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足球:土壤出了問題卻拼命灑農藥的怪圈

其實說真的,聊中國足球是個很痛苦的話題。它很容易讓人放棄理性思考和客觀現實,談論他們的人更傾向於相信無聊的段子和荒唐的邏輯。和人交流中國足球也時常被一些無厘頭的奇葩問題噎住,作為一名中國球迷,最困難就是是去推薦足球。

中國足球:土壤出了問題卻拼命灑農藥的怪圈

很多人找中國足球的病根,說球員不行,說管理不行,說制度不行。講了半天,還是氛圍不行。

中國足球:土壤出了問題卻拼命灑農藥的怪圈

白巖松在最近吐槽過:俄羅斯世界盃,中國除了足球隊,其他的都去了。照這麼看似乎中國足球氛圍相當不錯啊,對世界盃這麼熱情,說氛圍不好的一定是瞎子。

你說的好有道理,我好像沒法反駁。

我們看到的似乎真的是一片足球市場繁榮昌盛的景象,但很可惜,不是足球繁榮昌盛,而是市場。白巖松的話可以這樣解讀:“我們中國人把用足球賺錢發揮的淋漓盡致,然而並不能踢好球。”

儘管俱樂部努力的抓青訓、校園足球大力開展、以及相關政策的大力扶持似乎看到了足球崛起的苗頭,可別忘了這是依靠著政策強行助推換來的小幅提升,一旦這個外力不復存在,僅靠現在足球行業自身的動力退回原點甚至不需要多少時間。這是非常容易理解的事情,因為脫離舉國體制之後,足球職業並沒有被社會認可。

中國足球:土壤出了問題卻拼命灑農藥的怪圈

我們知道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內,足球運動員來源主要源於體校、體育特長生等等(現在主要來源仍然是)。這類人在廣大群眾的口中還有一個廣為人知的標籤“讀不好書的”。絕大多數家庭都不會願意讓自家孩子選擇這樣的道路,考大學入職場入公務員編制才是成功人士的思想仍然是主流。這極大的限制了體育行業的人材類型與基數,讀體育是為了賺錢養家、讀體育的學歷和學識低人一級、這些無疑都讓體育人材培養被套上無形枷鎖。且不說舉國體制運動員得不到退役保障,走商業化養家餬口還要遭遇各種輿論道德綁架網絡暴力,那真是沒人願意主動送孩子去,何況並不一定送得起。雖然我們一直喊著要走職業化,但是中國足球的社會基礎實在太薄弱,足球的普及率太低。說白了老百姓根本不瞭解你的職業化是啥玩意,也沒工夫願意去了解這是啥玩意。發揮普及作用的那部分建制又是相對空白缺乏一個正確、有公信力的輿論導向,最終職業足球與社會基礎掛鉤不完整,民眾整體對足球的瞭解與參與慾望很低(基本靠自己)。可以毫不客氣的說,中國群眾群體的足球水平相比起歐美日韓已差了十萬八千里,何來資本要求國家隊就能把這巨大的差距追回來?

體育項目和人的生活追求一樣,也分娛樂層面和競技層面。娛樂化是普通人強身健體放鬆身心,競技層面是職業位面的競技體育,追求極限和榮譽。但目前在中國,這倆層面的衡量標準非常相似——能不能賺錢。

過去的中國職業足球甚至一度窮到中超獎金贊助商沒有錢靠啤酒來頂,為了撈錢錢不惜玷汙足球捨身涉賭。最終導致中國足球的社會輿論跌落谷底,以至於現在不得不依靠政策推動來提升足球的社會地位。但現在的中國足球不再缺錢,卻仍將利益作為第一衡量標準。球技只不過是為了利益的附屬品。

緣何世界第一運動偏偏在中國會淪落至此?這個問題思考到最後大概就涉及404 NOT FOUND了。不只是足球,在許多方面出現的畸形發展其實是目前主流社會將利益至上導致的結果。發生在足球上的每一件問題並不只是足球特有,只是輿論更傾向於甩鍋給中國足球。我相信我們國人絕不是真的做不好足球,只是願意認真投入的人大多數會被現實擊倒失去了動力或者正在失去動力。

中國足球的吸金能力近幾年和異軍突起的電子遊戲相近,今年中國電子遊戲收益達到了1000億,世界上哪怕育碧、EA、波蘭蠢驢、R星聯合都恐怕只能勉強一戰。然而中國的遊戲作品和高薪國家隊進不了世界盃一樣始終難登E3這樣的世界舞臺。對比從開發商到玩家,一切都是似曾相識的畫面,稀爛的手遊和頁遊依靠著毫無新意的氪金系統賺著比3a大作更多的錢,水平糟糕的國家隊拿著比世界盃32強隊伍更高的工資,U23政策的下達是各個俱樂部毫無邏輯的換人和炒的和樓盤一樣飛起的球員身價。球員本身的實力只是炒身價的一個要素,一名球員能否換來勝利的作用已遠不如他能賣多少轉會費,中超聯賽難以代表最純粹的足球。

中國足球:土壤出了問題卻拼命灑農藥的怪圈

即便鍵盤上無數次痛罵,我們仍在為了利益放棄本質

很多人說起糟糕的國家隊成績,時不時被爆出的醜聞都義憤填庸,發評論批判一番。但相似的事件其實在世界上每一個擁有足球的國家每一天都在發生,國內這樣的環境卻是長年累月由我們自己親手建來的。以生存壓力作為冠冕堂皇的理由,把利益放在第一位。放眼社會,在小時候有很多家庭為孩子選擇的特長首先考慮的是因為它能帶給額外的收益,、衡量愛好能否帶來快樂的基準是能不能賺錢,大部分父母為孩子安排的所謂興趣的標準還是能不能幫孩子升學、能不能讓自家飛黃騰達,山雞變鳳凰。於是這些行業的人數雖然越來越多,但精英的數量卻沒有增加。每個人的夢想最終為了養活自己低頭,以電子遊戲開發為例:A開發了高質量遊戲賣出50w份,B做了氪金系統輕鬆每日收入500W最終B在競爭中擠掉了A。一定會有很多正義人士大肆批判這個基準,可這麼做是錯的嗎?B的遊戲確確實實帶來了更大的收益,好玩又不能掙錢。

再看中國足球也無非是同樣的道路,我們最大化的發揮了足球能夠帶來的市場和經濟效益,但是我們仍然沒有建立起一個良好的足球氛圍。職業足球揹負過多名利,球員揹負的東西讓他們無法享受足球。球迷少有享受比賽樂趣的觀眾,每逢世界盃中國足彩莊家反而成了最大贏家。參與足球的人享受到的不過是自己靠足球贏錢帶來的快樂而非足球本身。

在條件上,中國足球其實沒有輸給亞洲其他國家多少。但我們在不僅僅是足球方面的項目上始終缺少一顆初心和真誠的熱愛,中國足球行業的人都需要捫心自問:“足球帶給你的快樂,是名利,還是足球本身帶來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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