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案:白翠蓮半吐心中事!一


我瞧你那個樣子也夠俊的咧!青兒說:先生。劉大人說:做什麼?青兒說:你可倒好,出門子省盤費,有錢無錢都餓不著你。劉大人說:什麼餓不著?青兒說:你揹著口鍋走麼!大人說:不要取笑咧。說罷,青兒帶領劉大人進了街門,到了院子裡,剛然站住,忽聽那竹簾子內有一女子開言,說:青兒,快拿出張椅子去,與先生坐下。

青兒答應一聲,翻身進屋,端了張柳木圈椅子放在當院。老大人既為民情,少不得坐在上面。忠良剛然坐下,忽聽竹簾之內那女子開言說:先生,算一個屬牛的,男命二十七歲,五月十五日生人。劉大人聞聽這個女子之言,說:屬牛的,二十七歲,是丁丑年癸卯月己亥日乙酉時,今年是一個白虎神押運,弔客星穿宮,年頭不利,大大不好。這個人眼下有性命之憂。

但不知現在那一塊?是娘子的什麼人?那女子聞聽劉大人這一片謠言,到此時也顧不得許多咧,一掀簾子走出外面,杏眼含淚,說:先生,你再仔細瞧瞧,但不知還有解救無有?劉大人說:娘子,我山人再與你仔細查看。


這清官,說話之間抬頭看,打量女子貌與容:烏雲巧挽真好看,發似墨染一般同。面比芙蓉嬌又嫩,小口櫻桃一點紅。鼻如懸膽多端正,皆因他說話,瞧見糯米銀牙在口中。兩耳藏春桃環配,楊柳腰枝甚輕盈。裙下金蓮剛三寸,十指春蔥一般同。雖然是,渾身上下穿粗布,那一種雅淡梳妝動人情。舉止端莊多穩重,溫 柔典雅不輕狂。大人看罷時多會,啟齒開言把“娘子”稱:但不知,算的是你何人等,說的明白卦更靈。

女子見問開言道:說先生留神在上聽:方才你算這個命,是奴的,夫主富全是他名。有奴個,姑舅哥哥叫鍾老,就是青兒大長兄。他二人商量做買賣,要上那,句容縣中做經營。他已出去七八個月,總不見,音信回來到家中。

這幾天,我心恍惚神總不定,所以才,請進道爺看分明。劉大人聽罷前後話,說道是:娘子的心誠我的卦更靈。劉大人聽畢這女子前後的言詞,說:娘子,這件事,卦中雖有點驚恐,料來大事還無妨。

列位明公,劉大人是隨機應變,見景生情。他老人傢俬訪的事情,並非只這一家,所以說出來的話,都是流口。頭裡又說有性命之憂,後來又說大事無妨,別當劉大人真會算卦。書裡交代明白,言歸正傳。

清官爺眼望白氏佳人,說:請問娘子,姓鐘的這一位,是娘子的表兄?是令夫主的表兄呢?女子見問,說道:爺,是奴家的親表兄。大人聞聽,說:這就是了。是你的親表兄,他二人乃是表大舅、表妹夫一路同行。再者,娘子不放心,何不打發人到你表兄家問問去?

那女子聞聽劉大人的言詞,長嘆一口氣,“嗐”道:爺說起我這個表兄,他吃喝嫖賭,無所不幹,把一分傢俬花了個精光。到而今,上無片瓦,這身下無錐扎之地。他那來的家?他但凡有個住處,他豈肯把他妹子送在我這裡來?劉大人聞聽白氏之言,才知道青兒這丫頭,就是他的表妹。大人問說:娘子,令夫主在家做何生理?

女子說:種地為生。清官說:這個地還是你們自置的,還是租著種呢?白氏說:是我租的。劉大人又問說:地主是那的人?佳人說:是北京人氏。大人說:你們家種著多少地?女子說:種著七十多畝。清官爺又問說:這地主兒是姓什名誰?女子說:“姓”剛說這個姓字上,把話嚥住,往下不肯往下講咧,拿別的話岔過去咧,說:交 租子都是我夫主交 與他們,我可不能知道。

劉大人聞聽這女子的話裡有話,剛要變著方法套訪真情,忽聽那女子開言說:青兒,拿錢打發道爺去罷,青兒答應一聲,去不多時,拿了一百錢,來到劉大人的跟前站住,帶笑開言,說:先生,把卦禮收了罷。大人聞聽,站起身來,他老人家有心不收那一百錢,恐人看破,反倒不好。無奈何,接過來帶在腰中。又聽那女子開言說:青兒,把道爺送出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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