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龍袍(民間故事)

古時巴蜀之地地處偏隅,交通閉塞。因朝廷苛捐雜稅日趨繁重,貪官汙吏橫徵暴斂收刮民脂民膏,封建地主巧取豪奪霸佔田地欺壓良善,農民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度日如年。故從那時起就有一個關於火龍袍的故事誕生了。

故事的主人公一個是家財萬貫卻一毛不拔、唯利是圖的財主;一個是身無分文、家徒四壁卻足智多謀的窮人。

財主叫都守勁,家有良田千頃,騾馬成群,高房大屋、家財萬貫,是方圓百里有名的大戶,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都財主儘管每年收取萬擔租子卻還不滿足,總想把周圍全部窮人的家產收刮殆盡。哪怕是旱澇之年顆粒無收也不會對窮人略施仁慈,反而指揮一幫家丁對欠租者大打出手巧取豪奪,弄得周圍是怨聲載道、民不聊生。人們都恨透了都財主,給他取了個外號叫“都收盡”。

窮人叫白度才,聰明睿智,嫉惡如仇,會唱山歌,也會石匠。據說他有一件家傳寶物,不知為何物。可是他家卻窮的叮噹響,一年到頭就那一件衣服,冬天一件夾襖。別人問他家裡有什麼寶物,他總是笑而不答、一笑置之。他在唱山歌是總愛自編一些山歌來諷刺都財主,而且他也總愛想著方整治都財主,也經常整得都財主心服口服,自認倒黴,因此人們給他取了個外號叫白秀才。

聽說有寶物,都財主想把周圍的財寶都收盡。

這年,三九寒冬天降瑞雪,大地白茫茫一片,人們都鑽進屋子烤火取暖。都財主穿著貂皮大衣、抱著火兜,坐在床前還是不停地叫冷。

“管家,快叫廚房給我加點火來,老子好冷啊!”

“管家,快點叫廚房給我燒點熱水,我要燙腳!”

……都財主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給凍僵了。

“天上雪花輕飄飄唻,地下玉砌又冰雕哦!別人烤火我砍柴來唻,勝過身穿火龍袍哦!”突然,一陣悠揚的山歌飄進了都財主的豪華大院,讓冷得直哆嗦的都財主心裡一驚:“是誰大冷天的還在他媽的咋外邊唱山歌?”

“管家,你去看看,到底是誰在唱山歌啊?”

“是,老爺!”

對面山頭,只見白秀才正在山頭揮舞著斧頭噼裡啪啦的砍柴,然後捆綁著挑下山經過了都家大院。

“老爺,是白秀才那小子!”

“哦,我去看看,那小子在搞什麼名堂?”

都財主抱著火兜哆哆嗦嗦的來到莊院門外,正巧白秀才挑著一擔柴從門前經過,哼哧哼哧地冒著白氣。都財主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忙叫住白秀才:“白老弟,這麼冷的天你還在外邊,穿那麼少,你不冷啊?”

“哦,都老爺,不冷哦,我還熱啊!”

“你還熱?為什麼啊?”都財主迷惑了。

“是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不冷。”白度才鄭重其事的回答。

“哦,這樣啊!”

都財主叫過管家如此這般耳語了幾句,兩人就詭秘的笑了。

管家走過去輕輕的對白秀才說:“白老弟,我家老爺看你家裡過的挺難的,決定把你的這挑柴給你高價買了,咱們鄉里鄉親的,我家老爺決定今晚上請你喝酒,今晚咱們好好痛飲幾杯如何?”

“哦,那就感謝都老爺的深情厚誼,我就卻之不恭了哦!”白秀才聽出了管家的弦外之音,便要看看這主僕二人要耍什麼鬼把戲。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白秀才已經醉眼迷濛,都財主和管家還一個勁的勸酒:“白老弟,喝,咱們兄弟難得一起喝酒,今天就來個一醉方休!”

“都老爺,感謝你的美酒佳餚,我、我已經差不多了,再喝就醉了!”白秀才說話已經打結了。

“白老弟,千萬別那麼說,我們是兄弟,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今後有什麼難處講一聲,能幫忙的我決不含糊!”都財主斬釘切鐵的說。

“不過,白老弟,你也別將我等當外人看待哦,聽說你府上有件什麼家傳寶物可否給我等開開眼界呢?”都財主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

“哦,那是當然,我家的寶物就是我身上的這件火龍袍啊,再冷的天也不會冷!”白秀才半醒半醉的回答。

“啊,不會吧?”都財主和管家看著白秀才身上那件滿是油汙而且破爛不堪的夾襖,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

“是的,如假包換,嗯、嗯…”白秀才已經開始伏在酒桌上打呼嚕了。

“管家,快叫人將白秀才扶去就寢,不過…”都財主附在管家耳畔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通。

三九嚴冬漫漫長夜,白秀才不知道在客房裡幹什麼,整晚都在噼裡啪啦的鼓搗,吵鬧得都財主和管家等都睡不著,但由於太寒冷都沒有起來看個究竟。直到天快亮時,都受不了吵鬧才爬起來看看白秀才到底在幹些什麼。

只見白秀才脫掉了夾襖,不住 大喊:“好熱啊,好熱!”確實白秀才的臉上、身上全是汗水。

“白老弟,你怎麼那麼熱啊,還流汗,我們都冷得睡不著呢!”都財主無限驚奇的問道。

“哎呀,都老爺,你不知道,昨晚上你給我安排的床鋪啊,那床棉絮太厚了,我的火龍袍穿在身上熱的我睡不著啊!我的火龍袍裡面不能穿太多衣服了,你看我還流汗呢!”白秀才笑嘻嘻的和都財主說。

“哦,白老弟,你的火龍袍真的有那麼好嗎?你賣給我怎麼樣?我拿田產地契跟你換好不好啊?”都財主近乎哀求了。

“不行啊都老爺,這是我家的家傳之物,我爹臨終前千叮嚀萬囑託要我好生保護好,可不能在我這裡遺失了啊,那樣列祖列宗都不會原諒我的!”白秀才態度更加堅決。

“白老弟,這樣吧,我還多給你田地和錢財,如果你的族人問起就說你收藏起來了好不?要是有人要看你到我這裡來拿回去遮擋一下門面不就行了?”都老爺窮追不捨。

“哦,可是都老爺,空口無憑,到時候…”白秀才欲言又止。

“好說,好說!管家筆墨紙硯侍候!”都財主詭秘的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契約:

本人都守勁自願用良田五十石、紋銀貳佰兩換取同鄉桑梓白修才家傳之物火龍袍一件。

蒼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我二人立此為證,永不反悔!如若毀約,神人共憤!

立契人:都守勁 白修才

x年x月x日

一紙契約,都財主跟白秀才交換了物品,喜滋滋的欣賞他朝思暮想而來之不易的寶物去了。

而白秀才將到手的田產和銀兩分發給窮苦的鄉親們,自己只留下了極少的一部分勤儉度日。

卻說都財主換上了“火龍袍”,本以為從今往後再也不怕冷了。可誰知非但不像白秀才那樣熱的流汗,反而冷的瑟瑟發抖,晚上睡在自己的被窩裡還是覺得冷氣襲人。以為是自己穿的太多了會影響火龍袍的奇特功效,索性將裡面的衣物脫去,只剩下一件貼身衣物和火龍袍,晚上跑到給白秀才住的客房裡去睡。等到第二天早上家人去看時,已經凍得僵硬,死去多時了!

其實,那哪是什麼火龍袍啊,只是一件普通的爛夾襖而已!因為白秀才家裡窮根本買不起衣服,只能過著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生活。為了防寒度日,只能不停的勞動驅趕嚴寒。因為他為人豪爽、嫉惡如仇,看不慣地主老財橫強霸佔的醜惡嘴臉,就想懲治一下狗地主幫大家出口惡氣。當看到地主老財想方設法想巧取豪奪他的所謂火龍袍時,他就假戲真做順理成章的順著地主老財把戲演了下去。

其實那晚地主給他安排的客房裡面只有一張床和一床布毯而已,他知道那是地主是在試探所謂的火龍袍是否屬實。漫漫寒夜,一床布毯子怎堪抵禦酷冷嚴寒啊?他只能將床扛在肩上不住的走動以此禦寒,猜到天亮時地主一定會來看個究竟,所以在地主來之前脫掉夾襖,假裝熱的不得了,所以才出現狗地主看到他汗流浹背的現象。

而狗地主生性懶惰向來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再冷也不會去動一下,只希望火龍寶衣給他帶來溫暖、驅趕嚴寒,結果因為貪慾太重而命喪黃泉!

至此火龍袍的故事也被人們傳為佳話,經久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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