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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青春的抉擇
第一場
五年後
背景：阿文考上高中以後，阿玉陪他度過一年快樂的時光。但由於養母的病，阿玉畢業以後就放棄了大學學業；剩下阿華與阿文一起走過剩下的高中生活。
阿文高中畢業以後，在縣城的郵局裡找了一份送報的工作。回家看望母親，工作，到阿玉家裡看望阿玉的父母親，和高中時期認識的學妹阿英在花園裡小聚；他過著平靜的日子。但是平靜的日子裡又隱藏著巨大的波瀾。
場景：這個冬天的傍晚，阿文騎著老式自行車在舊巷子裡。
第二場
時間：傍晚
地點：阿玉的養父母家
人物：阿文、阿玉的養父母
阿文在一所民居前停下，把自行車放在門口，然後推門進屋。阿玉的養母正在廚房燒水煮飯。
養母：來啦？
阿文：嗯。伯父還沒有回來嗎？
養母：嗯。（養母輕輕咳嗽幾聲。）
阿文：你們最近過得還好嗎？
養母：還好。你工作辛苦嗎？
阿文：不辛苦。明天放假，我回家看看我媽媽。（阿文從碗櫥裡拿牛肉來切。）
養母：嗯。
響起開門的聲音；是養父回來。
阿文：伯父。
養父：嗯。來了？
阿文：嗯。明天放假我回家看看我媽媽。
養父：嗯。天氣越來越冷了；不知道你爸媽過得好不好。
養父來到養母的身旁蹲下，烘烤那雙乾枯冰冷的手。
阿文：姐姐打電話回來嗎？
養父：打了。她春節才回來。
阿文切完牛肉，擦手乾淨，從大衣的衣袋裡拿出一張報紙，遞給養父。這已經是一種習慣；阿文每次來這裡都會順便從郵局裡帶來一份當天的報紙。養父接過報紙，然後走出廚房。
他們正在吃飯。
阿文：姐姐說，伯父快要退休了。
養父：嗯，還有兩年。聽說，你經常和一個女孩在一起。
阿文：嗯。她是我們高中學校的，明年才畢業。她說畢業以後就不讀書了。
養父：不知道她的父母親會不會同意。這樣的事情終究要公開。
阿文：你們有打算去省城看看姐姐嗎？不知道她和她的兒子怎麼樣了。她的兒子應該長得很大了吧。
養父：還是待在家裡好；我們也不想去太遠的地方，在家裡等她們回來就行了。
阿文：我去熬藥給伯母。
養父：嗯。
阿文從阿玉的書架上抓些草藥放進瓦煲裡，然後回到廚房裝水生火熬藥。藥熬好之後，阿文也要走了。
阿文：我走了。
養父：嗯。
阿文打開門，寒風呼呼地吹進來，他走出屋子，關上門，然後騎上自行車，消失在黑暗的小巷裡。
第三場
時間：晚上
地點：家裡
人物：阿文、七嬸
阿文和七嬸正在吃晚飯；晚餐是魚湯。
阿文：爸爸還是經常不回來嗎？
七嬸：他也經常回來。
阿文：他最近在做什麼？
七嬸：還不是賭錢！偶爾也和一些人去工地幹活。
阿文：那怎麼辦？他一直這樣子怎麼辦？
七嬸：還能怎麼辦？還不是要這樣過下去？
阿文：今年第二季的玉米收得多嗎？
七嬸：不多，比第一季少很多。今年第二季的天氣太乾燥。
阿文：已經賣了嗎？我都不見家裡有玉米了。
七嬸：你爸爸已經拿去賣了，之後又拿那點錢去輸光。現在還是一點錢也沒有。
阿文：要不我們離開這裡吧！我已經不想待在這裡了。
七嬸：這怎麼可以，不在這裡還能去哪裡。我們走了，你爸爸怎麼辦？
阿文：他不會做農活嗎？我已經不想這樣忍受著生活下去了。
七嬸：反正都要在這裡。……這條魚多少錢？
阿文：五塊錢。
七嬸：這還可以，比牛肉便宜很多，而且我也比較喜歡魚。
阿文吃著飯，精神恍惚，已經近於忘卻魚肉的滋味。
第四場
時間：中午
地點：小巷，阿文的租房
人物：阿文、阿華
阿文在小巷裡騎著自行車回租房。他來到一棟破舊的小樓下，見阿華已經在門外等著。
阿文：怎麼突然回來了？
阿華：已經回來幾天了。
阿文開門把自行車推進屋裡，然後走上樓去。他們來到一間簡陋卻很光亮的小屋子。
阿文：你吃飯了嗎？
阿華：吃了。
阿文：在大學裡過得還好嗎？
阿華：還好。春節過後就去學校。你過得會不會很辛苦？
阿文：不辛苦。下午把報紙送完就行了。只是不知道空餘的時間能做點什麼，感覺這樣的日子有點虛度。我有時候希望可以一直這樣安逸地生活下去，有時候又希望可以忙碌地爭取更多東西。
阿華：你還是沒變呀！還是這麼憂愁。我可以在這裡住幾天嗎？
阿文：可以。
阿文仔細觀察阿華的神情，覺得阿華也沒變，仍然一副沉默的樣子。
第五場
時間：中午
地點：麵館
人物：阿文、阿華
阿文和阿華正在麵館吃麵。
阿文：我女朋友今天放假了，今晚會來看我。你要不要順便認識她？
阿華：你已經有女朋友了嗎？
阿文：嗯。她也是我們高中學校的，今天才放假。她明年畢業，可能之後也不讀書了。
阿華：哦。那麼今晚順便認識一下。
第六場
時間：傍晚
地點：租房，小飯店
人物：阿文、阿華、阿英
阿華站在陽臺上，看著這片熟悉的地方，覺得這熟悉的感覺那麼遙遠。
阿文打開房門，和阿英一起走進來。
阿華：回來了？
（阿華走進屋裡。）
阿文：嗯。她叫阿英。他叫阿華。
阿華（微笑示意）：嗨。
阿英：嗨。
阿文：你吃飯了嗎？
阿華：沒有。
阿文：一起去吃飯吧。
阿華：嗯。
他們三人正在小飯店吃飯。
阿文：阿華正在讀大學。
阿英：哦。
阿華：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阿文：我們還在高中的時候。
阿華：以後都不讀書了，就這樣生活下去嗎？
阿文：不知道。還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
阿華：不管怎樣，還是希望你們能夠獲得幸福。
阿文：嗯。就是怕她家裡不同意。
阿華：真情總會有轉機。待會兒我去小旅店住，明天就回家。春節快到了，我該回家了。
阿文：阿英今晚住在學校，明天才回家，所以你可以住在我屋裡，不用去旅店。
阿華：哦。
第七場
時間：深夜
地點：租房
人物：阿文、阿華
阿文開門進屋，阿華仍然站在陽臺上。
阿文：還沒睡嗎？
阿華：嗯。
阿華走進屋裡。
阿華：阿英回學校了？
阿文：嗯。
阿華：你們一定會結婚吧？
阿文：不知道。不知道她家人會不會反對。你明天就回去嗎？
阿華：嗯。出來那麼久，我想回去了。
阿文：我和阿英仍然什麼都沒有發生，所以你不必像剛才那麼敏感。對於這樣的事情，如果沒有明確和堅定的結果，我不想輕易失掉分寸。我們現在很幸福，將來如果不能結婚，一定會很難過，而失去了分寸卻沒有結果一定會更加難過。
阿華：我只是覺得我留在你們旁邊我會感到尷尬得無處可躲，所以想把自由的空間留給你們，而且我待在這裡只是想靜下心來，現在該回家了。
阿文：哦。
阿華：春節過後又要忙著上學的事情了，不知道那時候還能不能來看你。不管將來發生什麼，現在只能希望你們最終能夠幸福地在一起！不過，當你堅信你們會有結果的時候，你最好不要再過分地保守你的分寸，不然，你們的真情或許真的要破滅，沒有任何結果。
第八場
時間：晚上
地點：家裡
人物：阿文、七嬸、七叔
場景：這天是除夕，過節的忙碌籌備已經停止，祭祀過後，整個村莊都變得寧靜。
阿文一家人正在吃年夜飯。
阿文：我後天就上縣城，那時候也快上班了，順便去姐姐家看看。伯母的身體越來越不好，姐姐也是這兩天才從省城回來。
七嬸：那就去吧，到時吃飯再上去。
阿文：爸爸最近還好嗎？你還是不要再賭錢了吧！和媽媽安靜地過日子不是很好嗎？媽媽總是一個人幹活，還要擔心你，你總該想想我們的感受吧！
七叔不說話。
阿文：請你說話好嗎？我多麼希望你能好好地過日子，但是你從來不肯讓我們心安，也不肯說話，這讓我們該怎麼辦？我總是希望有一天能夠說服你，但是你總是令人多麼失望和難過，難道我們的期盼是一種奢求嗎？我真不知道拿你的沉默怎麼辦才好，你又不肯改變！我不知道你執迷不悟是為了賺錢還是為了玩，但是如果是為了賺錢，你已經拖累我們太苦，傷害我們太深，如果是為了玩，你也要停止了！你知道我們期盼的幸福就是能夠平靜和諧地過日子嗎？
第九場
時間：下午
地點：集市，糖果店
人物：阿文、路人、糖果店女店主
場景：這天的陽光很溫和，集市上行人擁擠，那種熱鬧充滿初春的活力和氣息。
阿文推著自行車來到一家糖果店外，把自行車停在店外，然後走進店裡。他隨便抓一些糖果就去過秤結賬。
女店主（過秤結束）：五塊錢。
阿文（遞錢）：嗯。
阿文拿著糖果走出店，推著自行車離開，很快消失在人群裡。
第十場
時間：下午
地點：阿玉的養父母家
人物：阿文、阿玉、阿玉的小兒子、養母
阿文來到阿玉的養父母家，把自行車停在門外，然後推門進去。阿玉在廚房籌備晚飯，養母在看火，阿玉的小兒子坐在他外婆的旁邊。見阿文進來，阿玉的小兒子立刻從廚房搖搖擺擺地跑到阿文的腿旁邊。
阿文把小外甥抱起來。
阿文：想我了嗎？
小外甥：嗯。
小外甥把頭靠在阿文的肩膀上。
阿玉：來了？
阿文：嗯。
阿文從衣袋裡掏出糖果來給小外甥，然後把小外甥放下。小外甥又走到他外婆的旁邊坐著。
阿文：我今天剛從家裡來。姐夫和你一起回來嗎？
阿玉：他沒有來。雜貨店的生意一直不好，但是也要有人守著。你爸媽還好嗎？
阿文：還好。
阿玉：我媽媽的咳嗽似乎越來越嚴重了，是嗎？我太久不回來，都不能清楚情況。
阿文：嗯。吃著草藥也不見有多大效果。
阿玉：大概也只能這樣了吧！謝謝你常來看他們。
阿文：嗯。
阿玉：你爸爸還在賭錢嗎？
阿文：嗯。我總是在為這樣的事情煩惱和難過。他經常打電話來找我替他還債，之後又繼續賭。對我而言，這是一種心理摧殘和折磨，很多時候我幾乎忍受不了。我甚至想和我媽媽離開那裡，永遠躲開他，但是我媽媽不肯。對這樣的事，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阿玉（唉聲嘆氣）：以後一定會變好的吧！
阿文：如果我能像你這樣有一個好父親就好了！我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覺得這是一個多麼幸福的家，覺得你是多麼地幸福，覺得你和我說話使我多麼地幸福——因為我那時已經知道你是我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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