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農場變遷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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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年改革開放,40年滄桑鉅變。這一鉅變能夠從方方面面感受到,但我僅從景泰農場談起。40年前,我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年,正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年齡,所以也記不清是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腳踏一雙破鞋、身著一件爛衫,手背揩著鼻涕,蔥葉卷著洋芋的我,從食不果腹的天水老家輾轉數百里,來到了景泰農場。

景泰農場變遷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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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是七十年代初從原籍遷到那個地方的,住一式一廳帶一個小院的平房。由於有了六零年和農村生活的經歷,我的父輩們都很勤勞,也能吃苦。他們在這裡與大自然奮力抗爭,創造了許多人間奇蹟:黃龍被鎖住,沙丘變良田,大地披綠裝,為石化職工源源不斷的提供雞蛋、麵粉、水果等農副產品。那時的景泰農場,雖然風沙肆虐,環境艱苦,但靠著父輩二三十元的工資和農場的生產自救,餐桌上始終有飯有菜,且不管它是什麼飯菜,總之是解決了溫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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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是計劃經濟,沒有集貿市場,即便有錢也買不到東西,而平均分配大鍋飯是當時的主要經濟手段。母親作為農場家屬出一天勤,能夠得到八角四分的收入,而蔬菜、糧食是憑本供應,每月一次。所以對大數人而言,每天餐桌上除了酸菜洋芋就是洋芋酸菜,新鮮蔬菜、肉蛋絕對是想都不敢想、見都見不到的奢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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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記憶深刻的是,在蘭州工作的父輩們來農場探親,會經常帶一些農場難得一見的新鮮蔬菜、糖果糕點等。對於這些,小夥伴總是喜歡拿出來炫耀,如果有人緣,能夠與小夥伴分享這些好吃的、好玩的是一件令人愉悅,讓人羨慕的事情。我父親長期在農場工作,所以記憶中沒有那麼多的興奮,有的只是羨慕和驚異:什麼洋蔥、水蘿蔔、蝦皮,都是那時候在小夥伴家結識的,有時候讓人羨慕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羨慕之餘,我能做的除了妄想,就是期盼每年春節前的分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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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多少年,農場到了年三十或二十九,都會殺幾頭豬分給大傢伙。分肉前要履行殺豬、燙毛、破肚、分肉等一系列程序。要把整頭豬剁成一綹一綹的,肥瘦搭配好擺在地上,再按本隊戶數貼上號,讓每家每戶派人排隊、抓號取肉。這種分肉的方式每年只有一次,所以誰家都不會錯過。而這個過程由於很漫長,所以大人們往往等不住。家家戶戶每了趕在大年初一吃上一頓餃子,或是避免排在最後拿不到好肉,基本上都是讓孩子們在現場盯著,一有消息就通知大人。有的家長就直接授權讓孩子代勞了。每到這個時刻,農場大隊部就是孩子們的天堂,在昏暗的燈光下,男孩子們結伴而行,爬高上低、竄來竄去,鬧一個通宵都不知疲倦;女孩子則大多聽話,一直盯在現場看哪一堆肉多一些、哪一堆肉肥一點、哪一堆肉骨頭少一點。開始分肉了,剛才還在大鬧嬉戲的孩子們爭先恐後往前擠,蜿蜒幾十米的隊列裡,一張張期盼的小臉扭曲著、一隻只凍僵的小手揮舞著。我和大夥一樣,腦海裡想著紅燒肉、餃子的味道,奮力向前擠。不一會,就搶到了屬於自家的那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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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好肉的,猶如拿到高分的考卷,興高采烈地一溜煙跑回家報喜去了;拿到不好的,則垂頭喪氣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沮喪地走了。這個時候,往往天已放亮,新的一年開始了。一年等一回,覺可以不睡,肉一定要吃。不等肉出鍋,小手就已經伸進鍋裡幾次了,好吃,絕對的好吃;想吃,絕對的想吃。那個年代,人們肚子裡普遍缺少油水,能夠大口吃肉真是絕好的享受,要不然怎麼會羨慕養豬場場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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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1984年以後,創業時期的職工家屬陸續回到城市再度創業,而孩提時的小夥伴大多成了蘭州石化的員工。現如今,家家的餐桌上早已不缺少雞鴨魚肉蛋了,很多同齡人甚至患上了脂肪肝、高血壓,開始控制飲食,開始減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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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有了六零年和農村生活的經歷,我的父輩們都很勤勞,也能吃苦。他們在這裡與大自然奮力抗爭,創造了許多人間奇蹟:黃龍被鎖住,沙丘變良田,大地披綠裝,為石化職工源源不斷的提供雞蛋、麵粉、水果等農副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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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的孩子,尤其是城市裡長大的孩子,早已把吃肉當作一種負擔,開始挑肥揀瘦了、追求更高層次享受了。而景泰農場則隨著企業主副業的分離、社會化管理的加快,也經歷了從繁榮到衰退的過程。但它帶給農場人的快樂、帶給蘭州石化人的記憶卻永遠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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