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佳佳:一「泡」而紅之後

馬佳佳:一“泡”而紅之後

馬佳佳。攝影:鄧攀

在90後創業者中,馬佳佳曾是最具話題性的那一位。泡否失敗,離職《時尚》,如今開始新項目的馬佳佳,還能在漸趨平緩的創業大潮中激起多大的浪花?

文 |《中國企業家》記者 李秀芝

“你是不是還有個外號叫‘神奇少女’?”JLAB區塊鏈實驗室創始人孫健站起身來,一本正經地問坐在他對面的馬佳佳。這一幕發生在8月舉行的“90後區塊鏈峰會”上。話音剛落,一旁的創世資本CEO豐馳接茬:“記錯人了記錯人了。”

臺下響起一片鬨笑,還有人鼓起掌。“神奇少女”王凱歆是一名更年輕的95後女性創業者,在其電商公司“神奇百貨”倒閉後被疑捲款跑路,生活作風也充滿爭議。

“不好意思,馬佳佳這個名字我聽說很久了。”孫健給自己打了個圓場。

這場峰會又名“幣圈吐槽大會”。在很多人看來,馬佳佳的出現,像是沉寂已久之後的迴歸。馬佳佳則調侃自己是“過氣網紅”。

在90後創業者中,馬佳佳曾是最具話題性的那一位。8月中旬,馬佳佳在三里屯一家咖啡館接受《中國企業家》雜誌獨家專訪。三里屯是馬佳佳最熟悉的北京商圈之一,她創辦的泡否科技曾經就在離咖啡館不遠的三里屯SOHO,開過一家情趣用品店。

儘管爭議性不小,但以往欣賞馬佳佳的投資人也不在少數。在馬佳佳直接和間接的股東名單裡,楊寧、徐小平、王強、盛希泰、李明遠、馬東等橫跨投資、娛樂、時尚多個領域的大咖赫然在列。“馬佳佳”甚至一度成了超過馬雲、馬化騰,排在“馬”字搜索第一名的網絡熱詞。

然而,很多事情都變了。從馬佳佳火起來的2012年到現在,時代風口換了一波又一波:團購大戰、O2O、人工智能、共享經濟、區塊鏈……她自己在泡否停業後,也嘗試了多個創業項目:High社區、少女實驗室、少女首富天團等。但整體看馬佳佳做的事情,似乎與時代風口關聯不大。“我就是喜歡就做一個,覺得好玩就做一個,沒有邏輯。”她說。

春水堂創始人藺德剛在情趣行業已經經營了16年,在他看來,馬佳佳提高了情趣行業的公眾知名度。馬佳佳的大學同班同學兼好友、泡否聯合創始人馬威認為,馬佳佳影響了很多90後,包括帶動他們走向創業。

一家知名投資機構的投資總監則向《中國企業家》透露,他曾經深入考察過High社區,並與五位以上了解馬佳佳的朋友聊過,最後決定不投資。他得出的結論是,馬佳佳營銷做得好,但並不適合做產品。“不夠紮實,想得也不夠深不夠遠。歸根結底,還是太年輕了。”

泡否關了

2012年6月26日,一年一度的國際禁毒日,也是中國傳媒大學2008級本科生畢業的日子。馬佳佳和馬威沒有參加學校的畢業典禮,而在忙著當晚泡否的開業典禮。

馬威記得,泡否所在的街道堵得水洩不通。街道辦事處禁止民眾燃放鞭炮,他們大概吹了上千個安全套。在安全套的爆破聲和“有緣千里來交配”的口號聲中,他們的學生時代劃上了一個句號,也開始了在創業江湖上的闖蕩之旅。

2013年夏天,泡否獲得樂搏資本數百萬人民幣天使投資。在公開報道中,樂搏資本創始人楊寧把馬佳佳定義為一個“內心非常強大的人”,“學術修為很深”。

有了資本加持,大家希望泡否再上一個臺階。2013年10月,泡否從東五環外傳媒大學路邊搬到了北京最時尚的核心商圈三里屯,店內面積也擴大了不少。

那是馬佳佳爆紅的時候。紅到什麼程度呢?

馬佳佳成了創業論壇和商學院爭相邀請的演講嘉賓,在各地談創業、談互聯網思維、談品牌營銷觀。其中最轟動的一次,或許是2014年2月,她應邀去萬科演講,表示“90後壓根不買房”。她還代言了鳳凰新聞客戶端等知名產品,其形象在不少公交和地鐵站出現。這些都讓她的爭議性再添幾分。

馬佳佳的私人生活受到了影響。有人拿著無人機去馬佳佳住所附近偷拍,或者拿著Google Map定位,並寫成帖子發在網上。

甚至還有男粉絲冒充馬佳佳上線了她的同名情趣電商網站。“這個網站根本不賺錢,我只是在替馬佳佳堅持。表面看我是山寨她,實際上我是她的超級粉絲。只要我還在,馬佳佳三個字就永遠出現在互聯網。”這位“假馬佳佳”對本刊記者說。

泡否也一度炙手可熱。

泡否積累了高達5000例的加盟申請,“大家就是想拿幾萬塊錢,跟著一起幹”。但馬佳佳認為,大多數人被她和泡否的影響力所矇蔽,沒有意識到這個行業的經營之難。據瞭解,如今國內情趣行業的年交易額也就百億元左右,80%的交易額都發生在線上。

而且,她並不看好沒有原創產品的連鎖實體店。“如果開放加盟,幾年後未必不是爛攤子”。

因此,即使很火,每天營業額3000~10000元,泡否也僅僅是日常收支能夠打平而已,無法收回前期投入,更不用說達到利潤增長。

馬佳佳也沒有找到與更多投資人相處的模式。2014年初,徐小平領銜的娛樂工場也成為泡否的投資方。他們對馬佳佳的理解和定位是某個行業裡最會做營銷的人,並希望其對標陳歐。對於這樣的期待和理解,馬佳佳感到有壓力,又有些不適。投資人介紹的資源,她也無從消化。

馬佳佳:一“泡”而紅之後

對於投資人給自己指的方向,馬佳佳感到壓力和不適。來源:被訪者供圖

馬佳佳曾問過楊寧的意見。楊對她說,他的投資目標不是泡否這樣一個情趣用品店,而是她這個人。

“我從來沒想過泡否對於主流社會意味著什麼,只是很飽滿地創作,每天都有新的段子、新的觀察、新的視角。我展現出來的狀態,就像跟很多人熱戀一樣快樂。但當被解讀成‘以一名名校大學女生的身份在談論一個禁忌的話題,才會這麼紅’的時候,我覺得這個世界觀是垮的,開始的熱情也消失殆盡。”在接受本刊專訪時,馬佳佳說道。

2015年初,泡否關停。

馬威理解馬佳佳。“我們是在做內容,在倡導價值觀,但一些膚淺的媒體採訪完我們之後,還是在說‘中國傳媒大學兩名90後創業者開了家情趣用品店’……很無奈。”

與此同時,又有非常多橄欖枝拋給馬佳佳。每天,她的微博私信幾千條,來找她的人十幾二十個,他們都想拉她做點事情。

用馬佳佳自己的話說,無數人蜂擁而至,把“馬佳佳”這副牌套在她身上,安上自己的理想,再告訴她這副牌該怎麼打。

從被看低到被看高

2014年初,在一次演講結束之後,馬佳佳收到一個邀請——時任時尚集團總裁的蘇芒邀請她去辦公室聊聊。

那次,馬佳佳在臺上講“互聯網亞文化的更迭”。她覺得那次演講效果不佳,“我大學期間沒去上課就琢磨這些東西,但人們不愛聽那麼深的東西”。現場的蘇芒聽進去了。她肯定了馬佳佳:“你講得很好,你是年輕女性的icon(偶像)。”

在時尚集團的辦公室內,蘇芒和馬佳佳聊了很多關於女性的話題,比如美國70年代的女性變革,《COSMOPOLITAN》雜誌的傳奇前主編Helen Gurley Brown如何開創新一代少女的生活方式,女性的未來等等。

時尚集團旗下的《時尚COSMO》致力於“傳遞年輕女性期待的一切”,蘇芒試圖聯合馬佳佳帶領它做出時代精神。

2014年6月,馬佳佳將泡否交給店員打理,重心轉移到《時尚COSMO》雜誌的新媒體總編這一崗位上。但數月過去,馬佳佳覺得自己在這裡是一個突兀的存在。

馬佳佳:一“泡”而紅之後

馬佳佳作為《時尚COSMO》新媒體總編接受媒體採訪。來源:被訪者供圖

她似乎對職場人情世故沒有任何瞭解,但又常常語出驚人。新總編入職後的第一期刊物亮相,《時尚COSMO》組織了一場發佈會,請了明星到場。現場有粉絲問馬佳佳:“佳佳,請問怎麼才可以紅呢?”“如果在一個場合所有人都在裝逼,只有你不裝逼的話,你就會紅。”馬佳佳說。全場鬨笑,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在編輯部選題會上,一大要務是討論如何從內容上做互聯網化的改造。馬佳佳在會上提議,“我們應該去拍熱播的屌絲男神王大錘,把他拍得超級高級超級帥,這篇一定會火。”同事反駁,“互聯網不等於low,太拉低我們刊的調性了。”最後編輯部還是做了這篇稿。

類似的事情多了,馬佳佳覺得很受傷。她認為自己是一個“單純的、有靈性的孩子”,靈感不容易出現,每每出現,又總是被否定和打壓。在這樣的狀態下,她無法完成跟蘇芒的那個共同目標。

她提出了離職,蘇芒沒有挽留。

在《時尚COSMO》期間,馬佳佳還啟動了另一創業項目“High”,這是一款女性垂直問答社區,以兩性關係解決方案與女性成長為主要內容。

馬佳佳:一“泡”而紅之後

2015年1月,High舉行上線發佈會。來源:被訪者供圖

High的火熱程度一度不亞於泡否,還沒上線便得到高榕資本千萬元天使投資。上線兩三月,收穫50多萬註冊用戶。馬佳佳曾寄希望於High以完成跟蘇芒的約定,蘇芒也擔任了該項目的監事,但二人仍未如願。該APP的更新停留在2016年年中。

馬佳佳沒有想明白High的商業定位,也沒有找到變現路徑。高榕之後,曾有幾家一線基金想參與High的A輪投資,但他們和馬佳佳在商業邏輯上沒有達成一致。馬佳佳認為,High的核心商業邏輯肯定不是流量變現。她甚至不喜歡“流量”這個詞,“對內容創作者不尊重”。

事實上,社區類APP的變現是公認的難題。像號稱國內最大的情趣文化社區嗨音,就因苦於變現難而賣身了。

另一方面,High沒做下去的原因很大程度上與泡否類似,“太多人說你是‘90後傑出代表’、‘女性意見領袖’了,這種明確的人設和定位,讓你感到煩躁和枯竭。”馬佳佳笑稱。那個時候,她沒法談戀愛,沒有任何親密關係。“跟一個90後傑出代表怎麼親密?”

當然,這兩次創業落幕的原因也有不同,馬佳佳認為自己分別被看低和看高了。做泡否時,馬佳佳總是被質疑:“你怎麼做這麼low的事情?大學白讀了。”而做High時,馬佳佳則被寄予厚望:“你這麼牛逼,要為我們女性爭口氣。”

“這兩種世界觀都不是我想要的。”馬佳佳說。

之後馬佳佳就“消失”了,媒體上鮮有她的新消息。她拒絕了很多邀請,包括採訪、演講、飯局,希望有個安靜的思考空間。

在上述投資總監看來,馬佳佳的沉寂,與她年少成名有關。“當一切過於順利的時候,便理所當然認為之後也會這樣,但創業從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消失的兩年

2017年底,“少女實驗室”浮出水面。這是一個被馬佳佳稱為“經期愛馬仕”的女性高端私護品牌,主營產品包括衛生棉條、私處護理巾、私處洗液等。馬佳佳在其微信公號發佈的《做個新少女,解鎖新世界》一文中透露,自2014年起,她就琢磨著為年輕女孩們做這樣的產品。

馬佳佳:一“泡”而紅之後

馬佳佳稱,她四五歲時有嚴重的自閉症,不愛說話。之後她找到了與世界溝通的方式,她將其定義為表演。攝影:鄧攀

那時,馬佳佳還在三里屯開店,某天一老哥給馬佳佳打電話說自己有一個橘子汁提取的洗液配方(秘方)。“天哪太酷啦,用了豈不是一個tasty女孩?”馬佳佳很快約他見面聊聊。為了證明自己的洗液是橘子做的,老哥衝到店裡來,嘩嘩把一管洗液倒嘴裡喝了。“那場面……非常震撼,記憶猶新。”馬佳佳寫道。

High社區停更後,馬佳佳撿起並認真思考了這個創意。“少女實驗室是一個在安靜狀態中可以做的東西。把產品做好,把片子拍好,把我想要的那種少女的感覺創作出來”。

為此,“消失”的兩年裡,馬佳佳見了很多“打破細胞壁”的人,比如傳統企業家、微商、基層銷售。馬佳佳在採訪中多次提到,她不是一個“煙火”的人。但為少女實驗室,她親自下工廠溝通產品細節,比如做多大的模具,要什麼樣的顏色和質感,如何達到醫療水準等。

全球女性創投基金SoGal創始人孫伊晴是少女實驗室的股東之一,也是一位90後,還在上大學時,她就聽說了馬佳佳和她的泡否,覺得很酷。碩士在讀時,孫伊晴創辦了SoGal。孫伊晴認為,少女實驗室想要打開市場,在少女社群這個基礎架構搭建好之後很容易。

目前看來,這樣的項目並不好做。少女實驗室的淘寶店所展示的現狀是,銷量寥寥、參與者寡。馬佳佳說,她暫時擱淺了該項目。“我現在沒有狀態,可能某一天突然有了靈感,會把這個事情搞得很火很炸,就跟當年(做泡否)一樣”。

曾創立輕奢型衛生巾品牌Nonolady的張晨告訴《中國企業家》,其在創業之初也考慮過衛生棉條,但放棄了。在他看來,這一產業在國內的市場規模處於增長期,但因國民的消費思維仍相對傳統,可能近10年內都無法規模化。

2018年4月,馬佳佳和另一位年輕女性創業者王辣辣突發奇想,“做一個全球影響力最大的女性社群”。她們找到孫伊晴,三人一拍即合,並迅速建立了線上付費社群“少女首富天團”,如今有300多名群員。

在孫伊晴看來,女性常常被傳統的價值觀所拖累,揹負著結婚、生子等職責和任務,而“少女首富天團”在提倡女性花時間、花精力、花錢投資自己,不斷追求和提升自我價值。馬佳佳深以為然。

她們計劃面向群員推出一系列課程,比如如何打造個人IP、提高演講力和審美觀、走向國際化等等。

除了新啟動的“少女首富天團”,馬佳佳在7月中旬還宣佈出任音樂區塊鏈項目Musiclife的首席增長官(CGO)。在Musiclife聯合創始人劉莙怡看來,太多創業者連馬佳佳名氣的1%都不到,說明她至少在營銷上很成功。未來,馬佳佳會在區塊鏈用戶增長上協助Musiclife。

這不難理解。馬佳佳公認的前男友孫宇晨在2017年7月創建的“波場TRON”是Twitter第一大區塊鏈社群,馬佳佳對區塊鏈早有耳濡目染。而且自今年年初“三點鐘社群”風靡,區塊鏈近乎全民狂歡,馬佳佳的早期投資人楊寧、徐小平等人也紛紛呼籲All in區塊鏈。

楊寧在《王峰十問》的對話中還表示,區塊鏈這種技術革新的到來,給了90後一個掀桌子的機會。“90後是互聯網的原住民,也是被互聯網壓制的一代。幾乎所有的互聯網創業機會,甚至邊角料的機會,都被70後、80後壟斷了。”

但與區塊鏈相關的細節,馬佳佳不願多談。“我還沒有從事這個行業,不要讓大家誤會。而且這個行業存在風險。”

“藝術家”

馬佳佳諧音“馬甲”,是馬佳佳給自己取的花名。她的真名叫張孟寧,1990年出生於雲南省曲靖市,2008年成為雲南省高考語文狀元,被中國傳媒大學中文系錄取。

大學期間,馬佳佳幾乎上遍校園舞臺。她參加表演的搞笑辯論賽視頻被稱為“尺度最大”,被推上了幾大視頻網站首頁,播放總量接近千萬。畢業前後,馬佳佳還陸續參加過《我們約會吧》、《一站到底》、《非誠勿擾》等電視節目。

“我相信她沒做泡否沒賣情趣用品,也可以是很好的藝術家,會做出很好的內容。”馬威說。

從2008年到現在,馬威和馬佳佳認識10年了。上大學時候,馬威就很喜歡和馬佳佳玩在一起。馬佳佳總能給他帶來一種輕鬆的感覺,“她的生活裡好像永遠都帶著幽默感,這其實是情商過剩的表現”。

馬佳佳則透露,她四五歲時有嚴重的自閉症,總待在家裡,不愛說話。之後她找到了與世界溝通的方式,她將其定義為表演。“每天講點好笑的段子,帶著大家鬧鬧事。這不代表你的真實心理,但大家會喜歡你,能讓你融入到集體”。

今年6月的最後一天,馬佳佳看到微信朋友圈裡很多人在曬畢業照。她因為沒有參加畢業典禮,並沒有畢業照。於是臨時起意將馬威等當年的泡否創始成員、店員、以及熟識的訪客拉到了一個微信群,並將群名改成了“線上打炮紀念群”,以紀念她和大家在大學畢業當天創立的泡否。

多年未聚,大家在群裡發消息刷屏,還曬了很多各自留存的泡否時期的老照片。“那時,他們還是對世俗不屑一顧的少年,如今他們已經變成功成名就的他們,和焦頭爛額的他們。”馬佳佳感慨。

那馬佳佳變了嗎?

當被問及她對自己有何新期待時,她表現得很排斥:“我認為我什麼都沒做,而且我覺得我可以什麼都不做。我特別煩人生一定要有期待,人生一定要怎麼樣。”

馬佳佳稱,她過去兩年最大的遺憾就是閒得不夠徹底,揹負期待和扮演人設,被其他人的意見和趨勢干擾,“這讓人失去了最本真的創造力、感知力和爆發力”。

採訪結束的第二天,是七夕節,也是馬佳佳的生日。她飛去了雲南的家,不知歸期。

幕後:馬佳佳告別過去

和馬佳佳的採訪約在三里屯一家咖啡館的三層天台。剛過立秋的北京,微風徐徐,落英繽紛。和公開資料中看到的或大膽熱辣、或活潑可愛的照片形象迥異,她半挽半披著頭髮,穿了一件灰色的V領罩衫和一條紅色的修身連衣裙,給人一種恬靜的感覺。

馬佳佳變了。有不少人認為馬佳佳“內心非常強大”,現在,我看到更多的是她脆弱的一面。她極其擔心被外界誤解,說“(誤解)帶給我的傷害可以持續很多年,我需要很多年來修復心理創傷”。

馬佳佳所認為的誤解莫過於外界對她的定位。去年年底,我做過一篇《賣情趣用品的姑娘們》的報道,以吳麼西、李熙墨、魏道道、吳小飄的創業故事為主線。寫那篇文章之前,我聯繫過馬佳佳,她拒絕了。馬佳佳的創業搭檔馬威告訴我,她不是不願意接受採訪,她是不想把自己定位成“賣情趣用品的”。

這次我跟馬佳佳聊了差不多5個小時。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了解她,她說自己是一名創作者,賣情趣用品也好,賣衛生棉條也罷,都是她創作的載體之一。她很崇拜韓寒,甚至說開店、做APP之類都是她人生規劃裡的意外,她應該直接寫書、編劇、拍電影。

從2012年爆紅,到近兩年沉寂。馬佳佳對我說,這幾年她確實完全不想紅,不想做事情,不想賺大錢,唯一的訴求就是安靜地正常生活。這次接受採訪,也是希望給自己過去的事情做一個總結和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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