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口咖啡入喉,是主婦最幸福的一刻

週日下午,是資深主婦一週中最為悠閒的時光,攢了一禮拜的家務活已經做得七七八八,兩點整,先生送兒子去棋院學棋,頓時,周遭無比安靜。

第一口咖啡入喉,是主婦最幸福的一刻

隨手拿本書去陽臺搖椅上小憩,但才坐了一小會,心裡就覺得不踏實,想起剛答應過兒子,晚餐做他最愛的滷牛肉,還答應了先生做他喜歡的蓮藕排骨湯。這兩個菜,說到底不算複雜,也無需太多技巧,唯獨需要的是時間和耐心,而平日裡,斷沒有這麼大把時間耗在這上面。

第一口咖啡入喉,是主婦最幸福的一刻

挑了首喜歡的歌,單曲循環,戴上耳機;把頭髮盤起,罩上浴帽;又特意拿出最喜歡的一條黑色圍裙圍上,收拾利落。點火、燒水,牛肉、排骨分別淖水撈起;蔥理乾淨、姜刮皮、蒜剝皮、藕削皮,洗淨瀝乾;蔥切段、薑切片、蒜拍碎、藕切塊……每個環節都是慢動作,全然沒有平日雞飛狗跳地忙亂慌張,有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呢!

所有主配料都一一準備停當,起油鍋,薑片、蒜瓣、蔥段依次放入,略加翻炒,蔥薑蒜很快被熱油激發出一股濃郁的辛香味,再將牛肉推入油鍋,頓時,發出哧啦啦的一陣脆響,牛肉在鍋裡呻吟著迅速蜷縮起來,加冰糖炒糖色,牛肉裹上一層誘人的焦糖色,豆瓣醬、鮮醬油、蠔油、紅酒、陳醋,所有調味料有序地加了進去,再加一大碗水,然後開始燜煮,看湯汁收得差不多了,盛出來移至高壓鍋裡繼續燉煮。

接下來是做蓮藕排骨湯,半小時後,牛肉在高壓鍋裡發出嗤嗤的水汽聲;蓮藕排骨湯在砂鍋裡咕嘟咕嘟地翻滾;灶臺已經收拾得乾乾淨淨。嘴角忍不住浮出一個滿意的微笑,想去陽臺接下來看那本才翻開來的書,但看看正興奮地咕嘟個沒完的砂鍋,又遲疑了,擔心湯燒乾了或是湯水潽出來。

第一口咖啡入喉,是主婦最幸福的一刻

轉念之間,從櫃裡翻出包未開封的咖啡豆,打開閒置了太久太久的咖啡機,磨豆、煮水,看水緩緩沿著濾紙注入到咖啡粉上,又一滴一滴地滴到濾杯裡,咖啡特有的香氣在廚房裡漸漸瀰漫開來,混合著高壓鍋裡的滷牛肉和砂鍋裡的排骨湯的肉香,散發出一股奇異的香氣。

轉身到陽臺,把剛才翻了幾頁的書拿了進來,然後坐在料理臺邊的高腳椅上,啜一口咖啡,翻幾頁書,順便照看著裡面湯汁翻騰的砂鍋。

第一口咖啡入喉,忍不住一聲輕嘆,這應該是主婦最幸福的一刻了。

第一口咖啡入喉,是主婦最幸福的一刻

回溯到10年前,作為一枚未婚未育的標準偽文藝女青年,喝咖啡,必得挑一間逼格滿分的咖啡館,一個靠窗看得到風景的位置,對面坐著一位三觀合拍的朋友……即便是偶爾在家喝杯咖啡,最起碼也要坐在灑滿陽光的露臺上或是風清月明的書房裡,翻開一本喜歡的小說、背景音樂似有若無,然後近乎儀式感地慢慢品上一杯。

第一口咖啡入喉,是主婦最幸福的一刻

我實在無法想象自己有一日,會坐在充斥著煎炸蒸煮油煙嗆人的廚房裡,頭上戴著滑稽的浴帽、圍著圍裙,聽著高壓鍋地哧哧聲和砂鍋的咕嘟聲,就著滷牛肉和排骨湯的氣味,來喝上一杯咖啡。

彼時的我,以為那充滿油煙葷腥俗不可耐的撲鼻肉香,跟散發著文藝氣息的咖啡香氣,是完全格格不入的違和。

第一口咖啡入喉,是主婦最幸福的一刻

可在這個安靜的午後,聞著那混合著俗世肉香的咖啡香氣,聽著高壓鍋噴氣口裡冒出的那急不可耐的哧哧聲,砂鍋發出的歡快愉悅的咕嘟聲,卻有一種難以言喻地小小的幸福滿足之感油然而生。

抬頭看看時鐘,再過半個多小時,先生和兒子該回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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