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擊上方關注，獲取更多精彩內容
第四章 打開孤獨的心扉
第一場
時間：上課時間
地點：教室
人物：李老師、同學
李老師在講課，偶爾向阿文的座位看一眼，但阿文的座位一直是空的。這樣的狀況已經持續兩天了。
第二場
時間：傍晚
地點：河邊
人物：阿文、陌生男孩
場景：阿文正坐在河邊，河水已經上漲，河岸上的野草很茂盛，野花也變得鮮豔。阿文凝視著靜靜流淌的河水，就像看著神奇的鏡子，看到一個如影如幻的世界，隨著水的流動而晃動。
父親的笑容和呼喚時刻印在阿文的腦海，無法抹去，那麼幸福，又那麼可憐，令人同情。
阿文在心裡無奈地吶喊：“既然你愛我，為什麼還要如此懦弱！”笑容、呼喚、同情和吶喊，在阿文的心裡糾纏，使阿文的心裡疼痛無法抑制。他的眼睛漸漸潮溼，直到視線模糊，終於無法抑制，埋頭哭起來，一時忘記流水的聲音。
他感覺似乎有腳步聲在靠近，偷偷擦乾眼淚才抬起頭看。一個同齡的陌生男孩正在走來，似乎沒有看到阿文狼狽的模樣，只是一個要回學校的過路人，談起話來很隨和。
陌生男孩：一個人坐在這裡嗎？
阿文：嗯。
陌生男孩：你是哪個班的？
阿文：李老師班的。
陌生男孩：哦。我先回學校了。
阿文：嗯。
阿文看著陌生男孩離開，發現這片地方原來那麼明朗，就像灰色的紗布被拉開，突然現出明亮的陽光。從來沒有人這麼隨和友好地和他說話，他甚至不知道什麼叫做朋友和友情，此時才隱隱地感覺友情是那麼令人快樂的東西。
第三場
時間：課間
地點：教室
人物：阿文、李老師、同學
李老師：這幾天為什麼沒來？
阿文：沒什麼。
李老師：有什麼事應該和老師說，老師會幫你解決。不來上課是不對的，既違反學校紀律，也會影響你的學習。
阿文：嗯。
李老師：以後不能再這樣子，有什麼困難就跟老師說，知道嗎？
阿文：嗯。
阿文感到很慚愧，辜負了李老師的好意，但無法打開自己的心扉。
第四場
時間：中午
地點：校園
人物：阿文、陌生男孩、其他學生
場景：中午放學時間，阿文路經體育場，在人群中碰見上次在河邊遇見的陌生男孩。陌生男孩也看見了阿文，然後隨意向阿文打招呼，就走了。阿文發現自己已經知道什麼是孤獨，自己原來那麼孤獨，如果這就是友情，那麼只有這個朋友使他感到陽光的明朗和友情的快樂。
第五場
時間：傍晚
地點：河邊
人物：阿文、陌生男孩
場景：阿文已經習慣傍晚坐在河邊，看著夕陽和黃昏。已經是深春了，草木都那麼茂盛，河水也漲得很高。坐在河邊的時候，阿文的心裡空白地寧靜，沒有悲傷，沒有孤獨，也沒有快樂。
陌生男孩又經過這裡回學校，使阿文頓時感到吃驚。
陌生男孩：你經常一個人坐在這裡嗎？
阿文：嗯。這裡很安靜。
陌生男孩：你叫什麼名字？
阿文：阿文。
陌生男孩：我叫阿華，就在你旁邊的那個班。
阿文：哦。就在旁邊我都不知道。
陌生男孩：自修課的時間快到了，你還不走嗎？
阿文：待會兒就走。
陌生男孩：那麼我先走了。
阿文：嗯。
陌生男孩走了。阿文很驚訝於自己竟然說了那麼多話。他感到心情愉快，自己的世界已經開始發生變化。
第六場
時間：暑期，傍晚
地點：村裡
人物：阿文、隔壁叔叔、七嬸
傍晚，阿文幹農活回家路經隔壁叔叔的家，被隔壁叔叔叫住。
隔壁叔叔：阿文。
阿文：嗯？
隔壁叔叔：這裡有你的一封信。
阿文：哦。
阿文很驚異於誰會寫信來，並把喜悅埋在心裡——他已經習慣把情緒埋在心裡。他回到家裡就匆忙地淘米和烤火煮飯，然後一邊看火一邊拆信來看。這是很漂亮的信紙和字跡。
阿文：
我是阿玉。你最近還好嗎？是不是很驚訝我會寫信給你？
或者，我應該叫你弟弟，因為我爸爸已經告訴我一切。我很早就知道我還有其他父母親，常常設想他們會是什麼模樣，沒想到會是那樣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弟弟。
我爸爸媽媽說，我們可以繼續做姐弟，並告訴我你們的地址，所以我就寫信告訴你。
我很幸福，因為父母親一直很愛我。知道你是弟弟以後，我又感到由友情變成親情的快樂。
我已經考上高中，暑假結束就去新的學校報到。我已經不需要以前的書，可以送很多給你。你可以告訴我你在哪個班級，以後如果我可以去你的學校找你，就可以順便帶書給你。
希望你天天開心！
阿玉
2002年8月12日
阿文把信摺好放進信封裡，感到自己是多麼地幸福，因為“由友情變成親情”是多麼地幸福。他露出至此最幸福的笑容。
飯剛剛煮好，七嬸也回來了。
阿文：媽媽，姐姐寫信來了！
七嬸（也露出幸福的笑容）：她說了什麼？
阿文：她說她快要上高中了，以後如果去我們學校找我，會帶很多書給我。上次見她的書架上有很多書。
七嬸：哦。
第七場
時間：課間
地點：教室
人物：阿文、李老師、同學
李老師走到阿文的座位前，把一疊書放在阿文的課桌上。
李老師：有人送書來給你。
阿文（驚訝）：呃？
李老師：週末有人送書來給你，說是你的姐姐。但是學校放假了，所以她交給了一位老師，那位老師又轉交給我。
阿文：哦。
阿文不經意地拿起一本書，發現還有一封信，然後拆開看。
阿文：
我是阿玉。你最近還好嗎？我上高中了。今天我送書到你們學校給你，但是你們放假了，我只好交給一位老師，叫他轉交給你，希望你能收到。
第八場
時間：傍晚
地點：河邊
人物：阿文、阿華
秋日的夕陽和黃昏總是那麼溫柔和美麗。阿文又坐在河邊守著這幅美麗的圖畫，呼吸著這片清新的氣息。
阿華來到旁邊坐下。阿文向阿華會心一笑。
阿華：你總是那麼喜歡坐在這裡嗎？
阿文：嗯。因為這裡總是那麼安靜，那麼美麗。
他們不再說話，一起默默地守著夕陽。
第九場
時間：晚上
地點：家裡
人物：阿文、七嬸
阿文和七嬸正在吃飯。
阿文：爸爸呢？
七嬸：不知道他。
阿文：以後我們離開這裡好嗎？
七嬸：去哪裡？
阿文：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已經不想在這個地方了。過幾年我們就離開這裡吧！
七嬸：這怎麼可以。不在這裡還能去哪裡！
阿文：但是爸爸一直這樣子怎麼辦？
七嬸：過一天算一天吧！
第十場
時間：傍晚
地點：河邊
人物：阿文、阿華
阿文和阿華正坐在河邊，沉默的樣子就像周圍憔悴的秋色一樣沒有活力。
阿華：你總是這麼感傷的樣子。
阿文：嗯。
阿華：總是這麼憂鬱，心裡一定很難受吧！
阿文：還好。已經習慣了。
阿華：不管怎樣，都要往好的方面想。至少，還有我這樣坐在你的身旁陪著你。
阿文：嗯。你說，如果許多年後我們再遇見，會是朋友，還是陌生人？
阿華：不知道。以後的日子還很遙遠。
阿文：如果以後我一成不變地悲傷下去，或者我們註定要變成陌生人，現在我們還是斷絕關係吧！
阿華：不要這麼說！以後的日子還很遙遠！
第十一場
時間：課間
地點：教室
人物：阿文、同學
阿文正坐在座位上。一個同學走到他面前，把一封信放在他的課桌上。
同學：有你的一封信。
阿文：哦。
阿文拿起信，看信封上的字跡就已知道是阿玉寫來的，然後拆開看。
弟：
你過得還好嗎？收到上次送給你的書了嗎？我過得很開心。
上次第一次見到你們以後，好久沒有見過你們。你的父母親身體還安康吧？我媽媽的身體向來不是很好，最近變得更糟糕了，咳嗽也變得更嚴重。但是我們仍然過得很開心，像以前一樣開心，因為父母親愛我，我也愛他們。
你的學習還好吧？我們的學習加重了很多，但是和許多同學在一起，我們的時光都很快樂。等你考進我們的學校，我在讀高三，到時我們就可以經常見面了。
天氣快要變冷了，你有厚的冬衣嗎？就怕你不會照顧自己，要受冷。
有機會我再去你們學校找你。
姐姐
阿文把信摺好放進信封裡，不禁露出快樂的笑容。
第十二場
時間：傍晚
地點：河邊
人物：阿文
場景：阿文獨自坐在河邊。
阿文的獨白：這個時候，我仍然不知道什麼是孤獨和孤獨的感受，只知道我和母親生活了許多年，自己的世界裡只有母親。現在我已經獲得快樂，因為我的世界裡不僅有母親，還有姐姐和朋友。正因為知道了什麼是快樂，所以也知道了什麼是孤獨和痛苦。母親忍受了太多年的痛苦，我忍受了太多年的孤獨——就像這片陽光那麼孤獨。只是，不管是孤獨的過去，還是快樂的現在，我都是痛苦地無知。我的心裡多麼矛盾，就像不知道自己是孤獨還是快樂，不知道自己是否知道什麼是孤獨和快樂。
歡迎繼續關注，並留言和分享
閱讀更多 彭翔說文化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