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新語:一位理科競賽生的北大圓夢之旅;競賽考砸,選考糾結……

初遇

我對北京大學的初印象,來源於2007年的夏天。那時候,我到北大來參加我人生中的第一次比賽。我記得當時我就在博雅塔邊的小堂裡,朗誦英文,至於篇目是《醜小鴨》還是《小紅帽》,我已經不記得了;評委的目光是溫是涼,我同樣也不記得了。我只記得,那雅靜的園裡,有湖,有石,有橋,有墓,有碑,有樹,有塔——當然,還有那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北大人與北大風範。

說來真是奇妙啊,我人生的第一本證書上,便赫然印刻著“北京大學”四個字。

是緣分嗎?

未名新語:一位理科競賽生的北大圓夢之旅;競賽考砸,選考糾結……

年幼時的證書與錄取通知書

我在接下來的十年中所做的,便是讓這四個字從這本證書走到錄取通知書上。

時光宛轉,年華偷換。我與燕園的再遇見,是在宗璞先生的《霞落燕園》。宗璞先生的文字,深沉中有幾分靈動,憂傷中有幾分灑脫,我一向很喜歡——直到現在,我每讀一次《紫藤蘿瀑布》,都是要落淚的。

在她那裡,我瞭解到,燕園是一片學術聖地,是求知者的天堂。

我也瞭解到,燕園的石,許多是為逝者而在:許多學者身後執意要將骨灰撒入未名湖裡,於是他們的名字便鐫刻在湖邊的石上。而燕園的墓,體現著北大人的風骨,彰顯著中華民族的精神,也蘊含了中國的近代史。譬如魏士毅的墓碑:她是1926年三一八事件中喋血公府的烈士。這些墓碑,就在那裡,始終寬慰著,又始終警醒著在世的人。

我還了解到,燕園中穿行的人,有未名湖一樣深邃的眼神,有博雅塔一樣崇高的氣度。“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此之謂也。

於是,宗璞先生的文字,成了我那零星的一點幼時記憶的昇華。同時,她的文字,也成了我心目中北大的一種象徵。那文字雋永而深沉,具有深邃的文化質感,它塑造出一種抽象卻又可感的人格理想,同時也勾勒出一個尚懵懂的約定:

北京大學,我要在最美的年華里,遇見你。

追逐

2015年,我有幸進入美麗的杭州二中學習。

杭二中的美與北大的美有幾分相似,它不只在於碎心湖旁的花園,更在於她的自由。在這裡,你有權選擇自己想要的校園生活方式。沒有人逼迫你以“鐘擺式”的時間軸來生活,也沒有人逼迫你以應試化的學習方法來學習。這裡的生活,不需要狹隘的目的性。你的選擇權,從來都掌握在自己手裡。

我選擇了化學競賽。

然而我的競賽之路卻是艱難的。通過努力,我在2015年的化學奧林匹克初賽中就摘得了省一等獎。然而,2016年的初賽,由於投入產出不匹配,以及後程乏力等原因,我只得到了省二等獎。其後一年在競賽與高考科目的平衡木上,我又失去平衡,搞砸了我的第一次選考。2017年的初賽,我發揮還算穩定,再次拿到了省一等獎,但又由於省選的失利沒能進入浙江省代表隊。我的競賽生涯,在一次又一次的遺憾中終結了。

但我並不後悔。學習競賽使我的自主學習能力得到了很好的鍛鍊,而化學競賽更是給我的思維品質與認識能力帶來了顛覆性的轉變。在化學的各個分支裡,充滿了各式各樣的哲學式的思考與應用——很多反應的影響因素是多元化的,它們深刻地發展著我的聯繫觀與辯證法。

我在學習化學競賽的過程中,也結識了很多珍貴的人。和我們的團隊一起在實驗室裡,披上白大褂,親手操作,見證各種各樣的反應現象,是多麼浪漫的事啊!同時,在競賽學習中結識到的北大的老師和學長學姐們也在我遇到困難時給予了我極大的幫助與鼓勵,像我學習路上的燈塔,為我指引方向,讓我不斷拾取信心,拼搏前行。

17年11月,我正式從競賽迴歸到高考,在拿下了自己較有把握的生物選考後,我忐忑地進入虧欠已久的語文,數學,物理的學習。記得當時剛回來一週以後就要進行上學期的期中考試,我就茫然地在圖書館看了一星期的宋詞鑑賞,結果我在這次考試中竟取得了遠超出我預料的成績。省選失利後,我一直沉浸於自我否定之中,而這次考試使我重拾了自信。

為了保持這份優勢,我在接下來的一個月用心地做模擬題,自信滿滿地參加下一次月考,卻又遭到了當頭一棒。

這一次的失敗之後,我對高考科目的學習似乎有了清醒的認識。記得卡夫卡曾在作品中寫道:“那沒想著回答問題的人卻通過了考試”。或許學習與考試有時就是這樣,有時目的越瑣碎,越善變,就越容易失去目的;目的越狹隘,越強烈,就越容易達不到目的。於是,我在保持適當的練習量之外,只按自己所喜歡的方式來學習。我經常丟下語文作業去圖書館讀摘詩詞鑑賞,經常不捨成本用一節晚自修研究一道數學題,經常借前桌的手機讀摘人民網上的時評文,經常放棄習題冊而去翻翻物理課本。我在這些獎勵性的嘗試中嚐盡了學習的快樂,我真希望一輩子都維持這個狀態。有的人把學習的過程稱為“寒窗苦讀”,除去物質生活的因素,這其實是把學習當作負擔,當作苦行了。

我就這樣按照自己的胃口學到了五月份。到那時候我似乎已經不再在乎排名的超幅波動,因為排名不能真正地使我快樂。在自己的學習中找到快樂的同時,我也快樂地見證著我的同桌不斷進步。我喜歡與臨近的兩位同學以“誇誑”的口吻討論一切問題,這個習慣一直沿襲到了高考之前。

6月7日,我依舊緊張地走進了那個最後的考場,我曾在那裡一個人自修過很多次。考試的過程中,我不斷察覺到這次考試是多麼的平常、沉靜,這與它的重要性形成了很奇妙的反差。

“我不知道自己的心跳有沒有加速。”我常常這樣描述我的高考。

圓夢

高考結束後,我再次來到北京大學。

此時的北大,還是那麼美,而且在我眼中,似乎變得明亮了些許。塔身映在天空,塔影投在水中,輪廓彎曲著,搖曳著,彷彿講述著夢中未了的故事。在未名湖邊,博雅塔下,我沒有急於欣賞那一池豔紅、一池碧綠,而是先走到臨湖軒下尋找到《燕園墓尋》中所記到Lapwood先生的石。

駐足良久,我又想起其中的文字,“我們總希望葉落歸根,異域孤魂是非常悽慘的聯想。而他們願意永遠留在這未名湖邊,傍著舊石,望著荷田......”也許,將自己所愛的,視為超乎一切的選擇,這便是北大人的浪漫。

未名新語:一位理科競賽生的北大圓夢之旅;競賽考砸,選考糾結……

作為高考生代表參加浙江衛視中國藍十週年特別節目的錄製

這次出行,我又一次認識了許多有趣的同齡人,對北大的執念也愈加深刻了。記得張愛玲的愛是“低到塵埃裡”,我覺得我對北大的愛亦有幾分相似:我只想讓自己成為北大悠悠歷史中的一粒塵埃,不求北大記住我,只希望自己能記住北大。

但同時,我也是一個相信命運的人,覺得好的壞的,終歸都是我的。而且好壞之間的轉化,有時候是那麼的輕易。如此一來,“聽天由命”也成了對自己的成全。

然而這一次,命運竟給了我久違的驚喜。高考成績出來以後,我和家人都感到又驚又喜,而我心中那深埋已久的、一度顯得那麼難以實現的夢,也終於在一波三折之後,在暫時靜好的歲月中圓滿了。我沒有面臨報考學校的抉擇,也謝絕了所有其他學校的邀請,因為我沒有辦法讓自己不屬於北大。

“花和人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不幸,但生命的長河是無止境的。”有時候,追夢途中的山重水複,會卸去我們心中那份“鮮衣怒馬少年時”“一日看盡長安花”的豪情,而帶給我們“寧靜致遠”“載浮載沉”的平坦。驀然回首才發現,其實正是這樣那樣的不幸,讓我們學會了快樂,把我們帶到了夢中的那個地方。

北京大學,我終於最美的年華里,遇見了你

本文轉自“北京大學招生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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