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德綱:路邊的野花,我不會采~

“非著名相聲演員”郭德綱幾乎家喻戶曉,然而他的愛妻王惠所不為人所熟知。為了下嫁才華出眾但窮困潦倒的郭德綱,她不惜與父母“反目成仇”;為了幫助丈夫取得成功,她毅然離開自己鍾愛的曲藝舞臺;面對紛至沓來的謠言,她選擇的是理解和信任……郭德剛說:“一路坎坷行來,王惠就是我理脾順氣的良藥。”

郭德綱:路邊的野花,我不會採~

“貧嘴”的“壞心眼!”

2000年見到王惠時,郭德綱已離婚,兒子歸他,成天為衣食住行,忙得馬不停蹄。這個被生活淬了火,嘴巴上還有一圈茸毛的年輕父親,早已褪去年少的輕狂,多了幾分成熟與練達。當他在北京幾經折騰,得到一個籌辦“千禧新春曲藝名家名段欣賞”的演出活動時,不禁欣喜萬分。遺憾的是,段子雖為名家所創,卻無大腕捧場。

愁煞了的郭德綱病急亂投醫,冒昧地向天津大鼓名角王惠發出邀請。他知道她比自己還小一歲,看在是年輕人和老鄉的份上,興許能助一臂之力。這次他果然沒看走眼,王惠如約而至。

一見面,郭德綱就笑眯眯地抱拳,行起行規,“久仰王老師大名,如雷貫耳啊!屈尊前來,真是令舍下蓬蓽生輝!”王惠哭笑不得,暗道,“這人可真貧嘴!”姑妄看在相聲演員油腔慣了的份上,沒往心裡去。爽朗地說,“咱們年齡相差無多,別那麼酸了。就叫我王惠吧!”

北京當然不是郭德綱一個人的“舍下”,他倒是連片瓦的蝸居都還沒有。就把王惠帶到了一個招待所,告聲對不住,轉身出了門。片刻後,他提著一包金黃的鴨梨和一些零食回來了,“吃點梨子吧,北京的天氣乾燥,能潤喉也能去火!”笑著說完,搓著手出去了,忽又把門推開,探進圓腦袋:“別多吃啊,吃多了,鬧肚子!”王惠偷偷地樂了,這人長得虎頭虎腦,可還真細心。

私下裡,郭德綱對這個“拔刀相助”的妹妹,已是再見鍾情,不免偷偷打起了“歪算盤”。早在1997年他去保定走穴,人群裡瞥見眾星捧月的王惠,就對14歲便舉辦過個人專場演出的她驚為天人了。現在逢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怎麼可以錯過呢?內心又是感激又是渴望又是憂慮,真是千般滋味煎熬。

演出結束,因為腕兒太少,郭德綱虧老鼻子了,但他把出場費一個子兒不少地給了王惠。 “謝謝,王老師——不——王惠妹妹的鼎力相助!雖然,我在北京沒有出人頭地,但還認識不少朋友,以後有什麼事,只管找我!”餞別會上,郭德綱端著酒杯,麻著舌條說。

去火車站時,郭德綱一路提著行李包默然無語。站臺上,他握著她的手不忍鬆開,神色有些悽惶,“能不能把你的電話號碼給我啊?希望下次還能找你合作!”王惠沒有拒絕。火車開動了,望著郭德綱那失魂落魄的樣子,王惠突然心頭一酸,差點落淚。相處一段時間來,她已身同感受這個“大男人”的窘困與艱難。她不知哪兒冒出一股勇氣,解下了系在脖頸上的祖傳的小玉笛,交給了他。火車呼嘯而去,卻拉不斷兩人心中那縷暗生的情愫……

郭德綱:路邊的野花,我不會採~

王惠剛到家,郭德綱的電話已追過來了,噓寒問暖,竟似故人。此後,每天他都會把電話打過去,憑著說相聲的基本功,無話找話聊上半天。最長的一次,他竟在雨中打了三個小時,直到用盡兜裡的最後一枚硬幣。他成了她的開心果。以至某一天王惠接不到他的電話,“人都不精神了!”

受盡顛沛流離的苦,郭德綱好想有一個相知的愛人。他跟王惠相處日久,卻一直沒敢捅破那層紙。害怕魯莽行事,會把美好的友誼都破壞了。一天,他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衝動,一個電話打過去。那些搜腸刮肚的說辭,還沒出口,卻驚聞霹靂:王惠病了。

郭德綱撂下話筒,向朋友接了一輛車,連夜驅行,趕到心上人的身邊。看見風塵僕僕,一臉焦急的郭德綱,王惠臉上的淚水恣意橫流。她真的沒想到會在千里外,見到這個“分外熱情”的老鄉。

幾天照料,王惠一顆驕矜的女兒心融化在郭德綱的溫情裡。病癒,兩人一起去渤海邊玩耍,王惠快樂地跳著蹦著,忽然踩虛腳,郭德綱一躍向前,伸出臂膀,她跌在他的懷裡,一臉通紅。郭德綱意亂神迷,在她的額頭留下一吻。

回到北京後,郭德綱決心不在隱瞞什麼。他21歲被愛情衝昏頭腦,結婚;數年後,因與妻子性格不合,隨著妻子東渡日本,感情告終!年紀輕輕,他成了孤家,外帶一跟班——兒子郭其林!他在電話里老實交待完,等著命運的判決。

“你是個小人,趁人之危!”

郭德綱聞聽,如遭雷擊,遍體皆麻。“不過本小姐不怪罪你!”那邊傳來了俏皮的笑聲。他呼吸一鬆,鎮定良久,說了一句王惠此生永不會忘記的話:“我不能保證一輩子給你幸福,但我會一輩子愛你,對你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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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倔”男人氣死“姑奶奶”

一個是 “無業遊民”,還是一個“二鍋頭”;一個是生於富商之家,前途光明的曲藝新人,兩人戀情一曝光,立即遭到女方父母暴風驟雨般地打擊。每次,郭德綱是笑臉上門,苦臉出門。王惠勸說,“爸爸媽媽,你們別那樣對他,他對我很好,真的!”雙親置若罔聞,臉色更冷。

“不能高攀,我走!”2001年秋天,郭德綱帶著一顆破碎的心再回北京,發誓要混出個人模狗樣。王惠心痛欲裂,懷著愛情的勇力,一路追到北京。一看,郭德綱過的什麼樣的生活啊?陰冷的地下室,昏暗的燈光下,除了一床一桌,別無他物;餐餐咽冷饅頭就白開水。她流下心痛的淚水,“郭大哥,咱們迴天津吧!我父母再反對,咱把戶口簿偷出來結婚!”

自謂好男兒,竟沒落至此!郭德綱轉過了身,王惠看見他肩膀在聳動。那無聲的哭泣,令她的心滴血。回過身來,郭德綱還是堅決地搖了搖頭。無可奈何的王惠,留下身上所有的錢,悽然獨返。

把心遺落在北京的王惠,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寄錢給郭德綱,可無一例外地都被退回。王惠傷心透了,卻不得不佩服這個男人的倔犟。京漂的郭德綱吃盡了苦頭。曾因為沒有搭乘公交車的錢,走到凌晨4點才回到家,捂住被子嚎哭;也曾因做生意,被朋友“暗渡陳倉”,落得兜裡叮噹響。他不敢回憶故鄉,更不敢再打電話給那個夢中的她。

2002年5月的一天,王惠沉不住氣,託辭演出,借道來京。原本以為會與伊人漸行漸遠,沒想王妹妹突從天降,郭德綱喜出望外,豪爽了一把,請去吃海鮮。可是他卻不動筷子,還打腫臉充胖子:“小惠,你吃吧!我感冒了!”這哪能瞞過王惠的金睛火眼,主動喊服務員又加了幾個菜。飯畢,王惠掏出自己省吃儉用的錢,“你不能放棄你的相聲。拿去用吧,算我借你的!你的事,我啥不知道啊……”郭德綱訕笑著接錢,“好妹妹,我不給你玩虛的了……”

歸家途中,在地鐵口遇見一個小乞丐,王惠給了一塊錢。郭德綱又劈手奪回,“小兔崽子,大爺我還窮得喝稀粥呢!”王惠憤怒地說,“你怎麼沒有同情心啊?”郭德綱回敬道:“收起你的同情心吧!我餓得暈頭轉向,也沒遇見過救世主!”丟下錢,自顧走了。王惠氣蒙了,匆匆趕回家,一屁股坐在床上,哭了:“咱瞎眼了不是?咋會愛上那麼小氣的一個男人啊?”

幾個小時候後,郭德綱回來了,一把抱住王惠說,“對不起啊,我在街上走了好久,想明白了。這些年的掙扎,我只剩下抱怨、自私、刻薄了。是你讓我看到自己的醜陋!謝謝你!”他的眼圈紅了,“我要同過去訣別,小惠!”這是一個勇於直面自我的真男人,王惠把頭靠在他肩頭,嘆息一聲,“唉,生活真苦啊!”

8月,再次來到北京,王惠已辭去工作。她不忍心郭德綱一個人打拼,她相信他的才華,遲早會燦爛每個人的眼睛。這次,她帶來了父親賣掉心愛座駕的錢。兩老在女兒的軟磨硬泡下,已徹底寬宥了未來的女婿。孰料,郭德綱知道後,大為光火,向老人要錢,成何體統,可恥啊!忙三趕四地把錢拿去送還。老人笑著拍他的肩,“好小子,有骨氣。錢,拿去用,不過,利息是我女兒一輩子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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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人”的親口恩准,樂得郭德綱屁顛顛地回到北京,開始大力改革他的德雲社。但是那當兒相聲界的不景氣,令他白瞎了許多錢,包括王惠悄悄賣掉的新房子。為未婚夫的事業窮盡傢俬,還成天洗米淘菜,燒開水,照顧著他一幫兄弟夥的伙食,粗糙了手,累彎了腰,王惠沒有任何怨言。

2004年國慶,難得空閒,王惠回老家跟爸媽過完節,剛到北京,德雲社一個同事的父親生病了。但那位同事一時聯繫不上。郭德綱趕忙開車去接老人到了醫院,對隨行的王惠說,“小惠,你照顧一下老爺子!”說罷,匆匆走了。

王惠衣不解帶地,忙著心上人交給的光榮任務。三天後,郭德綱來了,直奔老人床前,詢問病情,親如兒子。撂在一邊的王惠,心裡直冒酸,偷偷地走了,外面下著瓢潑大雨。火車緩緩開動時,回首望,郭德綱焦急地追來了,嘴裡含著那枚玉笛,使勁地吹著……

一到家,王惠發起高燒,暈暈乎乎睡了三天。醒來時,郭德綱在床前,嘴裡還嗚嗚地吹著玉笛,吹得她一腔怨氣到了九霄雲外。“丈母孃”走過來不饒地說,“以後再這樣對我女兒,我可不客氣了!”郭德綱搔著腦袋,笑:“伯母,大夥在一起共事,首先要想到別人啊,要老替自家打算,什麼都做不好。以後管好德雲社也是小惠的責任。”王惠瞪了他一眼,嬌嗔道:“傻瓜,你非得要氣死姑奶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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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管家”與“氣管炎”

2005年,郭德綱雙喜臨門,先是成了著名相聲大師侯耀文的弟子,接著又與王惠大辦遲到多年的婚事。對賢內助,郭德綱更不吝讚美,老婆跟他的才華是不遑多讓。先前,正是在王惠的建議下,他們夫唱婦隨,一起把那些失傳的傳統老相聲挖掘出來,老詞翻出新聲,讓相聲真真走進民間。德雲社火了,北京人開談必說郭德綱。他本人出場,站票都能賣出幾百張,一張20元的票,被黃牛們炒到100元。

人怕出名。隨著事業的迅猛發展,因為創作理念不同,利益分配不均,加之郭德綱本人生性耿直,口無遮攔,他幾度官司纏身。面對流言蜚語,身處驚濤駭浪中,王惠一如既往地做著丈夫最堅實的後盾,一句“德綱,我相信你!”讓郭德綱如釋重負,寬慰不少,“老婆,可真是我理脾順氣的良藥哇!”

臺上光彩,臺下苦工。高負荷的工作下,郭德綱患了高血壓、糖尿病。王惠一邊無微不至地照料丈夫,還一邊幫忙把德雲社打理得井井有條。所以對郭德綱而言,老婆的話絕對要聽的。朋友開玩笑說,“你留長髮,很文藝很帥氣!“他笑道,“你以為我傻啊?我老婆說這頭型好看,我相信我老婆的!”

同為道中人,郭德綱明瞭妻子的苦悶。2006年秋裡的一天,在天橋搞表演時,他哄賺妻子上了臺。王惠輕舒歌喉,一曲京韻《探晴雯》,人皆驚訝。掌聲過後,郭德綱壞笑著,“老婆寶刀不老啊!可喜可賀!”旋又正色,“我答應過你,要還你的舞臺,這以後,也有得你唱了!”王惠靠在丈夫的肩頭,喜極而泣。

2008年中秋節,臺上嘻嘻哈哈,了無後顧之憂的郭德綱卻遭遇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有媒體爆出他跟女歌手何慕男的“地下戀情”。據說,他們從小在天津的大雜院裡長大,那一陣子,還屬於頑皮孩童的郭德綱老愛調皮地揪別人姑娘家烏油油的大辮子;何慕男呢,倒不記恨,反常常來找勇猛的郭大哥幫忙擺平欺負她的男生。隨著年齡的增長,一對懵懂的少男少女,竟有了青梅竹馬式的感情。有一次,郭德綱為了幫喜歡的人買一本好看的日記簿,還偷了家裡的錢,飽償了父親的一頓老拳。

面對趁“火”打劫的緋聞,郭德綱差點氣歪鼻子;但他無法做出公開的回應,那樣反而越描越黑。見丈夫沒有吭個聲,在自家面前也擺一副毫不知情的無辜面孔。王惠心裡卻有點不是滋味,儘管她相信丈夫,但別人可說得有鼻子有眼睛呢。

郭德綱回家時,便遇到了王惠的冷臉。一開始,他還不知道哪兒做錯了,使出“嬉皮笑臉”的工夫奉承老婆,結果觸了一鼻子冷灰。“你太不可理喻了!”他的強脾氣上來了,獨自就跑到哥們家裡去住。

郭德綱:路邊的野花,我不會採~

丈夫的“叛離”,徹底傷了王惠的心。做為女人遇到這樣的事兒,她無論如何也大度不起來。她像蝸牛一樣藏起來,孤熊一樣默默地舔著傷口,終日以淚洗面。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的選擇了。幸虧媽媽堅強地站到了女婿一列:“我們決不相信郭德綱那孩子會是那樣的人……女兒啊,既然選擇了娛樂圈的人,就要勇敢地面對那些是是非非,無論發生什麼,家人永遠都是你們堅強的後盾!”

過了大概兩週,王惠母親的生日,順過氣來的郭德綱打點好一切,去丈母孃家,準備給妻子陪小心,請她回來。一見面,王惠並不熱絡地說,“來了,還來找我幹啥?”郭德綱愕然,“你是我老婆啊!”王惠斜了他一眼,“還記得我是你老婆啊?沒找別人去?”

郭德綱大悟,原來癥結在這兒啊,細言了前因後果。上前溫柔地拉住王惠的手,“老婆,我不給你言個醒兒,是因為那些事情根本就不值得提!我知道你相信我!我不想給你填堵。再說,我要弄出個聲響來,不是遂了某些人的願了嗎?”王惠抽出手,“難道那些都是假的了?”郭德綱搔著腦袋說,“你別說,還都是真的,不過,我們也只是朋友,並非有那層關係!而且十多年未聯繫了……”

丈夫的坦誠交待,王惠很滿意,仍故意板著臉說,“咱不在家,你跟小樂(家裡的寵物狗)過得咋樣?”郭德綱心頭一酸,“老婆,太孤獨了,無以言表!”王惠被逗笑了。郭德綱趁機進言,“老婆,我還指望你回去啊,我們德雲社又招了鶴字輩的了。鼓曲訓練,還得你幫盯著呢!”“你又油腔滑調了” ,衝丈夫一笑,早泯了“恩仇!”,“媽做了好吃的呢,早等著你來!”

這次“遭遇”,郭德綱以柔克剛的絕技更進一重樓。一次,他把自己關進屋裡鼓搗劇本。王惠做好了飯,久喊不開。惱怒地把飯菜全倒了。郭德綱出來後,見妻子生氣了,輕腳輕手地去廚房炒了幾個菜,端上桌子,衝腳下的小狗說,“小樂,去叫媽媽吃飯!”王惠不理。郭德綱施了一揖,“夫人,吃飯了!”還是不理。他抱起小狗低聲說,“剛才喊咱吃飯,咱不吃。咱是自找苦吃啊!快給媽媽陪個不是吧!”一席話,逗得王惠撲哧一聲笑了。

2008年“十·一”在一個訪談節目中,郭德綱面對勞苦功高的妻子,感動地說,“這些年,辛苦你了,老婆!你管家,我放心。”得妻如此,復夫何求?

郭德綱:路邊的野花,我不會採~

2015年4月17日,丈夫郭德綱曬出與王惠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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