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村莊》:劉亮程,寧讓土地荒十年,也不讓妻子荒睡一晚

《一個人的村莊》:劉亮程,寧可讓土地荒十年,也不讓妻子荒睡一晚

《一個人的村莊》:劉亮程,寧讓土地荒十年,也不讓妻子荒睡一晚

劉亮程說:“在我二三十歲最寂寞的時光裡,我糊里糊塗寫出了一部好書。那時我能聽懂風聲,可以對花微笑。我信仰萬物有靈。作家就是那種能跟石頭說話的人。我讓自己單獨地處在一個村莊的地老天荒中,靜悄悄聽萬物的靈說話。後來我說話時,感覺萬物在聽。 ”說的真好。

我一直以為劉亮程是從農村走出來的,然後生活在北京或者哪個大城市中,書寫他對農村的記憶。沒有想到,他是個農民,生活在新疆某個靠近沙漠的小村莊。他說:“我的生活容下了一頭驢,一條狗,一群雜花土雞,幾隻咩咩叫的長鬍子山羊,還有我漂亮可愛的妻子女兒。我們圍起一個大院子、一個家。這個家裡還會有更多生命來臨:樹上鳥、簷下燕子、冬夜悄然來訪的野兔……我的生命肢解成這許許多多的動物。從每個動物身上我找到一點自己。我飼養它們以歲月,它們飼養我以骨肉。”

《一個人的村莊》:劉亮程,寧讓土地荒十年,也不讓妻子荒睡一晚

報上說,38歲以前,劉亮程生活在叫黃沙梁的村莊裡,幹活、吃飯、娶妻、生子,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不過他一直寫詩,也寫散文,他的內心裡生長著另一顆種子,他用文字記錄村莊,文字也是他遠離村莊唯一的方式。村莊的平靜與艱辛,蘊含了詩意也蘊含了無奈,所以我們熱愛村莊,卻要以一種遠離的姿態,所以劉亮程也寫下了《遠離村莊》,因為“好日子都在遠路上”。

劉亮程被稱為鄉村哲學家,這是當之無愧的,《一個人的村莊》裡寫到的那麼多物品和小生命大多是對人和人生的隱喻。蘇格拉底使哲學真正成了一門研究人的學問,我有時會想想蘇格拉底和他的弟子每人披著一塊圓布一邊散步一邊探討哲學的場景,那時他們連像樣的衣服還沒有,霍金在《大設計》的開篇便說:”哲學已經死了。”但我覺得事實上哲學並沒有死,只要有人存在,哲學就還活著。

《一個人的村莊》:劉亮程,寧讓土地荒十年,也不讓妻子荒睡一晚

書裡有一篇《韓老二的死》,韓老二死後,作者坐在他的墳旁,默默地想:“他們說你昇天了,韓老二,他們騙你呢。你被放在墳坑裡埋掉了。”村裡人都相信有另一個世界存在,人們死後都會到那裡去。但作者並不相信這一套,他知道人死如燈滅,人死了就意味著消失和遺忘,或許他會因為生前做過的一些事而被後人銘記但他們已不再是活著的人生活的一部分。

作者和其他人都生活在同一個村莊裡,但觀念上的差異就有這麼大。作者在這裡看到了整個世界但這是他的世界,沒有想法的人看到的村莊都一樣,有想法的人看到的村莊各不相同,因此黃沙梁的這個村莊只能是一個人的村莊。

《一個人的村莊》:劉亮程,寧讓土地荒十年,也不讓妻子荒睡一晚

那麼人究竟為什麼而活著?餘華說,人就是為了活著本身而活著。但我並不同意,我覺得餘華自己就沒有這麼悲觀,儘管他《活著》一書中的福貴歷盡各種磨難,看著他身邊的親人一個個悲慘地死去,而他卻活著並且只是活著,他也有很多在那個讓人活不下去的社會中不活下去的機會和權利,但他選擇了活下去,他活下去的目的和意義已經超過了”活著“本身,這難道不是對”冥冥中的一種勢力“的抵抗嗎?

《家園荒蕪》是一篇讓人回味無窮的文章,裡面有一句話讓我印象深刻:“我寧可讓土地荒蕪十年,也不願讓我心愛的妻子荒睡一晚。十多年前,我寫下的這些天真的詩句競道出了一個深刻無比的哲理:人無法忍受人的荒蕪。”雖然人一生去追求的可能真的只是蝸角虛名,對這個宇宙來說,我們比蝸角上兩個小國裡的人還要小,但是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快樂和憂愁,我們的變故對我們身邊的人造成很大的影響。這樣看來,我們的存在其實一點都不小。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