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朝偉、周星馳的同學,多年龍套終成影帝,他把變態演成精彩!

《洩密者》上線,口碑和票房都表現平庸,但依舊有濃郁的港片味道。

吳鎮宇演一個外表油膩、中年頹唐的警員,也依舊是影帝級的表演。

如今的吳鎮宇,也算是港片黃金年代的最後一波銜接者了,港片大潮已去,年輕人以仰望的姿態,回顧他和梁朝偉、周星馳、劉青雲、黃秋生那一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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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年的吳鎮宇,卻只是星光熠熠的長河裡,一個自行漂流的少年。

來,我們從頭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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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時代裡打醬油---

吳鎮宇原本叫做吳志強,但有一個討厭的人和他同名,於是他就跑去改了自己的名字,改叫吳鎮宇。

去考無線藝員培訓班,考了三年都沒中。

第一年老師給他一篇文案,他念的磕磕巴巴,被淘汰。

第二年他提前準備好念東西,結果過了第一關到了第二關表演考核時,又緊張、又被刷。

第三年他都準備好了,結果表演完了又緊張,一緊張就鬥雞眼,被老師評價了個“眼睛有問題”,退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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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三年被淘汰的吳鎮宇,死心去找了別的工作,七天假期,還抱著奇特的心態去廟裡剃了個光頭。

後來也是陰差陽錯,又有人攛掇吳鎮宇:你這麼好看應該去報名,還幫他拿了報名表。

第四次前去考試的吳鎮宇,因為是光頭,被誤會有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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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問:你覺得當演員和出家有什麼共同點?吳鎮宇瞎貓撞到死耗子,說了一句非常有哲理的話:都不是自己。一語驚人,終於如願進入無線藝員培訓班。

他那一屆,是如今所有北電中戲明星班都不敢匹敵的星光熠熠,同班有梁朝偉、周星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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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吳鎮宇回憶起來,卻也是尋常,梁朝偉和周星馳兩個人,總是推來推去不肯站在隊伍最前面,倒不是謙虛,而是不肯默認自己個子最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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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入行的吳鎮宇,演戲總是免不了緊張,非常羨慕梁朝偉,平素見人內斂拘謹,而戲裡反而卻天生放鬆、有魅力。

那個時候,吳鎮宇和周星馳一起在《射鵰英雄傳》裡跑龍套,周星馳的龍套角色,後來被他在自己的喜劇裡,“死”出了悲喜雙重效果,而吳鎮宇跑龍套,一個沒有名字、只有一句臺詞的小乞丐。

不同於周星馳把龍套轉化成了“我是一個演員”,吳鎮宇在回望,懷念翁美玲。

彼時他們都還年輕,放工以後的宵夜,都是翁美玲黃日華們買單。時過境遷,吳鎮宇們也成了角,他說別的都沒有區別,連宵夜吃的東西都一樣,唯一變化的,是買單的人變成了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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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幾年龍套以後的吳鎮宇,和周星馳一起出演《蓋世豪俠》,周星馳是嘻嘻哈哈的無厘頭良善男主,而吳鎮宇的角色已經開始陰鬱、兩面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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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後兩位都將各自的風格,發揮到了極致。而這部《蓋世豪俠》裡的兩位女主角,周星馳的前任羅慧娟多年後遠嫁新加坡、又不幸癌症離世,另一位靚絕五臺山的藍潔瑛,後來精神失常、屢次被媒體拍到蓬頭垢面在路邊撿菜葉,叫人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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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的大輪盤碾壓之下,吳鎮宇對於“好人、壞人”的詮釋不再這麼一刀切,他的反派角色,也越來越浸透痛楚和執念。

---龍套、反派和影帝---

吳鎮宇職業生涯的分水嶺,毫無疑問是反派。

87年的《生命之旅》裡,吳鎮宇演了一個反派,戲裡強暴周海媚,被diss後一戰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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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時的吳鎮宇,也是不折不扣的美顏盛世,在《倚天屠龍記之魔教教主》裡上場沒幾分鐘就下線的張翠山,顏值橫看豎看都可以吊打無數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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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個時候的港片體量大、泥沙俱下,經典和口水作都多,無數演員都奉獻了職業生涯最經典的高光時刻,比如青霞醉酒、張敏回眸、朱茵眨眼、祖賢脫衣,男星也各個都又好看又有演技。

真正讓吳鎮宇站穩腳跟的,還是“第一反派”的江湖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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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版的《絕代雙驕》裡,吳鎮宇演大反派江玉郎,林青霞的反串溫潤如玉又端方清雅,張敏也是豔冠一眾女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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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鎮宇的反派表演,雖然沒有《白髮魔女傳》裡雌雄同體的姬無雙那麼變態、痛苦又複雜,但已初見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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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90年代最如日中天的《古惑仔》系列,吳鎮宇的“靚坤”,是所有反派裡,最皮笑肉不笑就讓我發毛的開端。

讓吳鎮宇摘得金像獎最佳男主桂冠的《槍火》,他優雅美麗又危險如同獵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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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披著槍戰片外衣的燒腦文藝片,臺詞字字珠璣,幾位主演都開掛奉獻了影帝級的表演。只花了250萬港幣、拍了19個工作日,卻有無數獎項和驚人口碑,後來再難複製。

而口口相傳的《無間道2》,吳鎮宇乍一看好像只是一個普通的斯文敗類,外表文氣溫和,內心冷硬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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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是。

電影裡吳鎮宇派人殺死四位大佬,他自己本人坐在警察局裡,拿著一盤錄像帶和黃秋生、胡軍對峙,那一段的剪輯、表演都是教科書級別的。

吳鎮宇看似鎮定如山的算計下面,連每一口呼吸的時長,都是緊繃的、壓扁的、又拉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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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裡的孤注一擲、狼子野心,奪人心魄。

得手之後轉過頭來diss黃秋生:你知法犯法、謀害我爸爸這樣的良好市民,一副厚顏無恥、你能奈我何的表現,叫人牙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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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他三百六十度演出了一個反派,狼子野心卻又兄友弟恭,心思縝密陰毒裡又帶著幾分脆弱和委屈。

他甚至都不需要一個示弱的眼神,僅僅是透過一個背影,一個臨場加的舉杯的動作,就在最華彩的《無間道》三部曲裡,留下了最迷人又最晦暗的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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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智深式的天真赤子---

吳鎮宇角色的冷冽、變態、兇狠背後,又是三分少年的頑皮、三分兒童的賴皮、三分出世的真性情

在兇悍和“三歲”之間,無縫切換。

在《棟篤笑》裡說想當演員的初衷,是想當個小白臉、可以遲到又有錢拿,一數這樣的行業除了乞丐好像只有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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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衷於模仿,亂搞“好臭啊”臺詞混搭周潤發《上海灘》裡的經典表情,覺得鄭少秋最有大俠的樣子。

做起事情來不按法度出牌,很早就自己當導演(雖然一直成績不好),找了一批面貌像成龍、李連杰、周杰倫的特型演員來,拍他自己奇異的功夫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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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生人拘謹,於是他學會了各種鬼臉、模仿,講自己其實不擅長的段子。卻又一不小心就直言不諱,不喜歡頒獎禮、不喜歡電影宣傳,走紅毯很煩、誰先誰後誰一起更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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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兒子去參加《爸爸去哪兒》,吳鎮宇這個“不會當老爹”的老爹,也一夜成為媽媽姐姐們關注的焦點,他對孩子要麼是冷硬的指令,要麼是無原則的哄抱,在過度嚴苛和過度寵溺之間亂竄,沒找到平衡點。

大寫的一個“吳三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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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老婆結婚之後,又再度辦婚禮,用詞還是“又結了一次婚”,一臉正確:為什麼不能和同一個人多次結婚呢?

(請相信吳鎮宇不是為了份子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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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看吳鎮宇、梁朝偉、周星馳這三位同窗的性格,都一樣的內斂、拘謹、不善言辭、不善與人相處。

梁朝偉從頭到尾沒改變過,而周星馳把生活裡攢下來的話、都拿去電影裡當了素材,吳鎮宇則開啟了一套鬼臉式的清奇“吳三歲”畫風,試圖擺脫人際關係裡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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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戲裡,他則終於一點點擺脫了這種拘束,磨礪出了自己的“變態”爆發與壓抑的表演。

但吳鎮宇又始終保持著“三歲”式的熱情,這點三位也都一樣。梁朝偉的赤子狀態,在戲裡有顛倒眾生的種種形態,而周星馳則把執念變成了笑後藏淚的悲喜二重奏。

吳鎮宇更像花和尚魯智深,酒色穿腸過、活法非常市井,卻又好像總被憑暴戾的天真,摸到一些更高更深的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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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吳鎮宇又和梁朝偉、周星馳的深居簡出不同,吳鎮宇有時候顯得沒那麼“愛惜羽毛”。

從早期長髮飄飄的“吳媽”,到《直上雲霄》裡一身制服英氣逼人的吳鎮宇,出道多年反而更接近古天樂,活躍的像個替身,都是勞模型演員,好片子、爛片子都接,愛情片、功夫片、警匪片什麼類型都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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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分有高有低,口碑有起有落。

片子也許辜負過他,但他從未辜負過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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