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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想象，這幾天全球紀錄片愛好者大概都是懷的同一種心境：被奉為紀錄片界大神的BBC被曝出多部知名紀錄片造假。
這種滋味，就和剛知道相愛了多年的男人在外偷腥的絕望一模一樣吧。
9.7高分的《人類星球》中科羅威人所搭建的樹屋是人造的；
9.8高分的《冰凍星球》中北極熊生娃的冰屋是人造的；
9.2高分的《巴塔哥尼亞：地球的秘密樂園》中火山噴發+雷暴的畫面還是人為合成的；
連導演都出來承認說去年大火的《藍色星球2》中，拍攝的1992年貨輪遭遇風暴後撒落，隨全球洋流漂流的小黃鴨都是後期投放的。
看，連BBC自身的團隊都覺得這沒什麼，可見這種擺拍手法的存在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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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假是什麼？是欺騙！欺騙就該指責痛罵！
然而在很多媒體報道的底下評論中，我看到的是有多數人對此相當包容：
“好看就行。”
“我們有啥權力說人家騙人，中國自己都那麼多爛片。”
連護犢都不忘回踩自己國家一腳，果然是外國月亮比較圓沒錯了。
此番態度無疑就像面對偷腥多年的丈夫卻能微微一笑道出一句“我原諒他”般的世俗諷刺。
早在2009年的BBC紀錄片《生命》中，一組小丑魚的鏡頭是在實驗室拍攝的。影片結束的幕後故事中，劇組對這一手法做出瞭解釋。但豆瓣評分依然高達9.7。
這讓我想起了豆瓣高分電影《楚門的世界》，主人公楚門是一個從出生就活在虛假世界裡的人，他的家人朋友鄰居都是刻意安排的演員，他的生活被一天24小時不間斷直播。但電影的最末，楚門在勘破真相後，也依然選擇決絕離去。
向造假紀錄片屈服的我們連楚門都不如。這個娛樂至死的年代，人們一面嘲笑著楚門的悲哀，一面又甘願活在BBC描繪的虛假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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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生產造假到數據造假，現在連紀錄片都造假。
紀錄片之所以可貴，不僅僅是因為它的攝製需要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更在於他所傳達出來的敬畏和信仰——比起這一方枯燥無味的城市鋼筋水泥，萬里以外的世界還有更精彩和廣袤的天地。
磅礴到野狼追逐羊群的狂野，非洲大遷徙的氣勢，細膩到像《我在故宮修文物》這樣的技藝傳承，這些我們沒有辦法親眼所見的場景需要靠紀錄片來傳達。
退一萬步來說，受到自然環境和拍攝條件的影響，適當還原某些畫面以追求效果或許可以理解，但現今被曝光的拼接、合成、擺拍等手法確確實實已經偏離了一個紀錄片團隊應該有的職業素養。
況且，讓早就不住樹屋的科羅威人假裝住在樹屋，讓早就不用獵槍的愛斯基摩人假裝用獵槍捕獵，本就是對文化更迭的褻瀆。
比起脫離現實的肥皂劇和嘉賓拼演技的真人秀，紀錄片更像一個藝術作品。紀錄片愛好者不是某歌手競技平臺上的觀眾，不需要為此感動到涕淚交加，我們只要求真實。
包裝再華麗的畫面也只是金玉其外，沒有添加任何濾鏡和刻意安排的世界哪怕再血淋淋也沒關係。真實是每一個紀錄片團隊的底線和生命，如果說連只橡皮鴨都是假的，那和看《小豬佩奇》有什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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