔔,應有盡有,簡直就是一個綠色無公害的菜園哦。還有玉米棒,正是吃的時節,三嬸讓我隨便摘,我哪裡捨得,蓬勃的生命,看著實在是一種享受。要是奶奶能活到現在,看著家族興旺,兒孫滿堂,該是何等欣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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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老宅的第四代傳人已經長大成人,我懷抱著五弟的丫頭,也長得老高了,他們這代人不會懂得老宅的過往。也許我們都老了,總會去追憶、傷懷,帶著感恩過餘生。但願我們的孩子也會去老宅看看,聽聽老宅的故事,感恩祖輩,傳承優良的家風,把根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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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8月25日攝於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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