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我們習以為常的東西,其實是“歐洲中心論”或“西方中心論”的結果?

我是笑大的

所謂西方中心論是指以西方的視角看待整個世界,在這個過程中,自覺的或者不自覺的帶有著西方或者歐洲對於世界其他地區和民族的優越感。

比如說國際關係史就是帶有鮮明的西方中心論色彩。事實上,現代國際社會這一概念,本身就是在西方中心這一角度發展而來的。由於現代國際社會的母體就是發端於15世紀末的西歐國際社會,因而無論從何種方面而言,現代國際社會都不可避免地打上了西方文明的色彩。換言之,當代國際社會中,西方國家必然佔有優勢地位——當然我們不得不承認這是一種客觀存在。在這種情況下作為優勢文明的西方思想中產生西方優越、西方中心等觀點也就不足為怪。比如說國際關係中的英國學派,就是從西歐國際關係史中吸收了養分,在國際關係研究學界佔有重要的地位。這一學派的代表人物——漢迪·布爾與亞當·沃森所主編的《國際社會的擴展》就明確地表現了歐洲中心的觀點。

另外,文化人類學中的“東方主義”,事實上就已經深刻認識到了西方中心論在文化和思想方面對非西方世界的影響。也就是說,在非西方國家中,一些受到過良好西方教育的知識分子發現了本地精英的話語體系中的很多東西,都是非常鮮明的體現了西方的話語霸權,具有濃厚的西方中心論色彩。比如愛德華·賽義德的“東方主義”就明確地表現了這樣一群知識分子的擔憂:

“歐洲人已具有與東方和睦相處的悠久傳統,東方在西歐的經歷中佔據著特殊的位置,該傳統即東方主義,……這個東方的所有這一切都不是純粹的想象。東方是歐洲物質文明和文化的必要組成部分,將其作為一種話語模式,並以各種制度、詞彙、學術研究、意向、學說,甚至殖民地官僚體制和殖民風格為其支持。

這種觀點表現了這些受過良好西方教育的非西方國家與地區的知識分子對這種西方的文化霸權的擔憂,以及其無所適從的矛盾心情。從這個角度來說,我們當前所處的,這個國際社會中,西方文明始終是處於優勢地位,其他文明的所有活動,都不可避免地打上了西方文明留下的痕跡。就像我們國際關係中,常用的近東,中東,遠東等等這些概念,事實上,都是西方文明對於其他文明的影響,是西方中心的非常鮮明的體現。甚至我們中國人自認為我們是處在世界東方本身,這種認知事實上也是西方中心的觀點影響下產生的。

另外,我們所熟悉的,人類社會的發展歷程是原始社會、奴隸社會、封建社會、資本主義社會……這樣由低到高發展而來的,也是基於歐洲經驗,事實上也是典型的西方中心的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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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地理概念上,東方orient、遠東far east、中東middle east這些詞,都是以歐洲人的視角而造出的,如今我們中國人習以為常地使用它們,甚至“oriental”還帶上了一種時髦的味道,出現在各種房地產、金融、文化領域的名稱上

再比如一部分國人對黑人及猶太人的歧視言論,其作為論據的理論框架和一些具體知識,均來自於歐美歷史上形成的那一整套知識體系。因為近代以前的中國,並不是一種能夠產生種族歧視的社會和文化,既沒有“種族”的概念,中國人也沒見過猶太人和黑人(即使今天,大部分地區也是如此),何來歧視一說?

在中國,人種歧視的觀念,完全來自於西方——因為歐洲人的強大,所以他們歧視的“低等人種”,我們也要跟著一起歧視,並保證自己不成為“低等人種”的一部分,而是和白人同列優勢民族之林——中國人出於這種心理,在100多年前接受了這種歐洲人發明的種族主義世界觀。而今天,歐美國家對自己歷史上的種族主義,以及對猶太人、黑人等族裔犯下的罪行進行了反省,同時反種族主義、多元文化作為一種“政治正確”,在歐美社會里這根弦繃得很緊。可是,這些已經在西方社會被拋棄、禁忌甚至視為犯罪的思想言論,在如今中國仍得到一部分人的信仰,在網上那種“希特勒屠猶有理”之類的言論比比皆是,就是例子。我無意於用道德來評判這些人(即使在去納粹化比較徹底的德國,依然有新納粹。納粹侵略最大的受害國之一,俄羅斯,也有光頭黨),但是這種現象,說明了西方中心論、歐洲中心主義對中國的影響是多麼得深遠!許多中國人,自以為掌握了“真理”,其實是深陷其中而不自知……


狸貓觀日本

西方中心論或歐洲中心論一直是學術界爭論的話題。不得不說,在很多社會科學領域,西方的概念和理論都佔據主導地位,畢竟幾乎所有的概念都是人家的嘛。就拿國際關係來說,國際、關係、外交、主權、平等、領土、利益、干涉、內政等等咱們能想到的詞彙幾乎全都是西方的發明,從“習以為常”的角度,現在外交部門每天的宣傳可能都算不自覺的西方中心論的結果。

上面的結論或許只是個玩笑,畢竟,我們對這些概念的理解和西方對這個概念的理解應該是不一樣的,所以問題不在於是不是一定要不同或相同,而是雙方都對對方的認識有所瞭解甚至理解。

西方中心論並不奇怪,現代國家體系就是以西方(歐洲)為核心不斷確立發展和壯大起來的,並且西方的國家體系隨著殖民地、戰爭被擴展到了全球,“全球化”的結果一定是很多東西被推廣到了全世界,其中有些被主動接受,有些則是被動接受。主動接受的概念或“東西”可以認為是具有普世性的,最簡單的,在聯合國憲章中規定的內容一定是各國都尊重的原則(儘管解釋上會各取所需)。現在我們反感的恐怕更是被認為是強加在後發國家身上的一些概念,比如,民主和自由廣義上是普世價值的一部分(不然也不會成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但如果認為一定只有西方的才是唯一正確的,似乎就有了西方中心論的嫌疑了(不過換過來說,是否認定西方一定就是錯的也是某種中心主義呢?)。由於不同的歷史背景和思維方式,要想解決恐怕不太可能,能做到交流對話和互相學習減少分歧已是十分不易了。


流星聊扶桑

主權觀念。我們習以為常的國家主權其實是西方創造的概念,更是西方文化發展的結果。在中世紀,東西方世界都一樣,沒有國家的觀念,遵從的對象是天子或者國王等等領導人。國家之間的邊界或者國家對邊界的敏感程度遠沒有現在高,一個國家的人才很可能在別國身居高位,國家或王朝之間除了軍事要地重兵把守外,其餘的邊界幾乎沒有人關注,有條件的人員隨意進出。在西方社會,這一點更為明顯,封建領主可能效忠國王,但其下屬的佃農幾乎指向領主效忠,對於自己領主究竟投靠哪個國王了不怎麼關心。

但到了17世紀,因為德意志新教與天主教鬥爭的原因,歐洲國家為了削弱天主教的勢力範圍,強迫其答應一些信奉新教的小邦具有不可侵犯的權利,這也是主權誕生的時刻。這之後,主權的宗教色彩幾乎消失,成為歐洲國家間的國際規則。二戰結束後則推廣到了全世界,成為現今的主權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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