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歲的足球「導師」:他用哲學理念助烏拉圭重返世界頂尖行列

自從1930年贏得第一屆世界盃以來,在80多年的歷史長河中,烏拉圭的足球沃土上孕育了不少傳奇球員,首屆世界盃陣容中的後衛何塞-納薩茲和前鋒“獨臂將軍海克託-卡斯特羅”,他們都在“天藍軍團”諸多偉大球員的名單中享有極其崇高的地位與尊重。時隔20年,在1950年巴西世界盃上擊敗巴西締造“馬拉卡納打擊”的胡安-阿爾貝託-斯基亞菲諾和阿爾西德斯-吉賈也因世界盃上突出成就被烏拉圭民眾捧上神壇。而在最近的幾十年裡,烏拉圭足球天才輩出,他們源源不斷為歐洲頂級俱樂部輸送著足球人才,這其中包括恩佐-弗朗西斯科利、丹尼爾-豐塞卡、魯本-索薩、迭戈-弗蘭及路易斯-蘇亞雷斯等烏拉圭傳奇球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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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這些球員生涯取得突出成就的烏拉圭球星不同,烏拉圭的另一位傳奇人物,卻是一名職業生涯表現極其平庸的後衛球員,但在成為教練後,他成為了烏拉圭歷史上最出色的教練之一,他就是老帥塔巴雷斯。71歲的塔巴雷斯已是創紀錄的第四次率領烏拉圭隊征戰世界盃,在俄羅斯的征戰中,老帥塔巴雷斯和弟子已進入八強,他們渴望著追平1934年世界盃、1950年世界盃上的烏拉圭歷史最佳戰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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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班牙執教期間,塔巴雷斯掀起了一股戰術改革風潮,而後他把成功經驗移植到了烏拉圭國家隊內。雖然這個僅有350萬人的小國家並不是2018年世界盃的奪冠熱門,但現年71歲的塔巴雷斯卻是俄羅斯世界盃最年長的一位主帥,在國家隊含苞待放的大計裡,他帶來了穩定性,並打造了強健的青訓系統。他又重新煥發了“查魯亞利爪”的概念,它是強調韌勁與技術並重的一種獨特精神。

“能夠四次與國家隊一起參加世界盃對我而言是驚喜。”塔巴雷斯說道,“首先,時間真的過得太快了。在烏拉圭處在困境的時刻,我一直想要保持正面的態度。當我們在2006年開始重建的時候,我的目標是要改變球隊之前的踢法。世界足壇經歷了許多驚人的變化,特別是當你比較1990年與2018年,足球戰術已經產生了新的變革,況且這28年間世界也變得很不一樣了。

雖然球隊的高穩定性及優秀的青訓可以幫助任何一支國家隊茁壯成長,但“查魯亞利爪”才是塔巴雷斯拿下比賽的秘密武器。它的意思可以直譯為“爪子”,這個特性使塔巴雷斯麾下的球員深信他們比對手更凌厲更威猛。這並不是新穎的概念,甚至可以追溯到幾個世紀之前。

這個詞語源自查魯亞印第安人,這些頗具勇名的戰士已經在19世紀滅絕。而在足球方面,與鄰國巴西、阿根廷及近年的智利的技術性打法相比,烏拉圭相比之下相形見絀。在足球的歷史上“天藍軍團”一直要依靠更努力的防守和逼搶,更兇狠的壓迫性保持比賽中的競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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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這是否是正當的指控,我們的踢法被指是暴力,因而成名,而不是以公平競技著稱。我們必須要培育出更出色、更堅韌的足球運動員加以回應。”塔巴雷斯說道。“我們在青訓層面做了不少工作,我們只有僅僅超過300萬的人口,當烏拉圭培養出一名天才球員的情況下,巴西就能夠有20位,阿根廷就能夠有10位,所以在此基礎上我們只能在足球打法上來彌補這種不足。

在塔巴雷斯的領導下,他們有許多伸出“利爪”的戰役。這種堅毅的特質造成了世界盃一些極具爭議性的事件。在2010年對加納的四分之一決賽踢到尾段的時候,蘇亞雷斯在門線前的手球助他們挺進點球大戰, 並在點球大戰中勝出晉級半決賽,這是他們自1970年後最佳的世界盃成績。而在四年後蘇亞雷斯再次成為焦點,他啃咬基耶利尼的肩膀,讓球迷們感到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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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魯亞利爪”不是這位巴塞羅那射手獨有的武器。早在塔巴雷斯首次出任主帥的兩年前,1986年世界盃發生的事件,就導致烏拉圭長年累月以來得到這樣的聲譽。

那時,烏拉圭對陣蘇格蘭的小組賽踢了僅僅56秒,何塞-巴蒂斯塔暴力剷搶戈登-斯特拉坎而得到紅牌,烏拉圭的惡名由此而來。自降身價、大踢陰陽怪氣的足球是其歷史的恥辱,在某種程度上, 烏拉圭隊反映了當時國家的狀況及政治形勢。

從1973年開始,軍方把持了政權,烏拉圭受到法西斯主義的籠罩。直至1984年,民主才重臨這個南美國家。即使有弗朗西斯科利等球員的拔高,以及國民隊、佩那羅爾的強勢表現,烏拉圭仍未能重奪昔日的輝煌。相反,他們在主帥奧馬爾-博拉斯的執教下崩盤,這位體育老師指導的烏拉圭踢著殘暴粗野的足球,在十六強戰不敵鄰國阿根廷而遭到淘汰。

塔巴雷斯在1988年上任,一年後的美洲盃是他首次率隊出戰重要賽事,烏拉圭在決賽不敵東道主巴西。

在90年夏季的意大利世界盃中,塔巴雷斯領軍的烏拉圭隊躋身十六強,只不過是被東道主淘汰。這大抵上都被視作是成功的一次征戰,但之後他離職轉任俱樂部主帥,輾轉在阿根廷博卡青年、意大利AC米蘭及卡利亞里、西班牙的皇家奧維多執教,後又回到阿根廷的薩斯菲爾德及博卡。塔巴雷斯回到烏拉圭國內重拾烏拉圭國家隊的教鞭。

塔巴雷斯帶來了他自己的全新理念,振興了國家隊,特別是在過去12年裡“二進宮”的這段時期。他認為烏拉圭頂級聯賽的水準不足以培訓出具備在國際上取得成功實力的球員,於是重建了青訓系統,又鼓勵球員出國踢球,在歐洲俱樂部爭取上陣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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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83年執教U20國家隊的時候,烏拉圭史上首次在泛美運動會奪金,他弘揚了球員要自小栽培的重要性。鑑於塔巴雷斯構建的球探網絡,烏拉圭U20近年的成績越來越好,這也為他提供了更廣闊的球員資源以供選拔人才。

他們在2011年阿根廷主辦的美洲盃迎來另一個大突破,烏拉圭在決賽以3-0力挫巴拉圭奪得冠軍。烏拉圭又在這屆賽事獲得公平競技獎。對於塔巴雷斯來說,這是他的工作彰顯成效的另一個跡象,他的“利爪”找到了平衡。

對於自小就在街上踢野球的塔巴雷斯來說,他了解現代的世界足壇。球員自小就開始接受栽培,並在青少年時以冠軍為目標接受訓練。除了迭戈-戈丁、馬克西-佩雷拉及克里斯蒂安-羅德里格斯,所有參加2018年世界盃的烏拉圭國腳,都是在塔巴雷斯麾下獲得在成年國家隊的上陣機會,他是這些球員的教父。塔巴雷斯備受球員的推崇和尊敬,他鼓勵球員多讀書、少玩手機遊戲。在蒙得維的亞外的國家隊訓練基地,甚至建有一所圖書館。

“年齡不妨礙一個人成為偉大的教練。”戈丁說道:“我們相處了一段長時間,建立了關係。我們非常敬重‘導師’,我們每天也能從他的身上學習。”

的確,塔巴雷斯不僅是一位教練,他還是一位接受過專業教育的歷史教師,他的綽號“老師”除了是出於球員對他的尊重,還有他在課室裡的職責。他的中名可能是受到後來成為美國首任總統的喬治-華盛頓將軍啟發而取,但塔巴雷斯欽佩的人物是共產主義革命家切-格瓦拉。格瓦拉的名言“堅強起來才不會喪失溫柔”高掛在他位於蒙得維的亞的家裡。塔巴雷斯甚至以格瓦拉其中一位女友的名字來命名自己的女兒。

他的賽後新聞發佈會就像授課一樣,經常引用比起傳統摘要更具哲理的言論。在巴西世界盃的首場比賽被哥斯達黎加3-1擊敗後,被問及球員的情緒,塔巴雷斯說道:“提振積極性是一個心理活動,要讓對象感到有需要去做某些事。”

確實,對塔巴雷斯來說,逆勢而行、克服困難並不是稀罕的事。他甚至本來就不該在俄羅斯指揮球隊作戰。在被診斷出患有格林-巴利綜合症後,人們都以為他兩年前就該辭職。那是一種侵蝕免疫系統的神經疾病,他難以行走,需要助行器的輔助,有時甚至要動用輪椅。不過,他依然留任,並稱沒有東西可以阻止他去做最愛做的事。

即使要說明烏拉圭將來的前景,塔巴雷斯的答案也像是一位歷史教師說的話一樣,把當前球隊的現況放在大環境裡解讀:“烏拉圭曾經是一支勁旅。”他說道, “我們奪得兩屆世界盃的冠軍,直至1954年在瑞士被匈牙利擊敗之前一直保持不敗。但在1950年後,一個時代結束了,這意味著我們在未來多年要更加努力。”

在這屆世界盃,塔巴雷斯正在做自己最愛的事。這是一支強調堅固防守的球隊,利用創造力強大的中場把皮球交給卡瓦尼及蘇亞雷斯。一切都看似很簡單,但這種細膩技術與強橫身體素質的結合,令烏拉圭隊成為一支難以被擊敗的球隊。在對陣埃及的首場比賽,烏拉圭佔據了優勢,但難以給予致命一擊。他們要倚靠何塞-吉梅內斯在第90分鐘的進球,才以1-0絕殺對手,再次讓世人看到“查魯亞利爪”。

吉梅內斯是一位中後衛,他是證明塔巴雷斯注重培養年輕球員從而養活了國家隊的好例子。這位效力馬德里競技的球員出戰了2013年的U20世界盃,協助烏拉圭奪得亞軍,僅決賽負於法國。他在當年首次在成年國家隊上陣,而且再也沒有走回頭路,這是他參加的第二個世界盃決賽圈。

71歲的足球“導師”:他用哲學理念助烏拉圭重返世界頂尖行列

“連續三次參加世界盃很重要,要做到很困難,但並非不可能,我們也曾經做到。”塔巴雷斯說道,“來到我們目前所在的位置非常重要。立足於這個位置,我們要抓好機遇幹一番大事。

只要塔巴雷斯掛帥,一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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