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小女初長成
山西臨汾 李天武
十二年前的那個晚上，產房門口，親朋好友們焦急地等待著。產房內是一個未知數，讓人心焦得猜測。隨著一聲啼哭，應聲而出的是滿臉輕鬆的白衣天使，“恭喜，母女平安。”看到小東西粉嘟嘟的小手、亮亮的小眼睛，一種與生俱來的溫情油然而生。看著我百感交集的神情，母親意味深長地笑笑：“兒孫自有兒孫福，女兒是爸的小棉襖。”
說心裡話，女兒出生前，能生個兒子是我的首選。一方面受封建殘餘思想影響，另一方面也向往帶上個帥氣十足、虎氣生生的臭小子，可以豪氣十足地發號施令：“兒子，看我的！”可以在他淘氣的時候大喊一聲：“兒子，別動！”可以驕傲地看著他拿著玩具手槍在客廳裡跑來跑去，可以領著他在球場上肆意奔跑歡呼雀躍，可以在他稍大一點的時候和他玩“男孩子”們的遊戲，可以和他一起暢所欲言男人間的話題……可看到女兒的降生，這份失落越來越淡，乃至蹤影全無。
的確，女兒的降生，給我們這個兩口之家平添幾分聲色，讓我們多了幾分期待、幾份牽掛。說真的，這小傢伙雖然是個女孩子，卻比一般女孩多了幾分調皮、幾分剛烈，大大咧咧，乍乍呼呼，敢說敢做，敢愛敢恨，做事不服軟，潑辣又大膽，活脫一個“俠女”，讓人又愛又恨，哭笑不得。難怪妻子經常也是無可奈何：“你說這女子像了誰呢？”
像了誰？我也說不準，但打心眼裡希望她能博採眾長，集我們優點於一身，讓缺點無處藏身。好在在我們十幾年的艱難拉扯和苦口婆心之下，這小傢伙成長得還算“茁壯”，時而多愁善感，時而嫉惡如仇，時而溫順可愛，時而專注認真，雖然有著不間斷的小聰明和惡作劇，雖然有事會像其他孩子一樣不講道理耍賴皮，貪玩小懶惰，讓人恨得咬牙切齒，但只能照單全收，正應了偉人一句“金無足赤，人無完人”，畢竟她也有著我們所期待的聰明與漂亮、善良與純真，有著小孩子少有的沉穩與成熟、倔強與自信，忍俊不禁地憐愛與心疼令人油然而生。
有人說得好：人，走到一起便是緣分，親人更是如此。這句話我體會得更加深刻。孩子就是孩子，無論何時都脫離不了孩子的天性，小女孩的天真爛漫和稚氣童真一覽無餘：有時會公主般地撒嬌賣萌，會對著鏡子塗脂抹粉臭美半天，有時會因為媽媽買了一件漂亮衣服祥林嫂般地四處顯擺，會因為電視劇裡某個情節感染得哭哭啼啼，有時會因為要求得不到滿足無可奈何、低眉垂眼地“那好吧”，有時會因為犯了錯誤討好般地擠眉弄眼顧物言它，有時會把家中的小黃狗當作親人般摟摟抱抱間或親上一口，有時會說起當紅明星滔滔不絕、兩眼放光，有時會因為計算題數額巨大悄悄拿起計算器，有時會因為同學間的家長裡短而打抱不平、義憤填膺，有時還會因為我的殺手鐧“拿手機來，我要和景老師談談”而服軟告饒，有時還會佔著電視機搖控器討價還價：“阿瑪，你就讓小主再看一小會”，尤其是間或拿起手機玩遊戲，那是一個熟能生巧、遊刃有餘，小手翻得飛快，噼裡啪啦，爐火純青，把手機玩得服服帖帖，那嫻熟的“專業技能”讓我們老兩口也是目瞪口呆，歎為觀止，“投胎堪比博士後，此人知應天上有”。
畢竟是女孩子，雖然又是調皮任性，但對父母的關愛和體貼，也的確讓人體貼到“小棉襖”的溫馨。有時叼在嘴裡的香菸會被她猛得抽走，無情碾碎，有時會對著我誇張地大叫：“老爸，穿厚點，感冒了我可不管你！”有時會在半夜裡為你悄悄蓋好被角，有時會在你工作時為你端上一杯水，甚至於在我們因瑣事不快時，她會像法官一樣站出來調和，一會說說爸，一會說說媽，誰也不偏袒，各打五十板，那副小大人的架勢，讓人既欣慰，又感慨：女兒終於長大了，棉襖終於派上用場了。
其實，這樣挺好，一家三口和睦相處，尤其是有了這個可愛的小精靈，不求榮華富貴，但願幸福平安，這又何嘗不是上天最好的饋贈？一路走來，從一尺見方的襁褓女嬰，到如花似玉的妙齡少女，看著她一點一點地長大、懂事、成人，牽掛著她的冷暖、苦樂，看著她的幸福，這何嘗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麼？
事已至此，我才明白了當時母親意味深長的用意所在，才真正理解了她老人家幾近真理的名言：“兒孫自有兒孫福，女兒是爸的小棉襖。”
家有小女初長成，真好！
李天武，1978年11月出生，山西絳縣橫水鎮人。自幼愛好文學，矢志筆耕不輟，八年軍旅熔爐，揮灑人生積澱。1996年考入石家莊陸軍學院啟動軍旅生涯，2003年轉業至臨汾，現就職於臨汾某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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